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西土聯軍的榴彈炮發出陣陣轟鳴。
一枚枚前面插著木楔，球型的空心炮彈飛上天空，飛過九百多米的距離，落在大頌軍隊的壕溝陣地上，接連爆炸。
毫無疑問，相比可以將炮彈打出十里左右的大頌榴彈炮，西土聯軍的榴彈炮還相差甚遠。
不過由于其榴彈炮數量眾多，瞬間的炮擊讓大頌的壕溝工事前面數排壕溝被爆炸覆蓋。
只是西土人不會想到，他們的反擊除了炸翻一片泥土，卻沒有對壕溝內的大頌士兵造成什麼傷害。
因為對比了雙方的火槍火炮差距之後。
秦山和關通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這就是挖掘內外兩圈壕溝。
外圈壕溝就是靠近西土聯軍的壕溝，縱深在九百米左右，對應西土聯軍榴彈炮的射程。
之後的則是內圈壕溝。
在外圈和內圈壕溝之間，有一條寬三十米左右的空白地帶，只挖掘了十二道縱向壕溝，將內外圈相連，便于內圈士兵進入外圈。
同時，在內外圈交接的位置還布置了機槍隊。
平日里，為了迷惑西土聯軍，外圈也是有大頌士兵防守的。
但今日大頌軍隊發起炮擊之前，戍守外圈的大頌士兵便撤入了內圈。
所以，現在西土聯軍真是炸了個空。
不過，即便西土聯軍反應過來，派遣士兵佔領外圈，他們也毫不擔心。
因為外圈的壕溝寬且淺，只要西土聯軍進來，會遭受炮擊。
再者，外圈士兵撤離的時候，還在壕溝內埋設了地雷，留了標記。
即便他們把地雷都踩了，內圈士兵也可以迅速進入外圈反擊。
而且，由于之前他們就將戰場兩側的高地拿下，設置了火炮和機槍。
輔以秦式步槍的靈活性，以及機槍的強大殺傷力，外圈只會是西土士兵的墳墓。
當然，秦山和關通更相信西土聯軍不會主動進攻。
內外圈的設置主要還是為了讓對方的火炮位置暴露。
西土在吃了大頌軍隊的虧之後也學聰明了。
火炮的設置更為隱蔽，很多火炮上蒙了干草，覆蓋上了泥土。
對方不開炮，很難發現對方火炮的位置。
「嘿嘿，這下他們榴彈炮的位置暴露了不少。」望著被炮火覆蓋的外圈壕溝, 關通笑了兩聲。
此時，他的心情很放松, 因為接下來數天都將是你來我往的炮戰。
再沒有將西土聯軍的火炮大部分摧毀之前, 他們不準備發起沖鋒。
沒這個必要。
畢竟，由于火炮的射程優勢, 他們能炸得到對方，對方炸不到他們。
既然有便宜，自然要佔盡了。
秦山聞言點點頭，對關通的說法表示贊同。
接著, 二人只是抱著胳膊注視著戰場。
與此同時。
西土聯軍位于壕溝工事後方的戰地指揮帳篷前，哈里曼和韋斯利俱都舉著單筒望遠鏡, 注視著被大頌軍隊炮火覆蓋的地方。
不同是秦山和關通的輕松, 二人無一不是面色凝重。
在加爾各答的諸國協同演習結束之後, 他們便率領聯軍士兵抵達了前線。
期間, 除了在天竺與驃蠻接壤處的壕溝工事重點駐防外。
他們在前往加爾各答的路線上挑選了三處易守難攻的要地, 又設置了三道工事。
對于這三道工事, 哈里曼和韋斯利都不希望用到，更希望在這里就終結戰事。
「韋斯利, 我開始相信你了，這只怕將是一場艱難的戰事。」放下望遠鏡, 哈里曼憂心忡忡。
這段時間零碎的摩擦還不足以讓他感到大頌的軍隊的整體實力。
但眼下的千炮齊發, 讓他卻是無法欺騙自己了。
站在帳篷前, 他能隱隱看見大頌軍隊炮兵的位置。
他們就堂而皇之將火炮擺在很遠的開闊地上，根本沒有掩飾自己的位置。
而正常兩軍交戰的時候, 都會隱藏各自火炮的位置，以達到在炮戰中盡量保存火炮的目的。
所以, 大頌軍隊這麼做，就是對他們赤果果的嘲諷。
因為他們無法對大頌軍隊的火炮造成任何威脅。
「謝謝, 現在還只是開始，後面你會有更深的體驗。」韋斯利嘴里說謝謝，卻一點都沒有感激的樣子, 更像是嘲諷。
議會的老爺們認為是他的無能造成了東土戰事的失敗。
現在，哈里曼能給他作證了。
不過雖然對議會不滿，但韋斯利依然不希望這場戰爭仍然以慘敗告終。
想了想，他提醒哈里曼，「不要暴露所有火炮的位置，他們會很快被大頌軍隊摧毀的。」
「我注意到了，這不需要你提醒。」哈里曼怔了下, 接著用惱怒掩飾了自己的疏忽。
正如韋斯利說的一樣，在他們反擊之後, 他們的火炮似乎受到了針對。
不斷有榴彈炮被對方直射的火炮摧毀。
「真是一幫混蛋，看他們能炸多久。」哈里曼又罵了一句。
接著他立刻派人詢問了前線的指揮官，了解炮擊中的傷亡情況。
得知炮擊中的傷亡比麻六甲時候減少了三成之後, 他心情又糟糕了一些。
顯然，他們改良的壕溝有效果，但效果不是很明顯。
因為大頌軍隊的錐形炮彈能裝更多的彈藥, 威力很大。
很多士兵不是被直接炸死，而是震死的。
這些士兵外表可能沒有傷口，但被發現時，卻七竅流血而死。
「該死的。」哈里曼又罵了一句。
這些年，不列顛的軍隊在世界橫行，只有他們拿著槍炮欺負別人，什麼時候被人拿著槍炮欺負。
強弱地位的交換讓哈里曼根本無法從心里上接受。
所以，和許多西土將領的一樣。
他現在既憋屈，又因為以往的傲慢，始終認為他們還能擊敗大頌軍隊。
也是這股信念讓他們此刻願意承受傷亡，等待炮擊之後，雙方士兵的搏殺。
他們士兵數量眾多，又裝備了最為先進的線膛槍，這已經縮小了與大頌士兵的差距。
他們重新恢復了擲彈兵，能與大頌軍隊的手榴彈對抗。
他們還有天竺土邦提供的土著軍隊充當炮灰。
雖然他們有劣勢，但也有優勢。
誰輸？誰贏？
還不一定！
如此想著，哈里曼的心情舒服了不少。
接著他一抬頭，望見對面似乎有什麼東西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