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再次入地

「離角,他們的傷怎麼惡化成這樣?」聶傷異常不滿的斥責巫醫。

雖然贏了和戰車的比斗,但他們也傷亡慘重,死了四個,重傷四個,還有三個輕傷的也傷口感染變成了重傷,劍舍里一下少了一半人。

而那巫醫離角,只會神棍手段,醫療水平不是一般的差,傷者在他手上幾乎沒有救回來的可能性,以致聶傷惱怒訓斥于他。

如今的聶傷在劍舍里的地位已經穩穩的超過劍父了。

眾人雖畏懼劍父,但是並無多少敬意,而聶傷卻是他們並肩作戰的戰友,又在危急時刻拯救了大家,所以斗奴們對他異常敬重,已然把他當成首領看待。

聶傷一直關注著同伴的傷勢,對離角的無能很是不滿,盡管他也知道此時的巫醫大都這種水平,但也希望離角能提高自己的醫術。

「傷,我把自己全部的本事都用上了。」

離角一臉憔悴,無比沮喪的說道︰「我也希望能治好大伙的傷,可我就這點本事了。是我無能,你們換一個巫醫吧。」

「上次我給你的藥呢?」

「早就用完了,這麼多人,一次都不夠。」

「不是讓你研究那傷藥嗎,你研究的怎麼樣?」

離角更加慚愧,低著頭道︰「我、我……我只發現了兩樣草藥,其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聶傷也無語了,知道他也盡力了,便不再為難他,來到並排躺著的七個重傷員身邊。其中四個已經昏迷了,還有三個也奄奄一息。

聶傷查看著他們的傷勢,感染很嚴重,不禁眉頭緊鎖。

「傷,別一副小兒女態,死就死了,我們這種人還怕死嗎。」

亢虛弱的笑著說,他的肩膀傷口太深,也感染了,正在發高燒呢。

另外兩個輕笑著說道,早死早見神,活也著反而熬的痛苦。

「听到了嗎,呵呵,沒人怕死。」

亢笑了笑,又感慨道︰「我們沒有你的本事,能逆天而行,自己救自己的命,安安靜靜的死去,也好。」

聶傷忽然心中一動,思索片刻,笑道︰「你們再堅持兩天!相信我,最多兩天,我一定能救活你們!」

說著,轉身去找小候了。

……

「誒,聶傷,你來的正好,我準備派人去找你和劍父呢。」

小候正站在門廊下,喜滋滋的看著家臣清點一大群新奴隸,這些奴隸都是斗耆候獎勵給他的。

「你來看看,他們之中有多少適合做斗奴。」小候指點著自己的獎品問道。

聶傷大概掃了一眼,見大部分都是婦孺,說道︰「這批人不行啊,能挑出四五個就不錯了。」

小候也苦笑道︰「還不候婦和仲喜搗的鬼。」

「父候這次從殷邑買回來了兩百多個青壯奴隸,比斗贏了之後,父候大喜,獎了我五十個。可那候婦知道我需要補充斗奴,偏不給我青壯男人,全弄些女人和孩童充數。唉,我也無奈,誰讓那些新奴在她手中呢。」

「婦孺也好,女人能勞作,能生`育,孩童易培養忠心,長大後都會是主人的死忠之人。」

聶傷隨口應付一句,轉回正題,把自己的主意說了。

小候一听大驚,「你還要去地底尋褻妖討藥?你不怕死,我還怕你死了呢。」

聶傷懇切道︰「多謝主人關心。我不懼褻妖晦氣,又熟悉地下環境,雖然其他褻妖對地面之人有敵意,但我和那褻妖巫師也有些交情,借助她的力量謹慎行事,應該不會有危險。」

小候還是搖頭︰「你的運氣不會總是那麼好。為了幾個不確定能救之人折損我重要助力,這事怎麼看都劃不來。」

聶傷勸道︰「死掉七個斗奴,會給主人造成巨大損失。」

「上次比斗之後,主人曾說過,候主對比斗之事也很感興趣,準備和他國經常約斗,對主人重視非常。可是現在劍舍實力虛弱,不能保證必勝,若主人無法再為候主贏得比斗的話……」

他見小候意動了,急忙又加了把勁,「听公吳子說,芹夫人和仲喜世子也在四處延請高明劍士,購買強健奴隸,難道他們也想訓練斗奴?如果是真的,主人,你一定不能讓他們替代你!」

小候的臉色從猶豫變成了憂慮,再到恐懼,最變成了陰狠之色,一咬牙道︰「好,傷,那你去吧。但是一定小心,我希望你能活著回來。」

「聶傷一定不負主人之托!

