第八十二章 雄雛化雌

二人帶著世子秧,在林間找到一條小溪,互相幫著把盔甲上的羽箭拔了下來,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月兌下盔甲,滿身箭傷疼的直叫喚。

「你幫秧世子把盔甲也月兌了,我先去洗洗。」

聶傷安頓了熊女一句,下到溪水里洗掉身上的血污。大概檢查了一下,全身共有七八處傷口,都不嚴重,胸口最重的一處也只深入了兩厘米左右,並無大礙。

「多虧牛蚤給我準備了一副好甲,否則還真頂不住。」

他正淋水清洗著傷口,就听熊女驚訝的叫了起來︰「啊,怎麼會這樣?傷,你快過來看。」

「出了什麼事?」

聶傷一驚,還以為追兵到了,急忙上岸一看,只見熊女坐在世子秧身邊不停的搓手。周圍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狀況。

「亂叫什麼?」他不悅的喝道。

「你看看這……」

熊女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世子秧,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有什麼好看的,我讓你給給他……呃!」

聶傷也一下噎住了,緊盯著地上的世子秧,眼楮都凸出來了。

「……不是娘炮,是女人!」

聶傷呆了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轉過臉去呵斥熊女︰「她是女人,你也是個女人,你羞什麼羞?還不快去幫她洗傷口,難道讓我去嗎?」

熊女和男人在一起呆習慣了,心理上早把自己當男人了,猛一下見到個女人,居然羞臊不已。

「哦哦,對啊!」

她被聶傷罵了一頓,頓時醒悟過來,急忙抱起光溜溜的世子秧到溪邊,在一塊大石頭後面躲了起來,不時還探出頭來看向聶傷,好像擔心聶傷會偷看一樣。

「……」聶傷腦門上幾道黑線,使勁瞪了她一眼,回到水里繼續清傷口。

「還真是個女的,戰場上凶的厲害,怪不得我一直沒看出來。還以為是個男孩子呢。」

「嗯,因為是女孩,所以沒有封地,才和兄長住在一起,也是為了幫她那個沖動無腦的兄長吧。可為什麼一直扮男人,其他人從來沒有提起這茬呢?不可能不知道的,一定還有什麼原因。」

聶傷心里想著,傷口清洗完畢,到岸邊石頭上坐下,取出葵婆給的傷藥來上藥。

上次葵婆整整給他配了一大罐,足有兩斤之多,還把傷藥的配方也準備傳授給他。可惜聶傷對此專業一無所知,也無興趣,便求葵婆把配方寫下來,給別的巫醫使用。

葵婆便在獸骨上刻了一份,他拿回來交給了離角,滿懷希望的以為離角能繼續制造此藥,誰想這貨拿著配方都造不出來。

一問才知,現在的文字,商人叫做祭文,後世所稱的甲骨文,非常原始,系統很不完善,它只能大概描述事件,難以精確表達物名、數、量和過程。一個巫祝刻下一段文字,只有同源的巫祝才能完全理解,其他巫祝只能猜個大概。

