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改重復)
「你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
「但我覺得不是,他願意信我,在現實當中的千千萬萬,芸芸眾生,也願意信我。」
神王猜到了什麼,但猶自問道︰「信你又能如何?」
「能如何呢?不過是,不辜負這份信任罷了。」任俠輕聲說道,他沒有什麼動作,但金色的光輝卻從虛空而來,好似穿越了時空一樣……
在現實當中。
任俠的演講結束之後,轉播並沒有結束,無禁者聯盟的鋼琴師登上了舞台,他向所有觀眾致敬,深呼吸了一口氣後,開始演奏。
沒有配曲,也沒有配樂。
是完完全全的一人獨奏,那是鋼琴的聲音,但又似乎不是鋼琴的聲音,從來沒有一首鋼琴曲有如此的渲染力,那種澎湃的,厚重的,強烈的情感,伴隨著琴音噴涌而出。
所有觀眾的心,都在一種復雜的悸動和壓抑當中。
等待著爆發……
終于,一曲終了,鋼琴師起身致謝,他拿起了話筒,說道︰「盟主雖然沒有說過什麼,但我在這里,想為他說一句公道話。」
「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任俠,不負眾生。」
听完鋼琴師的話,所有人都想說些什麼,但卻沒有開口,因為此刻,全人類的心中都出現了一個問題——你,相信任俠嗎?
正如,你相信光嗎?
在聯盟,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相信,在神國,絕大多數人都不願意去相信,在帝國,絕大多數人選擇了相信,在曙光城……
許多曾經貧民窟的難民在掙扎與憤恨中,選擇了相信。
不論如何。
那個人一聲坦蕩,從無私利,哪怕因他在罪惡之都的所作所為,導致了他們家破人亡,導致他們歷經了磨難,墜入了深淵與地獄。
但是。
在這個關頭,在人類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們還是放下了私仇,選擇了相信……
超過80%的支持。
無盡的光跨越時空匯聚到任俠身上,不同于李和、葉樸年這種文明聖人,任俠成為文明聖人用的不是道,而是實實在在的眾生意願。
那耀眼的光,那文明最璀璨的光輝。
任俠將其匯聚于指尖,臨空寫下了兩個字——任俠。
一萬年來誰著史。
這一刻,任俠對現實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來承擔,他來背負,他來……開拓!
5000%的變動率直接拉爆表。
哪怕他文明聖人的金身都經不住這麼龐大的力量,在簽下名字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已經開始了皸裂!從他接受這股力量開始,整個世界就出現了難以控制的崩壞。
從古至今。
從現實到幻想,一切存在,一切可知,都處在動蕩當中。
現實世界,人們應答之後的,那可怕的天崩地裂,那世界肉眼可見的崩壞,讓無數人尖叫,讓無數人恐懼,哪怕是漁叟出手,也僅僅只是讓這個崩壞緩慢了一些而已,根本無法阻止這一切。
若說神王的滅亡在未來可能發生,那這一刻。
任俠所引發的力量,已經開始毀滅一切了。
看著充滿了毀滅氣息的任俠,神王和迦南都驚駭無比,不僅僅是因為這股力量,更因為任俠在承載這股力量的時候,眼中竟然還是一片清明!!!