……

再次由世子秧帶著去找嫫母,想要討一碗入地必須的食瘴痋,可是嫫母卻死活不給了,哪怕世子秧許下了重利她也不松口。

眼看著行動要失敗了,聶傷眼楮一轉,說地下有一物,嫫母一定用的著。

嫫母沒說話,冷笑著盯著他。

聶傷解說道︰「我上次見那葵婆肌膚白`女敕如少女,便好奇問她,是如何做到的。葵婆倒也沒隱瞞,說此事在地底人盡皆知。」

「在地底有鹽洞,鹽洞產鹽,之中更有一泥潭。潭中之泥浸泡鹽水不知多少萬年,已生奇效。常年用此鹽泥敷臉,能護膚美容,使容顏常駐。他們褻妖女人都用此泥,因此各個皮膚水女敕透明,不易老去。」

聶傷瞅著嫫母道︰「不知嫫母對此物有無興趣?」

嫫母臉上的冷笑消失了,沉默了好長時間,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好,看在秧世子苦求的份上,我就答允你一次。」

「不過,你必須用至少五斤那種鹽泥來換滅痋藥。如果敢用爛泥來騙我,哼哼,你知道後果。」

聶傷喝了八寶粥味的食瘴痋,默不作聲的走出嫫母竹屋,直往荒院而去。

地下哪里有那玩意,只不過是他為了救人,冒險胡扯而已。

不過也不是應付不了,到地底泥潭里隨便挖坨泥上來,再加些鹽進去,應該能糊弄過去。

那地底泥沒有任何工業污染,鹽分還有消毒功效,抹上去就算沒有他吹的厲害,但也不至于有害吧?

君不見後世的女人都抹啥死海泥、火山泥、海底泥什麼的,自己這里純天然的地底泥,效果不會比它們差吧?

就算沒效果,他也事先說過,要常年用才行,一天半天看不出效果不能怪他。

最壞的結果,把嫫母弄的滿臉泡……恐怕也是在地下用才行,地面上沒效果,我也很無奈啊!

總之,只要拖過幾天,躲在劍舍里,嫫母就算想殺他,小候和世子秧也會保護他的。

一路上,他心里算計著,忽然發現世子秧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禁問起原由。

只見世子秧非常少見的扭捏起來,臉色微微發紅道︰「你如果拿到那種鹽泥,能不能……能不能給我留一些?」

「……」聶傷呆住了,看著他嬌羞的樣子,臉皮直抽抽。

「怪不得一直覺得他哪里不對勁呢,原來性`取向不正常!」

「咳!嗯嗯。」

他可不敢露出嘲笑之意,使勁清了清嗓子,假裝沒看出來,一本正經的說道︰「哦,世子是要送給某位士女吧?」

「額?哦!對對對,是送人,送人。」世子秧得了台階,急忙下來。

「沒問題,傷如果得到此物,就在出了井口時,先與世子分了,剩下的再給嫫母。」聶傷拍著胸脯,大聲保證。

世子秧高興的抿嘴笑了,對聶傷點點頭,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說些什麼,只能坐在滑竿上假做閉目養神。

說完之後,聶傷便後悔了。撒謊騙人是有快``感的,他一時沒收住,連世子秧也一起騙了。

「弄壞了這位的臉,我可往哪躲呀!」

……

從水洞出來,悄悄冒出頭,聶傷異常警惕,豎起耳朵听了一會,才悄無聲息的爬上岸來。

他大概記得洞里沒啥障礙,便也沒有點火把,模著洞壁,靜悄悄的朝外面走去。

到了洞口,又觀察了好一會,才偷偷模模的溜到一塊巨石後面,眼觀六路耳听八方,一步步的往前挪動。

「怪了,守洞的守井族戰士好像就藏在這一片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找不到守洞戰士,他始終不能放心,把附近找了個遍,總算找到了一處可以藏身的淺洞。

此處非常隱蔽,從外面看不到它,在里面卻能看清入口的情形,洞里面還鋪著席子,擺著水罐,應該就是守洞戰士的藏身地。

不過此時卻沒有人,聶傷蹲下來檢查了一下,發現地面、席子、瓦罐上都蓋了薄薄一層灰,顯然這里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人來了。

「這里的崗哨被撤了?」

他狐疑著在周圍又轉了一圈,還是沒發現人,便躲躲閃閃的往村子走去。

走到近處,尋了個高地往下一看,村子里比上次更加冷清,半天都沒見到幾個人,偶爾看的,全都是老弱。

「不是天暮時分啊,又沒睡覺,人都哪里去了?」

他繼續觀察了好長時間,確定村子里的確沒人,而不是睡覺或者埋伏起來,這才找準了葵婆的石屋,借著各種障礙物的掩護,悄悄溜進村,走進了葵婆的屋子。

屋里還是和上次離開時一個樣子,滿地狼藉,看樣子葵婆自被抓走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

「這下可慘了!我該怎麼……是誰!」

聶傷正愁的不知怎麼辦,忽然感覺身後有人,急忙抽劍轉身,低聲喝問。

「總算等到你了。」

門口走進來一個守井族人,身材瘦小,佝僂著身子,卻是一個年老的守井族女人,嘴里說著地面之人的話。

「你是誰?」

「我是葵巫的僕人,從年輕時就一直跟著她。她讓我專門在這里等著,說如果上次那個年輕人再來的話,或者另外有地面之人來找她的話,就讓我給來人帶個話。」

一般這種話的後面,緊接著就是對方突然翻臉,聶傷警惕的問道︰「什麼話?」

葵婆老僕依舊平靜的說道︰「她到前方鹽洞去了,你想見她的話,只能去鹽洞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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