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九章 攪和

作者︰勝過所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覃錦元就是個扶不起的棒槌,清瑤苦口婆心的給他一通分析。

最後這家伙似懂非懂的拍拍走了,清瑤一開始的擔憂以後的情緒不但絲毫沒有緩解反而添了一個新的煩惱,就是瑪卡巴卡的覃錦元如果自己不幫他,很可能會死!

清瑤要是他爹,現在早就氣的七竅生煙了,正值人生巔峰,寶刀還未老呢。

任誰辛辛苦苦努努力力的打拼,為此還攀龍附鳳,結果勝利的果實卻被不受寵的兒子摘走了,對于愛好權勢的小人來說,嫣能不氣。

縱使職位被強迫傳給兒子,清瑤估計這個老家伙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頂撞皇上不敢,頂著孝道的名聲,覃老爺這個做父親的想拿捏覃錦元還是沒問題的。

可惜覃錦元是個傻子,就這智商,清瑤打包票,沒多久,覃錦元不是犯錯了就是病了,更嚴重者再狠一點,可能身故了……

清瑤對著窗外的月亮嘆了口氣,罷了,全當還人情了,就幫著覃錦元快刀斬亂麻一次吧。

第二天,清瑤他們終于能名正言順的進覃府了,覃錦元本以為自己揚眉吐氣了,只不過他還是太天真,不知道人心險惡。

他老爹的職位因為他被擼了,那對他能下手輕一些?

答案是否定的。

清瑤他們一路進來到在覃錦元的院子里安置下來,從頭到尾,覃家的主子們連個面都沒露。

清瑤倒是見到了覃錦元心心念及的忠僕錦珠。

錦珠眼眶含淚,身子弱如柳枝,只進門看了覃錦元一眼,便匍匐在地上行了大禮。

「公子,您可回來了,你不知道……」

「等一下。」

覃錦元壓根沒理會錦珠的哭訴,他神色復雜的看了她一眼。

「你去把我阿娘留給我的財物整理一下全都拿給我。」

公主殿下也是有固定俸祿的,每年400兩白銀和400斛米,他娘死後這些錢就沒有了,而且覃錦元的娘不是受寵的,額外的賞賜也沒有。但是公主出嫁內務府都是有定數的,他娘留給他有三間鋪子並皇莊六十晌地,還有銀錢首飾物什若干。

他不善理財,這些都交給了錦珠打理,但是自從鋪子易主的事他親自證實之後,他就想看看他娘的嫁妝還在不在。

錦珠聞言一哆嗦,「公子,您打算看什麼,要不錦珠說給您听?」

「不必了,我就是想把我娘的遺物清理一下,你且取來便是。」

錦珠心提到了嗓子眼,公主的錢財……

「去啊,愣著干嘛?算了,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覃錦元看見錦珠遲遲不動,心里也明白了,這是有鬼啊,不想自己知道。

此刻的覃錦元心里傷心至極,視若姐姐的人啊……

錦珠被逼著往庫房走,一路上她不斷的想著應對的辦法,若是少爺看不懂……

不行,就算看不懂也能知道大概,委實缺的實在太多了。

走了快一半了,錦珠終于想起了一個好主意。

「公子,錦珠這記性,都忘記了,您庫房的鑰匙在老爺那里。」

「你把我的鑰匙給我爹了?」

覃錦元不敢置信的看向錦珠,這府里他爹不疼愛他,他祖母壓根不在乎他,後扶正的那女人時時刻刻想害他,錦珠居然把自己的立身之本給了他爹?

錦珠也知道這個辦法想的很差勁,但是危急關頭,她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了,反正覃錦元不能管覃老爺要鑰匙去,畢竟父母在,無私產。

但是她的如意算盤估算錯了,覃錦元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小心翼翼的想博得覃家人重視的那個人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去麻煩我爹了,咱們就將鎖頭砸開。」

說完,他繞過錦珠大踏步的徑自朝庫房的方向走過去。

錦珠想攔,可是已經想不出任何理由,清瑤則是在後邊一言不發的看熱鬧。

錦珠沖著守庫房的下人打了個手勢,那下人看著來勢洶洶的自家公子了然的悄悄往後退。

覃錦元沒發現,清瑤倒是發現了,忙喊住這個人。

「你,過來過來,給你家公子扶著點,別一會兒砸門的時候閃到腰。」

覃錦元整待發力,聞言手腕一軟。

「爺哪里有那麼嬌弱。」

清瑤橫了他一眼,「我說扶著你就扶著你,哪有那麼多廢話,趕緊砸門。」

覃錦元這才用力拿刀把鎖頭打開。

這還是覃錦元自他娘死後第一次進庫房,里邊除了灰塵意外的寬敞。

「好,真是好的很啊!」

覃錦元咬牙切齒的看著庫房,整個庫房除了一個貨架子上還擺放著東西,其余的都空了,一眼便能把整間屋子看個清清楚楚,能不寬敞嗎!

