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如果這樣的話，會不會導致《長安報》和《關中報》這些《大唐報》的對手發行報紙的成本也降了下來？
我們自己報社的優勢，就變得沒有那麼明顯了。」
作為《大唐報》的主編，謝林茂自然要考慮報社的利益。
紙張的價格下降，對于整個大唐來說，肯定是一個好事。
不知道多少讀書人要感謝秦家呢。
但是對于《大唐報》來說，卻是未必是好事。
「降肯定是會降低一些，但是我們售賣紙張也是需要掙錢的，最終他們的成本還是會比我們高。
最關鍵的是通過這個事情，可以打擊他們開設造紙作坊的熱情，或者是讓他們的造紙作坊陷入到尷尬的境界。
雖然不可能就此壟斷造紙行業，但是從此成為造紙行業領頭羊，卻是問題不大。」
對于秦協道來說，造紙行業肯定是要大力發展的一個行業。
大唐要發展，人才的培養肯定是要跟上的。
而人才的培養又跟教育息息相關。
大唐的教育行業之所以沒有辦法大規模的發展，歸根結底還是讀書的成本太高了。
普通的農家子弟，一年的收入都買不起一本書，又有幾個農家子弟能夠買得起呢？
哪怕是寒門子弟，面對幾貫錢一本的書籍，也一樣很難接受。
所以讀書對于大唐的百姓來說，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那倒也是，造紙行業是一個可以吃上幾十年，幾百年的行業，要是能夠牢牢的坐穩領頭羊的位置，每年都可以帶來非常可觀的收益。
看看曲阜孔家的滋潤日子，就可以知道一二了。」
謝林茂是個讀書人，對于紙張相關的事情，自然也是比較了解的。
……
「郎君，渭水河畔的那個造紙作坊，已經被我們給收購下來了。雖然價格有點高，但是我們《關中報》總算也有了自己的造紙作坊了。」
長孫福邀功一樣的來到長孫沖面前匯報著自己的成果。
「價格高一點就高一點吧，現在造紙作坊在長安城算是搶手貨，大家都想要有屬于自己的造紙作坊。
但是從頭到尾開始自己修建的話，耽誤時間不說，短時間內也不會有紙張出來。
還是直接買一家，然後在雇佣一些匠人擴大規模來的方便。」
長孫家家大業大，倒是不差那點收購造紙作坊的錢。
只要能夠不再從曲阜書鋪購買紙張，長孫沖覺得多花點錢也沒有什麼。
「嗯，確實如此！不過我今天收購了造紙作坊之後，原來的東家告訴了我一個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麼消息？」
「秦家的造紙作坊，使用了跟其他造紙作坊不一樣的技術，不管是造紙的效率還是紙張的質量，都要比其他人家的高。
最關鍵的是紙張的成本卻是要低，我們是不是去秦家的造紙作坊挖幾個匠人過來？
不過就是工錢估計要開高一點才行。」
長孫福作為長孫無忌派過來輔助長孫沖辦事的人，自然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你是說《大唐報》一直以來使用的紙張，成本都比我們低？為什麼？」
長孫沖的心情立馬就不美了。
「應該是他們的造紙作坊使用了特別的藥劑來處理造紙的材料，據說可以縮短造紙材料的準備時間，還能讓紙張質量更好，就是不知道他們肯不肯對外售賣這些藥劑。」
「要是你，你賣嗎？」
長孫沖這麼一懟，長孫福立馬無話可說。
「昨天我路過秦家的作坊的時候，看到渭水河畔樹立起了好幾座水車，位置就在他們的造紙作坊旁邊。
你知道這個水車跟他們的造紙作坊有什麼關系嗎？」
長孫沖既然準備開設屬于自己的造紙作坊，自然也是在各處轉悠了一圈，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水車？造紙作坊要水車干什麼？我听說水車主要是在江南道的個別地方用來灌溉水田的，造紙作坊雖然也需要耗費大量的水，但是我們收購的作坊就在渭水河邊，不用擔心缺水，所以水車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長孫福很肯定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正常來說，你的說法是對的，不過我總覺得秦協道這人做事，不能以常理來判斷。
所以你還是要安排人去打听打听，看看這個水車跟他們的造紙作坊，到底有什麼關系。」
長孫沖的敏銳性還是很高的。
他覺得秦協道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安排人去制作幾架水車擺放在那里。
……
「孔掌櫃，對面那里新開了一家鋪子，我看牌匾上寫的是‘三聯書屋’，听說背後的東家就是秦家呢。」
曲阜書鋪里頭，孔志強一進入鋪子，孔文明就迅速的走了上前。
「你是說前幾天突然關閉的鋪子，現在被人買回去開書鋪了？」
孔志強愣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長安城中，居然有人這麼不長眼，在曲阜書鋪的對面開設書鋪。
這是對自己有巨大的自信，還是壓根不懂經商啊？
「是的，那個鋪子被秦家買走了，然後用來開設書鋪。不過讓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們的鋪子雖然今天很是低調的開業了，可是里面卻是一本書都沒有售賣。」
「嗯？書鋪不賣書，那還叫書鋪嗎？」
「他們賣紙！」
「賣紙？秦家的造紙作坊，之前產出的紙張不是全部都用來給《大唐報》使用嗎？難道他們現在的產能增加了？」
對于長安城的造紙行業情況，孔志強也是有所了解的。
很顯然，秦家剛剛成立幾個月的新作坊，並不是孔志強眼中的對手。
「這個我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們的紙張價格居然只要一文錢一張，這實在是有點夸張。三尺長的一張紙，就賣一文錢，我們的成本價都不止一文錢呢。」
很顯然，這才是孔文明最擔心的地方。
雖然他不指望自家的造紙作坊還能過著一天掙過去一個月錢的好日子。
但是他也不想立馬從掙大錢變成虧本啊。
「一文錢一張三次長的紙張？這紙的質量，肯定很爛吧？」
孔志強的第一反應就是對方的質量肯定不行。
不過，孔文明卻是哭喪著臉說︰「掌櫃的，我覺得您可能需要過去親自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