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個打工的。」
樊正剛半垂眼皮，語氣平淡，「你可知雪兒是誰？」
「她是樊家的千金，我唯一的女兒！」
「將來，她是要繼承樊家的家業的！」
「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聞言，林晨搖了搖頭，「不懂，還請叔叔明言。」
樊正剛不疾不徐地喝了口水，這才抬頭打量林晨。
他的眼神，非常平靜，沒有什麼所謂的鄙夷和譏諷，但又有自然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意味。
「有些人，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比如樊雪。」
「有些人，不過是芸芸眾生的一員，比如你。」
「你這輩子所追求的東西，對樊雪來說，唾手可得。」
「你所奮斗的終點，不過是樊雪的起點。」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臉上始終掛著風輕雲淡的表情。
似乎，是在闡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叔叔，你理解錯了，我和樊雪不是那種關系。」
林晨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認真地道。
「不是最好。」
樊正剛微微頷首，「但，我不希望你繼續出現在她的生活里，她的今後，我樊家已經有了計劃。」
「你，有多遠，滾多遠。」
「明白嗎？」
冷硬的話，砸在地上，怦然作響。
林晨臉上怒意橫生，說話也不客氣了，「我怎麼做，是我的事，和你無關。」
聞言，樊鄭剛嘴角揚起一抹譏諷。
「如果你不動聲色，我還高看你幾分，說明你有城府。」
「但，你太年輕，太沉不住氣了！」
「你和樊雪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懂嗎？！」
說著，他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來，填上一個數字，「這里是一百萬，拿了錢，從樊雪的生活里消失。」
「一百萬？」
林晨呵呵冷笑，站起身來，「你知不知道，就在幾分鐘之前，你女兒剛從我手里賺了一百五十萬？」
「你什麼意思？」
樊正剛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沒什麼意思。」
林晨繼續冷笑，「我想告訴你的是，要論掙錢的能力，我自認不比你樊家差。」
「呵呵。」
樊正剛搖了搖頭，啞然失笑，「你這只井底之蛙，從來都沒接觸過豪門，不知道這兩個字代表的份量。」
「豪門？」
林晨淡淡開口，「我林晨，就是豪門。」
「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怪不得能把我女兒迷得鬼迷三道。」
樊正剛眼里更多了幾分鄙夷，「我想知道，你一個打工的，有什麼資格，有什麼底氣，在我跟前大放厥詞？！」
「憑借你的一腔熱血？醒醒吧，那根本值不了幾個錢。」
「等你遭受了社會毒打，就會明白，你今天是多麼滑稽可笑。」
他的身份，自然接觸過不少年輕俊彥，或是世家豪閥的公子哥，或是海外留學的博士，或是頂尖的技術大拿！
每一個年輕人，未來都潛力無限！
而相較他們，林晨就太普通了。
若不是跟女兒有關系，他都懶得正眼看一眼。
「今天的話，小子記在心里。」
「這支票，我也收了。」
林晨一字一頓地道︰「但，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把它親自要回去。」
說完，毫不留戀，轉身就走。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
樊正剛嗤笑一聲，「說來說去，那麼多豪言壯語，到頭來，還不是為了錢？」
「虛偽。」
話剛落下，樊雪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爸，你跟林晨說什麼了！」
「他走的時候，臉色難看成那樣！」
聞言，樊正剛淡淡開口，「沒什麼，只是說了幾句掏心窩的話而已。」
「雪兒啊，你的身份，注定與這些普通人，難有結果。」
樊家也算是大家族了，最看重的便是顏面，即便是婚姻，也要講究門當戶對。
「林晨他不是普通人！」
樊雪臉色有些難看，「他是一名出色的鑒寶師，眼力比那些專家還好！」
「那又如何？！」
「他窮極一生，也只能爬到山腰，而我樊家，幾十年前，就在山頂了。」
樊正剛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隨後語氣緩和了幾分。
「魏明那小子，我看過了，人品不錯，長得也精神，你多跟他接觸接觸。」
「呵呵，呵呵呵。」
樊雪忽然笑了起來，笑的無比淒涼。
「人品不錯？你難道不知道他是個公子嗎？他搞大了多少女人的肚子？」
樊正剛面色一沉，「男人嘛，風流點沒什麼，避免不了。」
「說的真是冠冕堂皇！」
樊雪俏臉憤恨，雙目濕紅，咬牙切齒地道︰「當年，就是因為你的風流，我母親才會服藥自殺！」
「她對你怎麼樣，你心知肚明！」
「樊董啊樊董，你捫心自問，這輩子對得起她嗎？」
「你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不就是交易嗎？我樊雪不就是個工具嗎？」
「你不就是想抱上魏家的大腿嗎？啊？！」
啪的一聲！
樊正剛站起身，如同一頭暴怒發狂的獅子，一巴掌扇在了樊雪的臉上。
樊雪捂著臉，眼中有著無盡的冰寒和憤怒。
「雪兒……我……」
樊正剛右手發抖，試探著伸出去，似乎想要模模樊雪的臉。
樊雪一巴掌把他的手拍掉，毫不留情地走出了房間。
「雪兒……」
樊正剛臉色難看，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眼中的復雜一閃即逝，轉而又變得堅定。
「雪兒，你現在還小，不懂事。」
「以後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
林晨回到拍賣行後，便進行日常的擦拭清洗工作。
沒過多久，樊雪就找上門來。
「我爸對你說的話，你不要在意，他是他，我是我！」
撂下一句話，直接走人。
性如烈火，來去自由。
林晨一臉懵，來到門口一看，車早開走了。
「一天來兩回了，林晨啊，你這有點過分了啊！」
「就是，楚總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把你開了！」
「你們瞧見沒有，那美女走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對勁啊。」
「林晨，你太不像話了！兄弟們都單著呢，也不說勻稱勻稱！」
羨慕嫉妒的聲音中，林晨留下個輕蔑的眼神，上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