「這怎麼可能!」
神王不敢相信,任俠轉頭,平靜的看著神王問道︰「為什麼不可能?幻想降臨,本來就是歷史的一部分,我既背負了歷史,又為何不能掌握幻想的全部力量?」
迦南則要更加冷靜一些,他看著任俠身體的崩壞情況,發現明明無限接近于崩潰,但卻死死鎖住了。
而鎖住任俠身體的……正是先天河圖。
「是先天河圖的力量,但河圖在變,什麼時候河圖轉化為洛書的時候,力量就會耗盡,無法再維持任俠的生命了。」
「大概只剩下……三分鐘。」
迦南發現了任俠前身所亮起的河圖正在變化,任俠在現實中的演講,他跟神王雖然在歷史當中,但依舊知曉了。
畢竟他們一直盯著任俠在。
「三分鐘……哪怕是5000%的變動率,我們有原初之火,你也不可能在三分鐘內擊殺我們,任俠,我知道你想借劍。」
「可烏托邦我已經下了禁制。」
「李和不可能听到你的聲音的,不可能在此時與你配合。」
任俠輕輕一笑,他前踏行走,手中無劍,卻仿佛已經有了劍,他輕聲說道︰「我什麼時候要李和給我送劍了?」
「青萍劍,李和拿得,我也拿得。」
「當我需要它的時候……」
「只需喚一聲便可。」
「劍來。」
……
烏托邦內。
李和自察覺這個世界凡間失去心氣,天庭反而是自己要拯救的人,而天庭又恰恰充斥著各種矛盾的時候,便決定去天庭搞起義了。
李和的切入點在于神仙們對于香火的競爭是無序的。
或者說。
天庭有一套規則來劃分香火,但事實卻不允許神仙們老老實實听從安排,因為每個紀元結束,香火業績不夠,拿不到蟠桃,就活不到下一個紀元,在生死存亡前,一切的規則都是可以忽視的。
所以才會有凡間紛亂無比的香火競爭情況出現。
而天庭封賞的那些仙官,他們並沒有生存危險,面對這種競爭亂象,他們一個個轉變了思維,開始當坐地虎。
無論誰來他們的片區,該交的孝敬錢不能少。
于是乎,許多神仙忙活了好幾年,自己沒撈到多少香火,都孝敬上去了……
正是基于這一點。
李和直接拉起了一幫子神仙,開始打江山分香火,當然,這只是前期的,因為神仙們沒有明面上反叛天庭,他們還要等著蟠桃呢。
等到事業更大點的時候,李和就會露出真正的獠牙。
綱領就會變成推翻天庭,拿下蟠桃園,平均分蟠桃……
嗯,之後還會變。
總之李和的所作所為更具備誘導性,沒有一開始就用純粹的理想去號召,怎麼說呢,不同的環境做不同的選擇吧。
世上的事情又不存在萬能的模板。
在烏托邦的世界里他更能體會到革命的艱辛,也正因為如此,他越是能夠感覺到現實世界的難能可貴。
那里還能夠堅持理想,還有人相信理想。
這種環境和基礎從來就不是理當存在的,而是一代代人努力的結果,懷著無比珍惜的心情,李和在烏托邦內的行事就愈發心志堅定,可以說是百折不饒。
他不是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了,但卻實實在在的經歷了一翻白手起家的創業過程。
他沒有太依仗自己的力量,他只是在有限度的恢復了一些力量後,就開始偉大的事業,而短短一年時間,他就失敗了三次。
這一次,他們起義軍再度失敗。
剛剛打下一州之地,卻因為破壞舊有的封官制度,遭到十萬天兵天將的圍殺,他們一伙八百多人全軍覆沒,僅李和一人逃了出來。
這次失敗極為慘痛。
就連他這一年來找到的曙光軍團的兩百多名戰士都全軍覆沒,在沒有超凡月兌俗的力量下,李和首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在山谷里獨自待了一夜。
認真吸取了所有教訓之後,李和便前往了長安,見了地下世界的老大,對于這些人類蠹蟲的勢力,李和卻提出了一個請求——借兵。
而掌控整個凡間地下世界的,正是敖東海。
雖然沒有恢復敖東海的記憶,但是敖東海依舊覺得李和是熟人,之前他們打過幾次交道,只能說並不是朋友,還結下了一些梁子。
敖東海是真沒有想到李和會來借兵。
「現在的局勢,我們至尊會是最樂意看見的,我為何要借兵給你?」在這個世界,敖東海也是至尊會的老大。
「因為你不借兵給我的話,會死。」
李和直接表現出蠻橫的強勢,他手按在青萍劍上,竟然真的不惜身死也要殺掉敖東海,而敖東海在壓抑的沉默後,大笑了幾聲,答應了李和。
可他剛剛答應,異變就發生了。
那讓敖東海無比忌憚的劍忽然發出了一聲劍鳴,然後就飛入雲霄不見了,剛剛的移動,李和居然想按都沒按住。
見李和失去了劍。
敖東海哈哈大笑︰「來,現在看你則怎麼跟我同歸于盡,來,現在告訴我,我憑什麼借兵給你,嗯?說清楚啊!」
李和在短暫的失神後,並沒有計較青萍劍去哪了。
而是說道︰「果然沒有任何捷徑可以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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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奢侈的兩樣東西是「有人教」、「錯得起」。
在現實當中,局勢到如今這個地步,不論是哪一邊,都輸不起了,所以在烏托邦當中,哪怕李和所進行的不是純正的革命,更像是王朝更替的爭霸。
但,從零開始,推翻舊有朝廷,建立一個大一統的新朝代的經歷,是無比寶貴的。
在之前,他手中有劍,始終有一條退路。
可以用武力破局,可以喚醒更多的人一起破局,如今,青萍劍不在了,失去了武力破局的可能,李和反而沉下了心來,全力以赴的走上創業之路。
至于劍去哪里了?
