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局性子很溫和，助理倒也沒多怕，輕聲說道︰「那如此一來的話，那邊打電話，是想討要那只花瓶了？」
「花瓶又不在我們手上，他要找應該也去找林晨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
陳岩皮笑肉不笑地道︰「浪漫之國這些家伙，都是鬼精鬼精的主。」
「只做佔便宜的事，什麼時候吃過虧？」
「如果去找林晨的話，他們付出的代價，絕對不小。」
「所以啊，直接把問題擺在明面上來，以官方身份來受理。」
「這樣一來，我們就算要宰，也會顧忌大國形象。」
靜靜听著，助理不禁冷哼一聲。
「他們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盤。」
「這是想把我們搞定，借官方的手，來給林晨施壓啊。」
「真當我們是傻子不成？」
「那花瓶畢竟是林晨自己從拍賣會上撿漏的，是千百度的東西。」
「現在，他們什麼代價都不付出，就想讓我們交還回去？」
「做夢呢？」
陳岩聞言哈哈一笑，「不錯，這群人注定要失望了。」
「也讓他們嘗嘗，我們之前受的鳥氣。」
走到院前，他腳步一停，右手扶在腰部，喘了幾口粗氣。
「我就不去了。」
「由你來答復他們。」
「您不去？」
助理愣了愣神，「那邊可是最高負責人打來的電話。」
陳岩撇撇嘴，哼了一聲，「我們求到他頭上的時候，他不也是讓我吃了個閉門羹？」
「我這次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助理皺眉問了一句，「可是，我該怎麼回復呢？」
「簡單。」
陳岩語氣變得平淡起來，「學著霧都佳士得的做法就可以了。」
「在拍賣青銅劍之前，我們官方一介入，他就撇清關系，說什麼拍賣行只是一個拍賣的場所，不代表國家的立場。」
「不就是扯皮嗎？我們也會。」
「你直接回復那邊，就說花瓶是林晨買下來的，我們雖說是官方，但也不會站在廣大群眾的對立面。」
「這件事，我們不管。」
听到這番話，助理暗暗有些咂舌，「那個，陳局，這會不會影響不好？」
「沒什麼不好的。」
陳岩淡淡說道。
「我倒不是擔心浪漫之國，而是怕林晨那邊承受不住壓力。」
助理分析起來，「畢竟他面對的是整個國家。」
陳岩擺了擺手，眼中閃過一抹贊賞。
「你把那小家伙想的太簡單了。」
「能從約瑟夫這個鐵公雞手里虎口奪食，林晨的心性、手段，無一不是上上之選。」
「更何況，現在的局面，還是他佔據主動。」
「所以，你不用為他擔心。」
助理撓撓頭，有些無奈。
他確實感覺林晨在佳士得的表現非常驚艷。
但，那畢竟是小場面而已。
他現在要面對的，可是浪漫之國的權力中心！
不光是身份上，還是氣勢上，都差的太多。
「放心好了。」
陳岩笑了笑，「他有花瓶在身，就是一件護身符。」
「浪漫之國那邊，是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的。」
「好，好。」
助理連忙點頭，笑問道︰「那您這次準備怎麼嘉獎他？畢竟他可是把太阿劍拍回來了。」
「這件事不急。」
陳岩搖了搖頭，「太過招搖不是一件好事。」
「嘉獎什麼的，局限在魔都就好了。」
他考慮的比較深遠。
按說贏回太阿劍這件事，就算是他親自嘉獎也不為過，但這樣一來，弊端還是有很多的。
一來怕林晨心態出現問題，容易飄了。
二來，也是怕給這小子豎立一些潛在的敵人。
「好，我明白了。」
助理輕輕頷首，大步轉身離開。
……
彼時。
浪漫之國。
當得知陳岩的態度之後，辦公室里頓時傳來暴跳如雷的喝罵聲。
「可惡！」
「實在是太可惡了！」
「華國這是什麼態度？這是談正事的態度嗎？」
「他們就是這麼推卸責任的？」
「什麼私人物品，什麼不在受理範圍，簡直就是狗屁！」
「該死的，這花瓶可是國寶啊，全世界僅有一只留存在外的國寶！」
「多留在華國一天，都是我浪漫之國的恥辱！」
「該死的！我怎麼忽然感覺華國的套路有些熟悉呢？」
一旁的助理，忍不住提醒一句。
「當初華國勒令我們明園古董送過去的時候，您好像也是這麼說的。」
听到這話，男人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感覺憋屈的不行。
試想一下，你一直欺負的老實人，忽然有天把你踩在腳下了。
這得有多令人抓狂？
半晌之後，這位浪漫國文物最高負責人，才緩和了幾分情緒。
「剛才亞伯拉罕來的時候，說已經派人前往英格蘭了。」
「等消息吧。」
「先看看局勢再說。」
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狠狠地搓了搓臉。
「您不再嘗試和華國交流一下？」
助理輕聲提醒了一句。
「沒必要了。」
男人搖了搖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的電話，應該不是陳岩親口回復的吧？」
「對。」
助理毫不猶豫地點頭。
「這就是華國的態度了。」
「如果這件事有商量的余地的話，陳岩就會親自接電話了。」
男人嘆了口氣，「所以目前的重心，還在那個林晨身上。」
頓了頓，他忽然想到什麼，問道︰「林晨的身份，調查清楚了嗎？」
「已經查清楚了。」
「他是華國魔都一家拍賣行的首席鑒定師。」
助理輕聲解釋起來。
「沒其他的了？」
男人皺皺眉頭，「他的師父是誰？跟誰學的鑒定本領？」
「這些情報，有嗎？」
「他……他好像是自學的……」
遲疑了一下，助理這才硬著頭皮回道。
「自學？」
男人愣了愣，怒聲喝道︰「你相信這個觀點嗎？」
「他自學能到這樣的水平？」
「撿漏沉默之船的香檳酒，撿漏我國的花瓶，撿漏英格蘭的藍便士。」
「一場拍賣會，成了他的個人秀！」
「你現在告訴我，他是自學成才？沒有師父？」
「要不是看在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我早都把你踹出去了。」
助理尷尬地笑了笑，「可，表面上收集到的情報，就是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