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我們今天又虧了十五貫錢，這還是控制了銷量，只是印刷了三千份，要不然還要虧的更多。」
《大唐報》的總部，謝林茂已經收到消息，今天的報紙已經銷售一空。
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喜悅。
因為賣的越快，賣的越好，意味著報社虧的越多。
雖然到現在為止才印刷了兩期，但是謝林茂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愛上了這份工作。
能夠把自己寫出來的東西印刷成報紙，然後四處傳頌，這是謝林茂夢寐以求的事情。
現在卻是如此輕而易舉的實現了。
「沒關系，才十五貫錢而已，哪怕是一次印刷一萬份，也就是虧個幾十貫錢而已。」
如今，有了白糖鋪子和白雲邊鋪子給翼國公府掙錢，秦協道並不為這麼一點虧損而心痛。
現在自己算是用低價來搶佔市場，來培養大唐勛貴富商的看報習慣。
一旦大家習慣了《大唐報》的存在，秦協道自然有許多辦法變現。
就像是後世的互聯網企業一樣，剛開始的時候，有幾家是掙錢的？
但是只要規模做上來了，到了後面，有幾家是不掙錢的？
「可是長安城，已經有不少人在看我們的笑話。要不是因為《三國演義》的存在，估計很多人都希望看到我們《大唐報》倒閉的一天呢。」
短短的幾天時間，謝林茂成熟了不少。
以前，他是一個比較純粹的讀書人。
但是當了《大唐報》的總編之後，接觸的東西多了，思想變化的非常快。
他對人心的理解，有了很大的不同。
「那這些人要失望了，等到他們死了，我們的《大唐報》都是不會倒閉的。」
秦協道可是準備通過《大唐報》來初步實現對長安城的輿論引導的。
怎麼可能讓它倒閉？
別說是三天虧個十幾貫錢，就是每天虧個十幾貫錢，他都一點也不心疼。
「恩公，其實我覺得可以把《大唐報》的售價稍微往上的提一提，一文錢一份，實在是太便宜了。我听說有些書生，直接就一口氣買下十幾份《大唐報》，把它當成是練字的紙張了。
畢竟，這麼多紙張，如果在書鋪里購買的話，差不多要五文錢。
雖然我們在上面印刷了文字，但是用來練字還是沒有問題的。」
「啊？還有這樣的操作？」
秦協道听到謝林茂匯報的這個結果，還真是吃了一驚。
難道《大唐報》這麼熱銷，是因為有人買回去練字？
這可不是他的初衷呢。
「是的，雖然舍得這樣做的書生也不會很多，但是我估計今天的三千份報紙里頭，至少有幾百份是這麼賣掉的。
除此之外，一些牙行的人也買了不少的報紙，然後加價賣給需要的人，這豈不是相當于把我們虧損的錢財拿去補貼他們了嗎？」
謝林茂發現這個世界上怎麼就有那麼多奸人呢？
以前他接觸的都是讀書人，心眼雖然也不少，但是整體來說，大家相處的還是比較愉快的。
像是王子健，還成為了他的好友。
但是當了《大唐報》的主編之後，他卻是發現這個世界跟自己前面二十年了解的完全不同啊。
「有牙行去囤積我們的報紙？這不是什麼壞事啊。賣報紙也好，賣其他東西也好，並不是消費者想要多少東西，我們就有多少東西就是最好的狀態。
有的時候，別人想買，但是還買不到，反倒有可能成為一件好事。」
秦協道雖然沒有打算搞什麼饑餓營銷，但是《大唐報》的現狀卻是已經走上了饑餓營銷的路子。
當然，一旦新式紙張順利的制作出來之後，秦協道立馬就會讓謝林茂把《大唐報》的印刷規模提高到一萬份。
短時間內，基本上一萬份已經夠整個長安城消耗了。
甚至夠整個關內道消耗了。
哪怕是《大唐報》能夠熱銷全國，基本上也很難突破兩萬份的銷量。
除非大唐的識字率和百姓的收入水平能夠有一個明顯的提高。
「好……好吧！那我就先不管那麼多了，下一期還是繼續印刷三千份吧。」
看到秦協道如此淡定，謝林茂只好坦然的接受了現狀。
……
「侯寶，明天就開始大規模的生產羊毛線了，你的那些藥劑的產量，可得跟上來哦。」
秦記羊毛作坊里頭，馬周親自來到侯寶面前，確認著最後的準備工作。
翼國公府花費重金修建了這麼一個大作坊，然後又安排自己去涼州購買了大量的羊毛。
如今，經過了簡單處理的羊毛正在源源不斷的從涼州運輸到長安城。
然後堆放在倉庫之中。
要說馬周一點壓力也沒有，那肯定是假的。
蹉跎了小半身，現在總算是有自己發揮的平台了，他自然是不想錯過。
如果自己在翼國公府負責的第一件事情都搞失敗了的話，那麼以後的前途就堪憂了。
不知道自己未來有宰相命的馬周，此時想的東西比較多。
「馬管事，你就放心吧。只要那些原材料的供應能夠跟得上，作坊里頭想要多少藥劑都沒有問題，絕對夠你用的。」
侯寶這段時間幾乎吃住都在作坊里頭，也算是一名科學狂人了。
原本仙風道骨的模樣，現在不用騙人乞討之後，反倒是更像是一個乞丐了。
他身上的衣服，至少有十幾天沒有清洗了，看上去髒兮兮的。
然後整個頭發亂糟糟的，一點樣子也沒有。
不過馬周卻也不敢小看他。
這可是秦協道親自請回來的匠人，手底下是有真本事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到時候我們的羊毛線能夠風靡長安城，你絕對算是立下了首功了。」
不管是誰，肯定都喜歡听好話。
侯寶也不例外。
看到翼國公府的這個管事這麼識趣，侯寶覺得自己可以想辦法再提高一下羊毛清洗的效率。
到時候，不管涼州運輸過來多少羊毛，都不用擔心秦記羊毛作坊會處理不過來。
大不了就多招募一些人手就是了。
長安城外，現在多的是流民。
你去招工，那就是在給朝廷減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