那架子上擺放的也多是公主專用的供物,顯然是不好變賣的。

覃錦元指著面前的空檔架子跟箱子,對著錦珠問道。

「你作何解釋?」

「公子,我……我……」

錦珠此時也是欲辯無言了,她怎能料到平日里對她言听計從信任有加的公子從外邊大難不死回來之後,竟然懷疑了她。

這時候,院子外邊響起了腳步聲,一眾人等來到了院子里。

覃錦元走出去一看,都是平日里從不會踏入他院子的人,他爹,他祖母,還有他那個後娘並庶兄。

呵呵,這庫房里的錢用在了誰身上,誰才巴巴的上趕著來,一切不都水落石出了嘛。

覃錦元呵呵冷笑了兩聲,眼神不善的看著這一院子人。

前任覃將軍還擺著當爹的譜,「這成何體統,竟然帶了外男進了內院,當真是不知禮儀,還不趕緊滾出去。」

他說的是清瑤一行人,清瑤年輕,覃將軍只以為她是覃錦元的狐朋狗友。

覃錦元正待說話,清瑤卻是攔住了他,不管怎麼說,人家是爹,他是兒子,開口頂撞委實不妥,不過……

她又不是他兒子,何必慣著。

「膽子不小,辱罵朝廷命官,不知道覃將軍……哦,現在不是覃將軍,已經是平民了,知法犯法,不知道是否罪加一等。」

覃錦元在一邊補刀,「爹,這位是皇上親封的度值使,是奉命送我回來的。」

覃老爺腦子嗡地一聲懵了,度值使在他還是將軍的時候當真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現在不同了,他已經被擼到了白身,雖然他本就是秀才可以見官不跪,可是沖著剛才那句話,可當真是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下官不知……小民不知是大人,還望大人恕罪。」

清瑤冷哼一聲,「這成何體統,竟然問都不問一聲便隨意呵斥,當真是不知禮儀,還不趕緊滾出去。」

竟然是把覃老爺剛才的話還了回去。

覃老爺能怎麼辦,他沒退出去,畢竟是當慣了大將軍的人,怎能被三言兩語趕出去,不過他眼神陰狠地看了一眼清瑤,倒是不再說話了。

其實來的路上,清瑤便已經給覃錦元想好了這種情況,也及時告知了對策。

覃錦元迥然一身,就算他娘的嫁妝真的被吞了,憑著覃錦元一個光桿司令,他拿覃家上下也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首先,下人不听覃錦元的,就連貼身的婢女都叛變了,還能指望誰站他這邊听他使喚?

其次,皇上可以把官職擼給他,但是並不會管他的家事,覃錦元根本沒靠山。

最後,也就是最無力的一件事,孝字大于天,若是覃錦元真敢跟他爹杠上,世人指責的肯定不會是覃老爺,而是覃錦元。

人的名樹的影,清瑤要顧慮覃錦元的影響,覃錦元當了將軍之後肯定要上戰場立功的,不能不考慮統帥的名聲問題。

所以清瑤給覃錦元出了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主意。

今天本來就是為了引蛇出洞,蛇不出來,這計劃也就進行不下去了。

覃錦元接到了清瑤的眼神示意。

他定了定神,對覃老爺說。

「今日翻找庫房,並不是為了責罰追責于誰,我皇舅舅覺得我出去一趟吃苦了,打算給我娘給我留下的財物陳舊的翻新一下,過幾日內務府便要來人了,爹,不如您告訴我,這空蕩蕩的庫房讓我拿什麼給內務府翻新,給我皇舅舅交待?」

覃老爺一愣,皇上……

竟然想起了這個妹妹,可是當初覃家為了在軍部站穩腳跟,早就借用了,這到手的鴨子……

可是不還也絕對不行,難道讓皇上知道覃家貪了公主的嫁妝?

覃家還做不做人了!

