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了結舊怨

通過給世子秧挖泥,聶傷終于有機會正大光明來荒院的和守井人聯系了。

勿支麗水和他約定過,她會派阿木每三天來井口一次,若是聶傷有什麼事情,就在井里投一段樹枝,阿木見到了,就會一直在井里守三天,直到等到聶傷。

聶傷可以用這種方式和守井族人溝通,守井族人找他卻不容易,這下可方便了,雙方隨時都可以取得聯系。

「阿木,我需要上次那種泥,對,鹽洞里挖的。記得不要拿太多,拳頭大這麼點就行了,不是你的拳頭,我的。」

「什麼?你還要我用劍和你換?」

「誒,沒看出來啊,你個濃眉大眼的竟然這麼多心眼!」

「好吧,反正又不是我出血。我再用一把匕首換你兩條黑魚行不行?」

和阿木接觸時,阿木見井口還有其他人,便躲在水下不出來,聶傷沒法和他說話,只好吊著繩子下來,在水面上和他交談。

阿木大概听得懂地面人的話,就是不會說,兩個人比比劃劃一番,勉強能溝通。又在井下十幾米處悄悄說話,所以不擔心被井上的人偷听。

「麗水怎麼樣?」聶傷問起阿木的新女神。

阿木比劃兩下,又垮下臉。

聶傷明白了,比劃了幾下,嘆道︰「她心情不好呀。唉,那也沒辦法,你是她的好朋友,多在身邊陪陪她,不要躲著不敢見人。」

阿木為難的抓著腦袋,丑臉皺成了一團,好似與人接觸這種事比殺了他還痛苦。

「沒有其他事情嗎?沒有我就上去了,你先等著,我馬上就把劍和匕首給你。晚上我會再過來,听到我的聲音,你把魚和鹽泥都扔上來就行了。」

二人招手分別,阿木潛入水中等著。

聶傷讓人把自己拉了上去,對一臉期待之色的世子秧說道︰「上次我拿回來的鹽泥是葵婆送給我的,再問那褻妖,他卻說鹽泥在鹽洞深處才能采得,那里有食人巨鯰,非常危險,他不願意去。不過他們缺金器,所以要我給他一把劍和一把匕首,才願意給我鹽泥。」

世子秧沒有絲毫懷疑,聞言大喜,立刻允了,摘下護衛身上的劍和匕首就扔到井里。阿木從水面下探出巨爪,接住劍和匕首,很快消失在水中。

世子秧對著井口看了半天,見水下沒了動靜,狐疑道︰「那褻妖怎麼還不出來,不會騙了我們吧?」

聶傷道︰「他回去捉……回去采鹽泥去了。來回一趟至少得半天,方才和我約定晚上來取。」

「好吧,那就晚上再來吧。」世子秧有些失望的答應了。

由此,聶傷又有了夜間出行的借口。

……

世子秧得到了新的地底鹽泥,從此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會斷貨,異常興奮。商人本就有經商頭腦,他更是其中的聰明人,發現了其中的商機,便打起了經銷鹽泥的主意。

商人貴族驕奢婬`逸,揮霍無度,貴婦們為了保持青春美貌,用盡了各種方法。用獸女乃和人\`乳洗浴是常事,甚至還有喪心病狂的用處`子之血浸浴,妄圖吸收其中的年輕力量。

女人對美貌的瘋狂追求,從古至今就沒變過。既然這樣,何不銷售地底鹽泥給她們?

此物如此神效,貴婦們知道了以後,肯定趨之若鶩,隨便一點都賣上高價吧?再兌上大量的水,一份變十份,除掉付出的金器價值,每一小勺子至少賺一石米!

他越想越激動,大半夜就招聶傷過來商議此事。

聶傷一听,簡直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真是商業奇才啊!

震驚之余,他又把自己知道的後世的一些營銷手段對世子秧說了幾條,世子秧也是驚喜異常,大贊聶傷是經商奇才。

兩個奇才惺惺相惜,整整商議了一宿鹽泥項目的營銷計劃,直到天亮時,聶傷才打著哈欠回到劍舍。

他呼吸了幾口早晨的清新空氣,腦子頓時清醒了,發現自己什麼都沒落著,心中不由大罵︰「奴隸就是奴隸,老子立了這麼多大功,又是唯一中間商,竟然一點好處都沒給我!呸!」

……

彭國貴人自上次在比斗中耍陰招輸給了斗耆國之後,消息很快傳遍周邊國家,四輛戰車偷襲一群步戰斗奴,竟然被反殺,簡直笑死個人。彭國貴人顏面喪盡,乖乖的履行了諾言,灰溜溜的回國召集軍隊去了。

這個時代的人非常重諾言,真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斗耆候絲毫也不擔心他會反悔,援軍到來只是時間問題。

他在家里也沒閑著,積極整備軍隊,先發大軍把圍攻北邑壁的野人殺的落花流水,斬首五百,生擒三百,甚至連野人王,河灣部的木角大王都給活捉了。

解除了北方的威脅後,他又揮兵南向,在西南國境處屯兵,準備等彭國援兵一到,立刻進山清剿南山野人。

小候和世子秧也參加了北邑壁之戰,斗耆國捉了那麼多野人戰俘,自然也少不了他們倆的。斗耆候這段時間甚是器重嫡長子和嫡長子的斗奴事業,又命小候先挑十個做斗奴。

于是,劍舍斗奴的規模再次擴大了。

……

自接手劍舍後,聶傷便拋去了劍父的粗放管理模式,實行了嚴格的軍事化管理,將斗奴編成了四個伙,把幫派人員打亂,分散到每個伙之中。各伙成員必須服從伙頭命令,每天訓練、休息、吃飯、睡覺都必須在一起。

