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羅林法王之死

虔誠之星是一個笑起來很讓人不舒服的家伙。

他嘴在笑起來時會露出完美的八顆牙齒,但眼楮里卻沒有半點笑意。

再加上他的眼楮天生偏小,讓他時刻都有股在醞釀陰謀的感覺,這也讓他在整個教會內飽受非議。

不過羅林最不擅長的就是以貌取人,所以雖然虔誠之星的名聲不是很好,不過羅林感覺對方用的舒服就行了,不用管那些沒用的。

從暗櫃中抽出一瓶酒,羅林咬掉瓶塞,噸噸噸的干掉半瓶,然後將酒瓶遞給虔誠之星。

「來一口!」

「不用了,羅林大人。飲酒是一件十分褻瀆的行為,我建議你不要。」

「這條信條我早晚有一天要干掉它!對了,我的養父……不,是羅蘭法王還在祈禱麼?他已經祈禱了很長時間了!」

「為什麼不親自看看他去呢?」

「說的也對!最近的情況實在有點棘手,是時候去征詢一下他的意見了!走吧,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听從您的吩咐。但您真的不能小聲一點麼?」

拉開一個暗門,羅林直接走進去,並順著狹長的通道一路向下,直到來到一個滿是蠟燭的房間中。

用蜂蠟制成的蠟燭價格昂貴,不過它們在燃燒的時候不會產生濃烈的氣味,因此是祈禱時必不可少的儀式用品。

在拳頭粗的蠟燭中間,羅蘭法王靜靜的跪在一尊模糊不清的神像面前。

長時間的禁食禁水讓這位老人已經如同骷髏一般,唯有微弱的呼吸表明他還活著。

「老爹,起來吧,你還要向神上神祈禱多久?對方不會理會你的。」

「我知道。」輕若蚊子的聲音從羅蘭法王的體內傳了出來。

他輕輕的站起身,瘦弱的身體仿佛輕輕一吹就會摔倒,但他的眼中卻閃爍著矍鑠的光芒。

「儀式已經完畢了,我所準備的事物已經準備齊全了。歷代法王的力量已經凝聚在我的身上,足夠我完成最後的儀式了。」

「什麼儀式?能干翻眾神的儀式麼?」

要是往常,羅蘭法王早就用拳頭教育羅林了。

不過現在,他只是寵溺的看著自己的養子,溫柔的目光與普通老人沒有任何區別。

「聖水儀式。」羅蘭法王笑著說道,「法王最大的武器就是聖水,它可以讓法王繞過眾神的影響,直接施展強大的神術。現在,我要將聖水交給你。把你的佩劍拿出來。」

羅林好奇的將佩劍拿出來,隨後問道︰「什麼儀式需要用到武器?」

「讓我死的儀式。」

話音剛落,羅蘭法王已經走了上來。

這位參與過上一次魔王與勇者戰爭的老人,在這一刻爆發出超越了騎士導師的力量。

羅林只能看著對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佩劍貫穿了老人的喉嚨,微乎其微的鮮血從傷口處緩慢的流了下來。

「老爹,你在干什麼!」

羅林法王的手輕輕的放在羅林的頭頂。

(別說話,我在用靈能與你交流。我感受到了眾神的安排,在他們的劇本中,我和你只有一個可以活下來。他們準備讓我們反目成仇,互相殘殺。我能感受到他們已經開始對我們編制羅網了,可惜我什麼都辦不到。)

(每一個候補勇者都是眾神戲劇的主角,你也不例外。我想用祈禱規避施加于你的悲劇,不過祂並沒有回應我的祈禱。)

(因此,與其被像個小丑一般折磨至死,我還是希望能死的更有尊嚴一些,這也是祂們所能接受的最低限度的死亡方式了。記住你的憤怒,記住你的悲痛。牢記這份憤怒是因為誰,祂們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

「老爹!」

(別說話,我的時間不多了。聖水是與魔王金血同等地位的存在,歷代法王的靈魂和都濃縮于聖水之中,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別讓我失望,我的兒子。)

(現在的羅蘭教會已經徹底腐敗了,能夠信任的人已經不多了。重新建立一個新的羅蘭教會吧,去選擇一個值得信賴的神明,讓祂作為羅蘭教會的守護神。)

(你曾經在我睡著時問過我一個問題,我的回答是是的。我為你而驕傲。你做了很多事情,但那些都無所謂。我還記得你被我從教堂前抱回來的景象,你是那麼小,跟小貓一樣瘦弱。我用牛女乃將你養大,看著你第一次行走,第一次叫我父親。每一個第一次,都是我內心無法被替代的寶物。)

(我為你而驕傲,我為能成為你的父親而感到自豪。希望我最後的力量能幫助你走出絕望,願黎明與希望在你的心中閃耀。)

(再見了,我的兒子。)

通過靈能傳遞完最後一句,羅蘭法王的身體就迅速的融化。

他的身體釋放出水銀一般的光芒,瘦弱的身軀在一瞬間化為透明的液體,並失去了人形,成為一灘液體。

死前的羅蘭法王已經十分瘦弱,但他所化成的液體更少,在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層罷了。

在羅林的目光中,這些液體如同活物一般慢慢的聚攏,最終爬上羅林的手臂,混入他的血液里。

在這些聖水融入到羅林的體內後,歷代法王所積累起來的知識灌入他的身體,讓他獲得了更多的知識,掌握了更多的秘聞和神術。

「老爹……」

靜靜的感受著這份記憶和涌入心中的力量,羅林忽然听到了開門聲。

「你們來的好慢啊。」

羅林背後的虔誠之星微笑著站起身,迎向背後的一行人。

那是十二名主教以及所有的聖裁騎士。

他們將羅林包圍在中間,為首的主教笑眯眯的看著羅林說道︰「羅林,現在我將以謀害羅蘭法王的罪名將你逮捕。把他帶下去。」

還沉浸在父親之死的羅林並沒有抵抗,任憑這些人將他的力量封印,並拖往審判庭。

在路過虔誠之星的時候,他忽然問道︰「你到底是誰?」

「一個卑鄙無恥的傀儡。」虔誠之星笑著說道。

「你到底想干什麼?」

「你沒必要知道。」

羅林沉默的看著虔誠之星,隨後不發一言的離開了。

在他的背後,為首的主教拍了拍虔誠之星的肩膀︰「做的不錯,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

「多謝,主教大人。」虔誠之星帶著慣用的笑容,曖昧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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