不過他也絕對不能承認這庫房里的東西是他指使錦珠搬空的。

覃老爺面上擠出施恩的表情,卻似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你這丫鬟不知道把你娘留給你的錢財弄到何處去了,我這就帶回去審問出東西的下落,一時半會兒也來不及了,不過為父可以按照單子,把我房里的東西暫時放到你庫房里把虧空補上!」

覃錦元心里冷笑,「那就謝過爹了,那兒子這還有事,便勞煩爹好好審問一下‘錦珠’!」

他低頭看了一眼已經面露欣喜的錦珠,眼里是不忍和失望。

錦珠天真的以為落到他爹手里便是逃月兌升天了嗎?清瑤昨天跟他分析過這一計策。

嫁妝被人搬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如何拿回來,清瑤大膽的用了一招假傳聖旨。

他皇舅舅才不會那麼好心的替他撐腰為他做主呢。

所以,什麼翻新嫁妝都是假的,也根本不會有內務府上門,可是覃家如果要臉,就必定會把虧空先行填補上。

清瑤要的就是這份填補,能回來多少是多少,總比一文得不到要好。

而錦珠的下場不必說,覃老爺為了滅口,也容不得錦珠活著。

覃錦元倒是心有不忍,但是也沒缺心眼到人家要害他,他還上趕著救人的。

錦珠頭也不回的跟著覃老爺走了,那腳步竟然還有幾分輕快。

覃錦元抹去了眼中的一點淚花,此一別,便是主僕緣分已盡,各安天命罷了,若是他爹念著錦珠對他的真心實意,不惜背主,倒是能容一條命,要是心狠……

清瑤拍了拍他的肩膀,「抓緊干活吧。」

也是,他們還要等著覃老爺把東西送進來之後,轉移出去呢,還有……

除了轉移這筆覃老爺以為應急的財物,清瑤還出了個餿主意,反正覃錦元也是要到邊關去任職的,干脆干一票大的……

三日之後,覃老爺看著上門收宅子的人。

「你是說我兒把覃府賣了?」

來人是寧侯家的大管家,都說貴人身前三品官,他是半點不怕這個曾經的覃將軍的。

「正是,小覃將軍把覃家這塊地賣給我家主子了,說好了三日便來收房子的。」

覃老爺的手直哆嗦,「速去把那不孝子叫過來。」

下人趕緊去喊覃錦元,但是覃錦元的院子前,他叫了好幾聲都沒人應。

無奈之下,他只好砸門進去,卻見院子里靜悄悄的,門戶大開,一個人影都沒有,路過庫房的時候,下人看見里邊空蕩蕩的,頓時覺得大事不好。

他匆匆的來到前廳,撲通便跪了下去。

「老爺,少爺不在府里……並……東西也都不見了。」

「什麼?」

覃老爺完全不敢相信,頂著寧侯家那個大管家不善的眼神,他匆匆的跑去了覃錦元的院子,卻當真見不到一個人影。

覃錦元的桌子上倒是留了一張字條,上邊匆匆的寫了。

「皇舅舅催兒子去上任,來不及告訴爹了,勿念,另外,我娘有三間鋪子不是給爹了嘛,我想著爹也不用補償我了,我拿了覃府的地契賣了,也算扯平了!」

覃老爺看完之後,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頭上。

他看了一眼身邊跟著的下人,「地契呢?覃府的地契呢?速去問。」

下人一溜煙的跑去了覃老夫人的房里,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卻帶回來了一個讓覃老爺欲瘋的消息。

昨日,是老爺親自管覃老夫人要走的地契!

覃老爺什麼時候要過地契了!不過他想起了覃錦元的師承,那人可有個師弟精通易容術!當初他本不想讓覃錦元進軍營,可是當初公主還活著,他根本沒有辦法,覃錦元的師傅又是皇家之人,根本不听他的話……

想到這,覃老爺就完全想通了,根本就沒什麼內務府查嫁妝,根本就是那不孝子演的一出戲。

自己花了大把的銀子把嫁妝填滿了七七八八,而覃錦元利用易容術騙到了地契,再把覃府一賣,這是報仇來了……

可恨自己竟然沒看穿!這個畜生!

寧侯府的大管家才不管其中的官司呢,這覃家的位置十分好,再加上正兒八經的手續買賣,他半點不虛,不過也不好做的太過。

便留下了一句「三日之後來收府」的話,帶著人走了。

而覃家……徹底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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