青萍劍雖然沒有回答,但李和很明白,這個世上能夠拿得起這把劍的,只有三個人,而喚得動這把劍的,只有兩個。
任俠他們一起默契的將他送進烏托邦里。
此刻,決戰已經開始了吧?
「喂!這副心不在焉,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態度,可是非常讓人不爽的啊。」敖東海本來還在李和劍飛走後得意來著,結果李和直接心不在焉,這讓他極為不爽。
「哦,你問我現在憑什麼找你借兵啊。」
李和回過神來,便朝著敖東海漫步走去,眼神逐漸凌厲起來︰「我也很想知道,沒有了劍,純憑力量我可以做到哪一步。」
「來,試試看。」
李和朝著敖東海走去,他沒了青萍劍,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贏敖東海,正如,他不知道任俠那邊要如何才能贏神王一樣。
打一場。
冥冥之中,或許就能對照起來……
……
「劍來……」
任俠喊出這兩個字,青萍劍尚未出現,但那股威勢直接就到了,很快,神王他們就看到一柄劍跨越時空而來。
劍很熟悉,但用劍的人,第一次看。
特別是,這一次的青萍劍與之前不同,之前在武道大會的時候,青萍劍還只是人道聖劍,任俠借來一劍砍了韋承業的胳膊,倒也沒啥意外。
可如今,它不僅是人道聖劍,也是天道聖劍。
還有任俠拿出的那個畫卷……乾坤萬輿圖。
畫卷展開,本來是記載有形宇宙的一切,但卻只是一張白紙,地道的有形之力表現得光怪陸離,好似整個世界都裝進了青萍劍當中一樣。
在畫卷展盡,地道補齊之後。
青萍劍溢散出玄黃之氣,整個劍身都在震動當中,仿佛是經歷了一次新的開天闢地。
夫玄黃者,天地之雜也,天玄而地黃。
拿著正在融合進階的青萍劍,任俠沒有急著出手,而是問道︰「讀過《千字文》嗎?三百千里面的千,古代的啟蒙作品。」
「我先前跟你講過‘閏余成歲,律呂調陽’,那是第四句了,今天給你們講講第一句。」
「何為……」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說著話,任俠舉起了青萍劍,右手做劍指在劍身上緩緩拂過,他拂過的位置,那融合引發的震動和紊亂便靜靜的停了下來,好似已經調和了一樣。
「夫玄黃者,天地之雜也,天玄而地黃。」
「天地本無色,先天之時,‘天’的先天之靈無形,更無色,‘地’的混沌無序,亦無色,天地玄黃,講的是宇宙從先天開闢到後天的過程。」
「玄這個字很妙。」
「比如說神王你的吸收的那個執劍者,獲得了玄鳥的力量,玄鳥的本體應該是丹頂鶴,其中關鍵引證是《說文解字》里的玄,幽遠也,黑而有赤色者為玄。」
「幽遠是本意,黑而赤色者是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