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李和忽然喃喃說道，何硯不解的望著他，問道︰「你明白了什麼？」
「永生。」
李和轉過身，認真的盯著何硯說道︰「如果你位高權重，掌握著天量財富，那麼你願意自己的生命卡在別人手上嗎？」
何硯搖頭︰「肯定不願意。」
「那麼，你還記得我們上一次起義，《廢土法則》是誰寫的嗎？」
「是我們一起……」
何硯話說到一半明白了，他沉聲道︰「你的意思是……真正得到永生的那批人，他們不是通過某本書，而是每人都有完本作品？」
「對。」
何硯走動起來，拳頭不停的錘著額頭，他提出了異議︰「1%的變動率需要百萬粉絲，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不被發現，而且是批量操作！」
「左計秋可以做到，是因為至尊會有這個群眾基礎。」
「讀者是利益共同體。」
「而且。」
「他的《超能狂潮》經營數個月，也才十多萬粉絲。」
「就算那些人比至尊會做的更好。」
「可那麼多永生的作品，哪怕是有厲害的作者代筆，也是會產生審美疲勞，讀者們在不能獲得力量帶來的方便和利益時，又怎麼會心甘情願閱讀並為之保密呢。」
「就算有強制手段。」
「也不可能保證這麼大一個群體不出紕漏吧？百萬粉絲，即便作品質量再好，起碼也需要七八百萬的讀者才行，畢竟每個人的喜好都不一樣。」
「最重要的是。」
「我們雖然一直在黑404機關，但404機關有一點是絕對公平的，那就是他們對任何幻想事件的態度，是絕對一視同仁的。」
「就算是首席執政官閣下寫書，到達了三星以上的通緝，一樣是會被擊殺的。」
「至于坐牢與否。」
「404機關的專員不會看身份，只會憑他們自己的喜好。」
「另外。」
「幻想監測局是隸屬于執政院不錯，但是，只要變動率突破1%，作品背景侵蝕現實，波動是會蔓延全世界的，這必被發現，幻想監測局隱瞞也沒有用。」
「想要做到那一切。」
「除非……404機關和他們同流合污。」
「我不相信。」
何硯對于404機關的信任讓李和不解，問道︰「為什麼404機關不會？」
「你不知道嗎？」
「什麼？」
「404機關負責鎮守幻想之門，他們如果想要什麼，打開那扇門就好了，世間權勢財富能夠給他們的一切，不及門後門的一粒塵埃。」
原來是這樣。
邏輯斷掉，李和陷入了沉思，未必真的是一群人在共用一本或者有限幾本書的設定？他們真的會願意麼？
特別是那種本來已經壽命用盡的人。
「好了。」
「先關心你自己的書吧，不然就算是查出來了，你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想把天戳個窟窿，也得有這個實力不是？」
道理是這個道理，李和也收回了心思。
那天在監獄，李和深刻的認識到了，道理是要用劍來講的，光動口沒用。
真要有那麼一天，他的劍得夠鋒利才行。
「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琴房。」
……
「陳依嫻是三葉琴行的一名鋼琴老師，不過，她先天目盲，一直以來她都想看看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都想看一看她女兒的臉。」
「她人很好。」
「在過去的近十年中，她所有的收入都捐給了殘疾救助組織，幫助聾啞、目盲兒童，定向援助的孩子就有十七個。」
「至于她女兒……倒是正常人，現在在讀小學三年級。」
「孩子的父親……是一名犯。」
讀資料的時候，何硯有些不適，他推了推眼鏡，眼眶有點紅，真正接觸之前，並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如此多的可憐事吧。
李和遙遙看了眼溫柔給孩子們上課，臉上洋溢著陽光笑容的女老師。
深呼吸一口氣，問道︰「那個犯呢？」
「當初好像判了二十年。」
「便宜他了。」
李和知道法律這樣判沒錯，二十年，算是重判了，只是，從情感上來說，他是覺得不殺不足以泄憤。
一個善良的本就可憐的女孩，那個變態竟然下得了手。
還留在世上干嘛？
兩人等到下課，孩子們好奇的看著他們兩個，還有孩子問他們，陳依嫻便「看」向了這邊，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你們好。」
听到兩人走到面前，她微微頷首。
「你好，我是革命軍的何硯，之前有冒充江城大學心理部做社會調查，您有參與的。」何硯直接說明了身份。
「是那個心願調查麼？」
「沒錯。」
「那你們是……」
陳依嫻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但是革命軍的名號，讓她很友好，展現出樂意幫忙的樣子。
「我們是來幫您實現願望的。」
何硯說完，面對面傳了一份加密的錄音文檔給她，說道︰「這是我們的新作品《長歌行》，您閱讀後可能會獲得劣質不老藥。」
「藥效除了恢復青春外，還有治愈，它會修復您的所有傷勢。」
「包括您的眼楮。」
「但，它有缺陷，在一個月以後，就會毒發，必死的毒，您要復活的話，只有等我們作為特異點被解決才行。」
陳依嫻听完後淚流滿面，她動容道︰「感謝你們，真的，真的感謝你們……」
「女士，您只是有可能……」
「足夠了，謝謝。」
她露出向日葵一般明艷的笑容，她是知道滿足和感恩的，有機會就可以了，能夠有機會看到這個世界，看到自己的女兒，她已經滿足了。
「這個，給你。」
李和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他將一瓶劣質不老藥交給陳依嫻，說道︰「如果沒有得到的話，就用這個。」
不老藥就在面前，可是，陳依嫻拒絕了。
她搖頭道︰「先生，這是您的，我會盡心閱讀《長歌行》的，不用特別照顧我。」
「我是作者。」李和道。
「是嗎？謝謝您，作者先生，作者先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本來有些生分的她柔柔的展顏一笑，她仰頭問道︰「我能模模你的臉嗎？作者先生。」
「好。」
李和答應了，溫潤的手指撫模他的臉龐，在記住他臉型之後，肯定的點了點頭，臉上洋溢著成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