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淺笑著說道︰「在背後說人壞話可不好哦。」
「哇!!!鬼!!」
記錄員驚叫著連忙爬到一邊,迅速偏頭看了看李真熙那邊,那個少女還在,然後又轉頭向後,也是那個少女……
「你……」
「嗯哼?」
「咳咳,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記錄員有些不服,她的能力應該是絕對的旁觀者才對,她甚至跟蹤過不少皇級進行記錄,都沒有被發現任何痕跡。
這個少女居然輕松的就發現她了?
「作為觀測者,本身就會影響事物的存在,你應該學過量子力學吧?我被觀測了,我的存在受到了影響,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少女淺笑自然的說道。
見記錄員在尷尬的訕笑,她沒有繼續糾結對方背後說她壞話的事情,而是笑著說道︰「你猜的沒錯,最終的勝利者並沒有出現。」
「如今的見習執劍者還有兩人。」
「也就是說。」
「現在是決賽了。」
「至于我跟他誰能夠成為最後的勝者,就在于這場試煉了,而試煉的內容,就是李和。」
「誰能夠殺死李和,誰就能成為新的執劍者。」
「嗯。」
「還有另一種方法,殺死對方也可以。」
金怡真淺笑著說出了目的,記錄員小姐撓了撓頭,說道︰「堂而皇之的將擊殺李和作為試煉內容,審判委員會太過了吧?」
記錄員困惑的地方在于所有執劍者的態度。
能夠做出這個決定,是不是說明所有的執劍者已經全部墮落了呢?這可是非常棘手的信號啊……
「沒有到那種地步哦。」
少女嬌俏的說道,她拿出一封信交給記錄員小姐,說道︰「這是大長老給任盟主的信,就拜托記錄員小姐交給任盟主了。」
「總的來說。」
「任務是這個樣子,但意思並不是,至少我接到的內容就不大一樣,任盟主應該是早就料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會有派女巫小姐在李和身邊的吧?」
記錄員恍然大悟,指著金怡真說道︰「哦哦,原來你就是那個美人計啊。」
「盯……」
「哈哈哈,抱歉,抱歉。」
記錄員小姐打著哈哈,有些尷尬,而金怡真則笑道︰「有什麼辦法呢?人類與巨龍相處,除了殺死巨龍之外,還有就是將公主送給巨龍,以換取巨龍的仁慈啊。」
「雖然有些差別,但概念也相同啦。」
「在決定徹底撕破臉皮之前,總要留一條後路,以便萬一某人真是那個答案,總要多給他一些羈絆,讓他不至于毀滅世界,大家一起玩完,不是嗎?」
記錄員小姐︰喵喵?你在說什麼?
臥槽!你在告訴我什麼秘密啊!我不要知道啊!我不想被殺人滅口啊!!!
「盟主——」
記錄員小姐大叫了一聲,就直接消失了,現在能夠給她安全感的就只有盟主了,而泄露了某個驚天大秘密的少女則微微一笑,身形消失。
再出現時。
竟然是在竹應街,她站在一個抱劍而立,穿著一身麻布衣裳,發髻也是古人打扮的邋遢劍客旁邊,平靜的問道︰「如何,你有幾成把握?」
「未到戰時,不知。」
劍客閉目養神,並沒有睜眼,說話也有點惜字如金的味道。
猶豫了下。
他說道︰「你直接就選擇了放棄?」
少女抬手操控著一股水流,說道︰「天下至柔,水也。女人總跟男人不一樣,勝敗又不僅限于戰場上。」
「隨你好了。」
說完這句話,劍客不再有任何言語。八名見習執劍者,她能活到現在,可不是說的那一套,劍客實在想不通她為何直接放棄。
但,那也無所謂。
他只要斬殺李和,就是勝者,是第十位,新的執劍者。
金怡真跟劍客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她的出現和消失,能夠發現的人極少,大概只有主席台的任俠和敖東海看到了,敖東海感慨道︰「當年八位見習執劍者只剩下兩位了啊。」
「沒有想到那個小女孩竟然能夠活到現在。」
「當真是厲害。」
金怡真是最後一位被收錄的見習執劍者,當年被帶走的時候才八歲,竟然能夠在這場試煉中活到決賽,這是敖東海沒有想到的。
畢竟,其他的見習執劍者,至少都是少年了。
