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價……」
林晨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還真不好說。」
听到這話，孫婆婆眼中的亮光，逐漸熄滅了。
「是不是不值錢啊。」
聞言，林晨趕緊擺手，解釋起來。
「不是不值錢，而是太值錢了。」
「這天風海濤在拍賣會上，底價都得一百萬以上，成交價估計在一百五左右。」
「如果踫上有緣人的話，能翻一番，達到三百萬。」
他這價格也不是夸張。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玩意就是個收藏品。
而對于那些學琴的人來說，這古琴的價值彌足珍貴，難以估量。
一听這個價格，孫婆婆頓時嚇了一跳。
這讓她差點當成燒火棍的古琴，居然值這麼多錢？
她禁不住身子顫抖起來，眼淚從渾濁的眼楮中流出。
聲音悲戚地叫了一聲。
「老頭子，你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小孫子，沾了你的光了！」
足足過去十分鐘，孫婆婆這才緩過勁來，在小七的安排下，辦理委托手續。
林晨喝了一口茶。
「國寶在民間啊。」
這才鑒定了幾件東西，就已經出現百萬級別的藏品了……
看來，這民間古玩交流會，沒白籌辦。
而且，從古董驗收，到古董拍賣，基本上都由千百度操辦，一條龍服務到家。
這對積累名聲，影響深遠啊。
「下一位。」
休息了幾分鐘，他再次叫號。
而寶友們也都神情一震。
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個頭不高，但精神氣挺足的。
他將耐克包打開，拿出一個泡沫盒子。
一尊造型比較奇特的青銅器，映入林晨眼簾。
他打眼一看，先是一愣，隨後又好氣又好笑。
「主播這是咋了？」
「表情好猙獰啊，不會是犯病了吧。」
寶友們很少見林晨如此失態，當即有些懵了。
林晨眯起眼楮，打量中年人一眼。
「同行？」
中年人臉色一變，很快反應過來，若無其事地道︰「林大師說什麼？我沒听懂。」
林晨也不拆穿，呵呵冷笑。
「這青銅器是好東西，雕工精湛，紋飾精美，面部表情栩栩如生，就連發絲都縴毫畢現。」
「一看就是傳世珍品。」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不過，唯一的缺憾，這青銅器上面的紅斑綠繡，有些嚴重啊……」
「血沁也是亂七八糟。」
中年人面色不變，笑眯眯地道︰「幾百年的東西，有點銅臭也是正常的。」
林晨戴上手套鑒定一番，開始進入正題。
「東西沒問題，但上面的銹不對。」
他隨意一句話，就讓這位寶友驚得心底發寒。
因為只有他清楚，這青銅器上面的紅斑綠繡是怎麼回事。
「這銹還能有問題？」
「是啊，我看青銅器一般都是這樣啊，沒什麼區別啊。」
「生銹是一種化學反應，這尊器物是青銅器，經過幾百年發展，長這麼多銹，也是正常的吧。」
寶友們都不禁議論起來。
要說東西有問題，他們還不會太過驚訝。
可林晨卻說有問題的不是東西，而是銹……
這就有點琢磨不透了。
「我剛才說你是同行，你還不承認。」
林晨看著他，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我現在問一句，你家里干什麼的。」
寶友臉色一紅，訕訕笑了笑。
「林大師這金眼，果然名不虛傳。」
「我家里就是賣古玩的。」
此話一出，直播間都震驚了。
寶友們都不明白，林晨是怎麼看出來的……
難道他還能掐會算？
林晨撫了撫額頭，輕嘆一句，「各位寶友，對待古玩一定要慎重。」
「不要以為隨便看了幾張帖子，就可以把東西做老做舊，能賣個好價錢。」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頓了頓，他看向中年男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青銅器上面的紅斑綠繡是你加的。」
「做完之後，發現銹有點多了，又自作聰明的除掉了不少。」
「但在處理的時候，他手藝不精，損傷了青銅器的表層。」
「明明是一件傳世品，在你手里，折騰的都快成破爛了。」
「有你這樣的後人，你家里的古玩店，遲早要倒閉。」
靜靜听著，中年人臉上的汗唰一下就流了下來。
這特麼的，也太邪門了吧。
這小子怎麼知道他是這麼干的？
千里眼？
他家里就是開店的，不過他卻是剛入行，啥也不懂。
後來吧，老人死的早，沒教給他什麼東西，就留下幾本書。
他無師自通，按照書上所教授的方法，給這青銅器做了一身的紅斑綠繡。
他這麼做，也是希望多賣點錢。
後來做出來的效果，卻是丑的一批。
他直接用刮刀刮去了不少，這才成了現在這樣。
寶友還沒說話，林晨又不疾不徐地說了起來。
「不光這銹是你後加的，這血沁也是。」
「上面有土腥味，味道很淡，你應該是埋進了土里，倒了一些豬血雞血。」
「本來能賣五六十萬的東西，現在砍了一半。」
這句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戳入中年人的心里。
他瞬間面如土色，嘴唇哆哆嗦嗦地張開。
「林大師，你說的……」
「都是真的？」
林晨輕輕垂下眼皮。
「當然是真的。」
「你以為自己有點小聰明，實際上是蠢哭了。」
「這東西，我千百度可以幫你拍賣，最終的成交價，不會超過四十。」
「你要覺得行，就簽合同去吧。」
「行，行，我願意。」
中年人悔恨交加，垂足頓胸。
沒想到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林晨深吸一口氣，看向直播間。
「大家不要一味听信老書里的做舊方法。」
「有的東西適合，有的東西不適合。」
「剛才這位寶友，自作聰明，損失至少三十萬。」
「再三強調一遍，活學活用，不可生搬硬套。」
寶友們也是紛紛表示學到了。
「下一位。」
「林大師，我這可是重器，你給好好盤盤。」
一個穿著唐裝的老頭，手里拿著把扇子，笑呵呵地道。
林晨戴上手套，打開盒子。
其中是一個白色的杯子，直徑在六公分左右，高差不多十六七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