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十幾個老頭都瞪圓了眼楮,推推桑桑便圍了過來。
「是,真的是贗品。」
「呼……還好,還好……」
「小伙子,你手段相當不錯,可是那又怎麼樣?」
「不錯,他肯定以為揭畫之後是真跡,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假的。」
「打臉了吧……」
「我估計啊,他就是想顯擺一下,在我們這幫老頭子跟前炫技呢。」
「有什麼可顯擺的?這不過是一揭而已,王老可是能做到三揭的。」
老頭們樂呵呵地看著林晨,心里的大石頭,終究是落了地。
要是後面這幅畫是真品,那就證明當年他們所有人,下到普通藏友,上到古玩協會的專家、教授,魔都博物館的院士……
全都看走眼了。
而馮老爺子的死,他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好在,還是贗品。
「小子,差不多得了。」
「你炫技也炫的差不多了,趕緊道歉好了。」
吳友德笑眯眯地走過來,有種盡在掌控的感覺。
林晨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又喝了口水,噗的一聲噴在了《松壽圖》上。
見狀,在場不少人都傻眼了。
「啥情況?」
「他要干什麼?難道……」
「不會吧?下面還有?剛才怎麼沒發現啊。」
「嘶……這,怎麼可能?」
老頭們都吹胡子瞪眼,呆呆地注視著林晨的動作,心里唯一的念頭就是……
怎麼可能?
雖說這種手法神乎其技,但那層紙,終究是有厚度的,一層和兩層,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他們沒道理看不出來啊!
不過,雖說有些不以為然,眾專家也沒多說什麼。
反正有沒有第二層,馬上就會揭曉了。
時間緩慢流逝,林晨等水珠浸透紙張之後,再次拿起刮刀,如法炮制輕輕一劃。
他的動作,越來越小心。
就像是對待一個絕世奇珍。
「好悶啊,好悶啊。」
「終于能喘口氣了。」
耳畔傳來《松壽圖》的低語,林晨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
很快。
第二張透明紙張,被林晨輕輕拿在手中。
空氣安靜下來,就連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能听到。
真的有……
真的有啊。
景泰閣的眾伙計,掌櫃吳友德,古玩協會古銘通,管事王富春……
全都呆住了,瞪圓了眼楮站在原地,跟個呆頭鵝似的。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林晨挨個扇了一巴掌似的。
「不可能啊……」
王福春老臉慘白,嘴唇翕動,「怎麼會是這樣……不應該啊。」
他就是書畫方面的專家,平時經常做一些古畫修復的工作,揭畫對他來說,可謂是家常便飯。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沒能察覺這幅畫的貓膩。
這不禁讓他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咦?」
「這幅《松壽圖》好像還是贗品啊。」
有人開口說了一句,所有老頭都不淡定了。
「不可能吧!誰這麼閑得慌弄個贗品?」
「就是,完全沒必要啊。」
一般情況下,這種技術手段,是保護原畫不受歲月侵襲的。
他們之前遇到過不少,都是真跡。
若是假的,除非腦子有坑,否則怎麼能干出這種缺德事來。
老頭們都紛紛湊上前,打眼一看。
揉了揉眼楮,微微一怔。
隨後,都大眼瞪小眼,完全石化了。
「這些專家是怎麼了?到底真的假的,給句話啊!」
「就是,真折磨人。」
「看這表情,不像是真的吧……」
「難說……」
寶友們也被勾起了心思,按捺不住議論起來。
「好像,確實是仿品啊。」
古銘通眨了眨眼。
「咳咳,千真萬確。」
「居然真的是假的……」
「揭開兩層,還是假的,這畫的原主,是吃飽了撐的嗎?他費這麼大力氣干什麼?」
「十年腦血栓也干不出這種事來。」
老頭們都百思不得其解。
按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啊,但是事實分明又擺在眼前。
「呼……」
吳友德心有余悸的擦了擦臉上的汗。
臉色慘白,大汗淋灕,他看上去就跟虛月兌了似的。
這幾分鐘,他那小心髒七上八下,撲通撲通快要跳出嗓子眼。
本以為,又栽在林晨這小兄弟手里了,沒想到峰回路轉……
轉了之後林晨又揭開一層,他擔心的不行,結果卻是虛驚一場。
刺激的不要不要的。
就跟坐過山車似的。
他吳友德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也覺得,林晨如果再來幾次的話,他高血壓非得犯了。
「林晨啊,事到如今……」
收拾好心情,吳友德看向林晨,話到嘴邊,忽然臉色大變,眼皮狠狠地抽了抽。
就見林晨又喝了一口水……
噗的一下,噴在了《松壽圖》上。
這個動作一出來,所有人整齊劃一的做了一個動作。
眼楮突出,倒吸冷氣,勃然色變。
這小子不會是……
還要揭畫吧?
「難道還有第三張?」
「就算有第三張,林晨也絕對揭不開。」
「不錯,在魔都市,能做到一畫三揭的人,除了魔都博館李武山之外,就是咱們協會的王老了。」
「別說魔都了,放眼全國,能做到的也屈指可數。」
「小子,退後,讓王富春王老來,萬一你失手毀了這幅畫,損失可不小啊!」
「就是,趕緊停手。」
老頭們都紛紛勸說起來。
他們倒是沒有惡意,純粹是想保護這幅畫而已。
要知道,揭畫是一個非常考驗眼力、體力的活兒,而連揭三層,更是需要豐富的經驗,和妙到巔峰的掌控力。
隨著紙張越來越薄,難度是呈幾何倍數增長的。
而林晨,他不過才二十來歲罷了,論起經驗來說,怎麼能比得上王富春?
壓根不可能。
王富春也急眼了,湊到林晨跟前。
「林晨,快住手!」
「即便是我,接連揭開兩張,也要休息半小時才能緩過來。」
「我知道你急于證明自己,但這可不是著急的事。」
「讓我來,我有四成的把握。」
「你有四成?」
林晨抬起頭來,瞥了他一眼。
「對!」
見他有所回應,王富春暗暗松了口氣。
四成的幾率,已經相當高了,這小子肯定會听勸的。
「不好意思,我有十成。」
林晨笑了笑,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