雖然是在談話,但並沒有說出聲,聲音是直接響在任俠心底的,任俠回應道︰「當年星辰戰線為了保住她,可是跟審判委員會干了一場的。」
「只是魏無忌再怎麼努力,跟那位大長老比,終究是差太遠了。」
「以至于到了今天。」
「星辰戰線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接班人。」
就如同一個王朝一樣,有儲君才能國朝安穩,一個組織,若是沒有明確的接班人,人心是難以安穩的。
當年革命軍,任俠就是接班人。
只有任俠離開了,才會變成周瑞成為接班人。
然而,合適的接班人非常難以尋找,不只是星辰戰線,無禁者聯盟至今也沒有合適的接班人,甚至沒有人能夠充當副舵手。
人才,其實是永恆的資源。
因為霍連山離開的關系,敖東海也是嘆了口氣,說道︰「你說,我是不是該跟李和打一場,決定霍連山那小子的去留?」
「總感覺一聲不吭就放人,有點太吃虧了。」
任俠笑道︰「你可以試試,只要不是真全力以赴,這個關頭去踫李和,多少要丟點面子,那小子可是壓著聖人沒升的,誰也不清楚他手里捏的這張牌威力有多大。」
「審判委員會能派出見習執劍者來幫你們探探路。」
「你們應該感謝才是。」
說著話,任俠感應了一下,手中出現了一封信,拆開看了看,手一翻轉,信就被收了起來,敖東海看到了信封的署名。
好奇道︰「是那位大長老?」
任俠點點頭,說道︰「審判委員會至今還是有分歧的,一方面,會有見習執劍者以擊殺李和為試煉內容,另一方面,金怡真會跟李和拉近關系。」
敖東海听了一愣,隨後覺得有些好笑︰「這算什麼?一點都不爽快,而且,真要如你們猜想的那樣,李和真是那個人,會是一個女人能夠解決的?」
「想要以此來保命,也太荒謬了點吧?」
任俠緩緩搖頭︰「不是保命,是保這個世界。」
敖東海︰「嗯?」
任俠嘆了口氣,道︰「人又不是孫悟空,不可能從石頭里蹦出來,李和既然是那個人,可那個人的親朋好友……去哪了呢?」
敖東海臉色一變,顯得極為陰沉。
他近乎低吼的說道︰「他們竟敢如此趕盡殺絕?!」
「不,應該不是那樣。」
任俠沉吟了一下,說道︰「真要是做了這些,他們就不會猶豫了,不管任何理由,任何代價,他們都會來殺李和的,畢竟如此血海深仇,不可能還奢望對方的理解。」
「我的猜想是……」
「當年回歸現實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跟那人有關的親朋好友……並沒有因為回歸而復活,反而,消失了。」
「畢竟。」
「我們回了現實,可現實好像根本就容納不了那人的存在,即便是一具尸體,都讓幻想之門搖搖欲墜。」
「可想而知了。」
「你看……」
「好不容易回到的現實,好不容易做到的事情,期待想要復活的人被拯救,結果發現不但沒有拯救,還消失得更徹底了。」
「你說,他會不會絕望?」
嘶——
敖東海倒吸一口冷氣,感覺冷汗都流下來了,凝聲道︰「這麼說來,那其實是對世界最大的威脅?」
如果一切真如猜想的那樣。
真是一個人將第二次幻想降臨打通關了,那麼,那樣的一個人復活過來,全人類加在一起怕是都打不過,而那位如果執意要毀滅世界的話……會比第三次幻想降臨還恐怖。
「大概根源就是出于這個擔憂吧……」
任俠幽幽的嘆了口氣,他算是徹底明白為什麼那幾位明明以往行事非常正派的執劍者也會在那人的問題上如此搖擺猶豫了。
敖東海則看向金怡真消失的地方,說道︰「所以,審判委員會派她來討好李和?」
「不是討好。」
任俠看向那位劍客,說道︰「既然審判委員會將試煉內容定為擊殺李和,那麼主基調其實已經定了,他們並不希望那位復活,也並不希望李和可能是那位的轉世。」
「派金怡真來,不過是一招無理手。」
「即便日後出現了最壞的情況,也算是能夠對世界有個交代,至少他們可以安慰自己,他們曾經為保存世界努力過。」
「而且。」
「真正的無敵是沒有弱點的,李和在乎的人越多,弱點就越多。」
「方才韋承業不就是在試圖拿捏李和的弱點?」
說道這些弱點的時候,敖東海沉默了,隨後露出苦笑,他何嘗沒有弱點?只要還是人,只要還沒有活成那些世家門閥的樣子,沒有活成執劍者那縹緲于雲端的樣子。
哪里能沒有弱點?