四個伙頭分別是,亢、藩丙、花面和肥豚。至于大將,則被他委了個副總教習的職位(劍父是技術顧問),協助總教習聶傷處理劍舍一切事務,表面是二號人物,其實被架空了。

野人戰俘來到這日,在施展了下馬威打服了新奴之後,眾人依舊圍在一起,觀看兩個人野人解決舊日恩怨。

人群中間,兩個人正在對峙,一方是熊女,另外一方是個長須黃毛鞋拔子臉的中年大漢,卻是那剛剛被俘的野人王——木角大王。

二人的恩怨,別人不知道,聶傷卻很清楚。

當日熊女的鳥鼠山部在北方被商人趕的活不下去,听說河灣部的木角大王雄才大略,實力強大,正在攻打虛弱的斗耆國,于是便翻山越嶺、滿懷希望的來投他。

誰想這廝是個無恥小人,圖謀鳥鼠山部的口食不成,便派鳥鼠山部去北邑壁前送死。

熊女是個義氣深重的,那時還沒看破這小人的陰謀,一拍胸脯就帶著族中青壯上了,結果全軍覆沒,自己也成了斗奴。

然後又听後來被俘的野人說起,她剛出發,木角大王就帶兵抄了她的老窩,不但口食被搶了,留在窩里的婦孺也全被河灣部以及其他幾個部落瓜分了。

傳承了不知多少年的鳥鼠山部,在她手里,完蛋了!

熊女簡直氣炸了肺,但也只能干氣,知道自己這輩子恐怕都報不了仇。

誰想狼神顯靈,居然把木角大王送到了自己眼前!

祭拜過狼神之後,熊女便找到聶傷,要和木角大王干一場,聶傷自然答應了。

熊女見了仇人,分外眼紅,木角大王也沒到二人會再見面,驚訝不已,同時更加心虛。

熊女怒斥木角大王,將對方的無恥行徑公之于眾,所有人,不論斗奴還是野人俘虜,都對木角大王表達了鄙夷之情,讓木角大王又羞又怒。

二人用野人話爭吵了半天,都怒不可遏,最後掄拳廝打在一起。

木角大王果然不愧野人王之名,武力極強。

想在野人中當老大,必須要有讓所有人都服氣的武力才行,木角大王能當上十幾個野人部落聯盟的大王,武力水平自不用懷疑。

熊女也很厲害,但若是沒經過聶傷訓練之前的她,絕不是木角大王的對手,在場的所有斗奴,在進劍舍之前,能徒手打過木角大王的,估計也沒幾個。

可惜,野人王遇到的是戰技已經月兌胎換骨的熊女,各種現代化的徒手搏技她都已經能熟練使用,一通拳腳,外加反關節的地面技,把野人王打的嗷嗷直叫。要不是聶傷及時制止,野人王的四肢和脖子已經被扭斷幾次了。

連續被擊倒數次,又被熊女好幾次壓在地面上,屈辱的翻不了身之後,野人王終于明白過來,徒手打不過這個女人,便提出要比武器。

聶傷又讓命人給二人取來武器,兩個人選的都是窮比野人最喜歡用的大棒和棒槌。一番互錘之後,野人王滿頭是包,再次撲街,想爬都爬不起來,最後只好趴在熊女腳下認慫。

在野人的觀念里,向強者低頭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木角大王成了熊女的小弟,一點也不覺得羞愧。

于是聶傷再組一個伙,熊女作伙頭,木角大王也給了她,一起隨著練徒手搏技,其他野人俘虜也都分到各伙。

重新分好了伙之後,他取了把木劍,正要去練習劍術,卻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傷,我是那個伙的?你是不是忘記了還有我這個人?」個子矮小的陰刀蔫頭蔫腦的說道。

「你嘛……」聶傷瞅瞅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鳥人之前一直跟在劍父屁-股後面,就像劍父的僕役一樣,聶傷如果調動他,豈不是一點面子不給劍父留?

「你留在劍父身邊,照顧好劍父就行了。」

「劍父不要我了。」

陰刀傷感的搖搖頭道︰「劍父是第一個躲過我的襲擊,並且正面擊敗我的人。我誠心誠意的服他,願意跟著他。」

「可是,昨天晚上,他忽然要趕我走,說不想看到我成為伺候人的廢物。我想想也對,我一身本事是為強者賣命的,的確是不是伺候人的。」

「于是,我就來找你。看你有沒有本事讓我跟著你!」

他話語剛落,忽然就一劍捅向聶傷胸口。

聶傷早就防著這陰比了,在談話時就假裝檢查木劍,劍一直放在身前。待這貨一動,立刻就揮劍劈在他的手腕上,再一腳踹在肚子上,倒翻著跟頭滾出兩丈多遠。

「我、我……傷,我服你,願意跟著你!」

陰刀蜷縮在地上,對聶傷真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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