離角倒是認得上面的字,但是字與字之間的聯系,他就無法理解了。配制藥物需要非常精確的信息,差一點都不行,所以離角一直都沒有配出新的傷藥來。

聶傷雖然失望,但手上的傷藥足夠用很長時間了,就是用完了,他還可以再讓阿木去找葵婆討要,倒也不急。

這次隨軍出戰,他也攜帶了一些傷藥和裹傷的干淨麻布,正好用上。

正往傷口上抹著藥,石頭後面熊女伸出頭來叫道︰「傷,世子的傷口洗好了,你來給她涂藥吧。」

聶傷便放下自己的傷口,拿著裝藥的竹筒走了過去。

繞過石頭一看,世子秧還昏迷著,女野人把她的身子都蓋住了,只露出幾處傷口來。

「死婆娘,防賊似的防著我,以為我也像你們野人男人一樣,控制不住下半身?」

聶傷看到熊女警惕的盯著自己,心里很是不爽,罵道︰「你把她蓋的嚴嚴實實,我怎麼給她治傷?要不你來!」

熊女手笨,不會做這種細致事情,只好動手把世子秧身上的衣服揭開一部分。

聶傷不耐煩了,打開她的手,一把將身上蓋著的衣服全扯掉了,瞪著熊女罵道︰「你去拿你的棒槌來,就在我身邊看著,如果我要動她,你就用棒子敲我的頭,行不行?」

「嗯,這個辦法好。」熊女點點頭,真的去拿了棒槌過來,站在聶傷身側。

「我……」聶傷拍了下額頭,無奈的吐出一口濁氣,不再理這蠢女人,低頭忙自己的。

不過是個未發育的澀隻果而已,干巴無味,哪里有什麼地方誘人的?聶傷完全沒有在意,專心給她上藥。

世子秧的傷勢要比他和熊女要重的多,芹夫人派的殺手發射的箭矢大都是對準她去的,哪怕她的盔甲堅固,又有伯離保護,還是中了十幾箭,而且傷口都不淺。

剛才世子秧也揮劍力戰,導致失血過多,加之精神受了刺激,所以才昏迷了過去。

聶傷上好了藥,待裹傷時才發現自己帶的麻布不夠,索性把世子秧的內袍用劍裁成條來用。世子秧有潔癖,袍子更是絲制的,比聶傷準備的麻布好用又干淨。

一通包裹完畢,世子秧已經變成了木乃伊,她的全身都有傷口,只能包成這個樣子。

「好了,給她穿上衣服吧。」

聶傷擦了把汗,走到一邊繼續裹自己的傷。

等熊女忙完了,又叫她過來,幫自己處理了背後夠不到的傷口,然後又給熊女也上好了藥。

做完這些,二人便坐在世子秧身邊,都各懷心思,默然無語。

這個時候,聶傷想走就走,隨時可以逃離斗耆國,月兌離奴隸身份。可是,正如之前所思,一個人逃走,並不是個好選擇。

而且……他居然有種奇怪的心理︰「如果拋棄世子秧的話,我會很自責!」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她是個殘酷無情的奴隸主,我是個奴隸,我應該恨她才是!難道當我奴隸久了,也像大將那樣,產生了奴性?」

「不,不可能!我的靈魂可是自尊平等的後世人,我是個無畏的斗士,怎麼可能產生奴性?」

「我只是……額……其實她對我不錯,她信任我,我不能拋棄一個信任我的人,這不是奴性。」

「她現在有危險,我不能離開,也不是離開的時候,至少我要確認世子秧安全才行,否則會一直愧疚的。」

聶傷拿定主意,扭頭看看對面的熊女,見她似乎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只是在擔心世子秧,還有對世子秧雄化雌的疑惑。

見她這個樣子,聶傷不由的挺了下腰,心中升起一股優越感︰「看到了嗎,這才是奴性!」

「喂,你去找點吃的吧。」

他一攤手,對熊女說道︰「我在野外尋食的本事可不如你,我們需要體力,秧世子待會醒了也的要吃東西。」

「可是……」熊女看著世子秧,又看看他,猶豫著。

聶傷煩了,怒喝道︰「我對她沒興趣,我絕不會踫她,听到了沒有!」

「快去!快去找吃的!」

熊女害怕了,急忙爬了起來,一步一回頭的磨蹭著。聶傷大怒,追上去要打,熊女這才撒腿跑進了樹林。

「一天不打,敢不听我的命令了!」

聶傷氣沖沖的趕走熊女,抬頭看看天,好像要下雨了,心情更加不爽,只好在溪邊砍伐樹枝,準備搭建避雨的窩棚。

忙碌了一會,听到有人在叫他,扭頭一看,世子秧醒了,一臉蒼白的靠著石頭坐了起來。

「你醒了,你……額,秧世子,感覺好點了嗎?」

聶傷把短劍插到腰里,拖著一捆樹枝走了過來,蹲在世子秧的身邊笑道︰「你的傷勢不重,只是失血過多而已。」

世子秧虛弱的問道︰「我們在哪里?熊女呢,不會也……」

聶傷道︰「我們胡亂逃到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熊女沒死,那婆娘皮厚肉糙的,怎麼可能死呢,她去找食物了。」

世子秧點了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紅著臉問道︰「是你給我……」

「不是!」聶傷急忙擺手道︰「是熊女做的。你看,我身上的傷也是她幫著裹的。熊女的手可巧了。」

世子秧一臉的不相信,神色難堪的問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聶傷裝傻道︰「你是斗耆候的世子啊,我早就知道了?」

「你……我……哼!」世子秧更加的不相信,抓緊了衣服,怒視著他,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沉默了一會,她臉色漸漸凝重起來,語氣森然道︰「仲喜和芹夫人那賤`人,竟敢做這種事情,我太小看他們了。」

「我必須要立刻回去,向父候道破此事,然後……」

說到這,她忽然呆住了,緩緩的,眼淚流了下來,低聲抽泣道︰「父候可能已經死了,兄長肯定也逃不過他們的毒手。嗚嗚,這世間……嗚嗚,就剩我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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