敖東海看向李和說道︰「那小子到是能拎清楚,所以才一直如此強勢吧?韋承業敢動心思,他就直接殺韋承業。」
「但凡有一次退讓和妥協。」
「那便是無盡的退讓和妥協了……」
李和現在的情況有點像當年的兔子,面臨毛熊在北方邊境陳兵百萬,隨時可能一波鋼鐵洪流踏平首都的威脅。
當年的反擊方案可是非常精彩的。
毛熊敢動手,兔子就把核彈丟到三韓、扶桑去,襲擊燈塔的軍事基地,若有可能,就再丟到燈塔的本土去。
最後。
一切戰術轉換家,全國人民朝莫斯科前進……
這是應對鋼鐵洪流和核威脅的方案,而李和如今,破有點這種意思,有什麼,你沖我來,我們做一場算一場。
你要是敢動我的家人。
那不好意思,世家門閥,奧林匹斯,資本財團,官寮權貴,管你什麼,有一個算一個,不死不休。
可以預料。
韋培淵的死並不算完,等武道大會結束之後,文明裁判所的首要目標,應該就是韋家了……
……
現身在比賽現場,也只是在釋放一個信號而已,可不光是跟劍客聊天,做完這些之後,陪著李真熙的金怡真微微一笑。
「怡真,前面有算命的誒。」
「走,去看看。」
李真熙拉著金怡真就小跑過去,這些年可不僅僅是宗教消亡了,算命的也幾乎銷聲匿跡,畢竟那一套東西玄玄乎乎的,帝國為了防止宣揚幻想,就全部都禁了。
當年在江城,張六爻能夠堂而皇之的擺攤算卦。
其實也是一種不凡了。
只是市井當中,人們還有著一些慣性思維,知曉的也不多,唯有一些父輩還有記憶的,反而很清楚那是一位怎樣的老神仙。
「老師傅,卦怎麼算?」
李真熙以前只听說過,沒見過,覺得很新奇,對于曙光城有這些東西並不意外,以前罪惡之都三教九流還要更多一些。
仙風道骨,嗯,並不存在。
張六爻的眉毛還是給人一種猥瑣的感覺,他听到是悅耳的少女聲,當即振奮了精神,放棄調整攤子桌角平衡,起身,笑眯眯的說道︰「兩種卦。」
「一種500元一卦。」
「另一種沒有費用,給多少,全看您心情。」
李真熙想了想,她也不差錢,就說道︰「第二種吧,要是老師傅您算得準,保證不讓您失望。」
張六爻捋了捋山羊胡,笑呵呵的說道︰「好說好說,首先讓老夫來猜一猜,你們這是準備測姻緣吧?」
「咦?老師傅你怎麼知道?」
李真熙有些驚奇,她的確是想給金怡真測一測的,雖然不是認真的,但是剛剛開玩笑還沒有結束嘛,怡真那含羞帶怯的樣子很好玩的。
「一般算命的會說天機不可泄露。」
「但老夫不一樣。」
「你看。」
「現在曙光城的武道大會已經開始了,有意前途的,應該都在竹應街那邊,即便不在,也會非常關心比賽,但你們不是,你們在悠閑的逛街。」
「再一個。」
「女女圭女圭嘛,只要猜姻緣,十個有九個都是對的。」
李真熙眨了眨眼楮,原來是這樣嗎?金怡真則若有所思,隨後微不可查的笑了笑,她想起這個老頭子是誰了。
「那,老師傅你是真有本事,還是蒙的?」李真熙直接問道。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來,隨便寫一個字。」
張六爻拿出一張宣紙,將毛筆遞給李真熙,李真熙思考了下,寫了一個「李」字,然後笑嘻嘻的看向張六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