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早年因為在酒廠里和人打架，所以是被辭退的。
養老的錢有是有，每月卻連三千都不到。
老伴兒則是紡織廠退下來，四千多。
再加上大舅一家和大姨一家，所有人的工資加起來都不超過三萬。
而要知道，這可是八個人加起來的生活費。
在帝都，三萬塊夠做什麼？
去除每月的房租，還有水電費以及雜七雜八的費用。
最多也就能存下1萬左右，還不是個人的。
再加上錢城光，也就是程凡的姨父。
在外欠下了十幾萬的債。
要不是今天程凡主動幫忙還了，對于這個家庭那就是莫大的負擔！
所以當提到開酒廠時，錢芸芸才會有這麼大反應。
總之就是一句話，根本不現實。
錢母听了這話，也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只不過沒有女兒那麼直白罷了。
還有肖老，先是一愣。
隨即哈哈大笑道︰「小凡呀，我知道你的心意是好的。」
「不過老頭子我，可沒那閑工夫去開廠。」
「老爺子，你也覺得我在開玩笑？」程凡突然面無表情的出聲問道。
說實話，程凡真覺得這酒不錯。
至少要比他在市面上，哪怕是蘇杭樓外樓的佳釀，都要強上無數倍。
只不過外公他們一家，還不自知而已。
肖老只是笑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程凡，這種事還是別提了。」
錢芸芸在旁勸道︰「反正我也不太懂酒。」
「就算外公釀的酒真的很好，也不一定真能賣得出去啊。」
「現在是網絡時代，想賺錢就要靠包裝和宣傳。」
這話說的確實沒錯。
但程凡卻執意，想要讓外公他們一家開酒廠。
也算是幫助他們渡過眼前的難關吧。
程凡看著大姨和外公，突然選擇沉默。
便出聲問道︰「你們是不是在擔心，錢的問題？」
見外公的臉色有些暗淡。
程凡便咧嘴笑道︰「放心吧，開酒廠的事交給我。」
「我會全權負責，到時候就當入股好了。」
「真的假的？！」
錢芸芸睜大了美眸，不可思議的盯著程凡。
心道你一個在商場里租攤位的。
居然還有資本出來開酒廠？
她忽然有些懷疑，眼前的家伙會不會是詐騙團伙的？
又或者和剛才那些討債人，是一起的？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
自家的生活條件已經擺在這。
傻子都知道該怎麼去選。
肖老將酒杯放下，若有所思的問道︰「小凡，我還沒來得及問你。」
「你在蘇杭那邊，在做什麼工作？」
旁邊的錢芸芸搶先回道︰「外公，他就在我工作的那種商場租了個攤位。」
「哦，那就是做小本生意的。」
程凡抽了抽眼角。
心道去掉小本兩字，這麼說好像也沒毛病。
「小凡，听我一句勸。」
「年輕人賺了點小錢，還是該存起來。」
「這年頭生意不好做，賠本關店的也大有人在。」
看著語重心長勸解自己的外公。
程凡只得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不過內心卻更加肯定了，開酒廠的念頭。
就算賺的不多，就算真的賠本。
只要能改善外公一家的生活，這就足夠了。
「這都8點了，你父親咋還不回來呢？」
眼看著飯局快要結束。
錢城光，也就是程凡的姨父還沒回來。
把錢母急的，心想是不是出啥事了。
畢竟丈夫就算再喜歡打牌。
也從來不會超過飯點，還不回來。
「多大的人了，難道一點分寸都沒？！」肖老突然怒道。
看得出，他很瞧不起這女婿。
只要一提到對方，就會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不過說曹操，曹操就到。
院門口，站著一身著黑夾克的微胖身影。
夾著公文包，在那兒一動不動。
因為天色已經很晚，外加外邊的路燈又有些昏暗。
誰也不知道，對方在那兒站了多久。
還是錢母起身收拾碗筷時，才發現並尖叫一聲。
接著，那身影趕忙擺手道︰「嘉嘉，是我！」
微胖身影迅速來到院里，指著自己解釋道︰「是我，城光啊！」
肖嘉聞言，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接著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抱怨道︰「你神經病啊，站在那里也不進來！」
錢城光就有些尷尬的低著頭。
面對妻子的抱怨，也沒有任何解釋。
「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兩人已經做了二十多年夫妻。
肖嘉一眼看穿自己的丈夫，有心事。
反觀錢城光故意轉移話題，看向程凡問道︰「家里這是來客人了？」
「你別想蒙混過去。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為何，肖嘉的內心忽然生出一股不祥預感。
她真的很害怕丈夫在外惹是生非。
「沒，沒什麼事。」
錢城光將公文包放下，坐在桌旁準備吃飯。
「你到底說不說？！」
面對妻子的逼問，還有岳父以及女兒質疑的目光。
沒辦法，只能放下筷子支支吾吾的回道︰「我……我今天贏錢了。」
「贏錢？那是好事，干嘛要這樣？」肖嘉疑惑的看向丈夫。
後者就把頭埋得更深。
好半響，才接著說道︰「我以為今天手氣好，就沒打住。」
「最後又把錢給輸光了，還……還欠了點。」
「欠多少？」肖嘉挑了挑眉問道。
「八……八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