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師輕咳兩聲，有些尷尬地道︰「那個，小伙子，你挑選的這塊原石，是作為添頭，免費贈予嘉賓的，用不用再換一塊？」
連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替林晨感到丟人。
「不用換了，就這塊吧。」
林晨微微一笑，「我一個小職工也買不起好的。」
听到這話，眾人又笑了起來，這家伙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呵呵。」
錢老皮笑肉不笑地道︰「小伙子，你可是挑了一塊兒好料子。」
「不如跟我一塊去切看，怎麼樣？」
他眼中，閃過一抹戲弄譏諷之色。
「好。」
林晨自然不會拒絕，滿口答應下來。
很快，拍賣師拿出對講機來，吩咐幾句。
工作人員把一輛大型解石機押送進來。
解石師傅拿起壹號原石，固定在機器上，看向錢老，「您看怎麼切？」
錢老思索片刻，拿起筆畫好幾條線，這才點點頭，「就這樣吧，要是開出好料子來，紅包少不了你的。」
「好，好！」
解石師傅笑的合不攏嘴，趕緊來到工位上。、
嗤嗤嗤。
伴隨著一陣轟鳴聲，解石機開始作業，煙塵彌漫開來。
一分鐘，嘎巴一聲，原石被分成兩塊。
橫截面全是那種慘淡的灰白色。
「嘶……這怎麼可能？」
「天吶！居然垮了！」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錢老也變了臉色，「絕對不可能！接著切！」
解石師傅把兩塊原石固定到機器上，解成四塊。
可是，依然沒有半點要漲的跡象。
看這架勢，十有八九是垮了！
「嘖嘖，走眼了，真是走眼了啊！」
「誰說不是呢，不光錢老走眼了，就連拍賣行的，也都走眼了。」
原石拍賣之前，會有專業人士進行定價，壹號原石能被定到幾百萬的起拍價，足以說明他們也非常看好。
現在，卻虧得一敗涂地。
楚然也不禁瞪圓了眼楮，有些難以置信。
同時，心里有些後怕。
幸虧剛才听了林晨的話，沒有接著跟下去，否則幾百萬就打了水漂了！
「哼。」
錢老重重地哼了一聲，「給我換另外一塊！」
對這塊原石，他信心十足，就不信還能不出綠！
很快，解石師傅等錢老畫好線，就開始忙碌起來。
他的動作非常小心，畢竟這可是過千萬的原石啊！
嗤嗤嗤……
震耳欲聾的聲音，再次響起，沒幾秒鐘，白霧就變成了綠霧。
「有了，有了！」
「綠了！」
人群中騷動起來，不少老板都拼命往前擠去。
錢老也不禁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角上沁出的汗珠。
如果，這塊原石再不行的話，他石王的名頭，估計就要成為笑柄了。
以後，提到他錢金銀，恐怕會笑掉大牙。
「動作再慢點，小心點，別傷到翡翠！」
錢老鄭重地叮囑了一句。
不過……
沒過幾秒鐘，原本的綠霧卻變成了白霧。
當一聲，原石分成兩半。
確實是出綠了。
但，只有成人的大拇指大小，而且看顏色，也不是最頂級的。
即便加工出來，也就值個七八萬而已。
「再切！」
錢老面色頓時陰沉起來，不甘心地道。
解釋師傅依照他的意思，二分為四，四分為八。
可，依然沒有出綠的征兆。
錢老眼珠子高高地凸起，滿是皺紋的臉，變得慘白無比，額角上也沁滿了一層冷汗。
這怎麼可能？
他賭石十幾年了，雖說確實也垮過幾次，但從來沒像今天這麼離譜過啊！
兩塊品相如此好的原石，怎麼都……
楚然此時的心緒，也久久不能平靜，心里一陣後怕。
要是剛才她沒听林晨的，那就完了！
賠的血本無歸！
圍觀的人群，也是面色復雜，有幸災樂禍，也有一抹慶幸。
「害，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石王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賭石這一行，水太深了！」
「剛才那小伙子呢？他看的倒是一點都沒錯啊！」
「林小兄弟在哪？」
眾人都尋模起來，看向林晨。
「錢老，你臉色怎麼這麼差？用不用叫救護車？」
林晨一臉關切，但入得錢老耳中，卻認為是嘲諷。
「你，哼！」
「不就是一千多萬嗎？我錢金銀還賠得起！」
「倒是你那塊原石，我就不信能出好料子！」
話音落下，場上頓時響起一陣喧鬧聲。
「林晨，你那塊料子呢？快切切看。」
「小友，你看的這麼準，快讓我們長長見識吧。」
每個人，看待林晨的目光，都與之前全然不同了。
「你自己畫線還是我畫？」
解石師傅看向林晨，因為年輕的緣故，眼里多了幾分輕視。
「除了畫線，還有別的方法嗎？」
林晨思索片刻，問道。
他覺得剛才的一刀切，不保險，太粗暴了。
見他問這話，一看就是門外漢，解石師傅就更不當回事了。
「可以擦，就是從頂端，一點一點往下磨，開出個天窗來。」
「這個好！」
林晨眼楮一亮。
這當口，夏千城陰陽怪氣地道︰「不是，我說林晨，這有必要嗎？你這塊破石頭，皮殼這麼厚，還有裂，根本不可能有翡翠！」
「大家伙沒工夫陪你在這浪費時間，不如一刀切了。」
照這翡翠的塊頭，沒有兩個小時，根本擦不完。
「楚總，你勸勸他，讓他死心。」
「我相信林晨。」
楚然一臉堅定地道︰「他說擦，那就擦。」
剛才要不是林晨，她起碼得虧損大幾百萬！
雖說心里也不認為這塊原石能出綠，但還是相信。
「好吧。」
解石師傅倒也不磨嘰，當即把那塊拳頭大小的原石，固定在機器上。
隨後沾了點水，小心地擦拭起來。
擦可是個細活，容不得半點馬虎，一般只有在那價值五千萬以上的原石，才會選用這個法子。
他手上沒停，心里卻鄙夷不已。
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塊原石根本不可能出綠。
嗤嗤嗤。
摩擦聲再次傳來，白霧氤氳。
一分鐘過去了，依然沒有出綠的跡象。
眾多嘉賓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夏千城不滿地哼了一聲，「林晨，差不多得了，我們可沒功夫陪你胡鬧，趕緊切了！」
解石師傅也停下了動作，擦了擦額角的汗。
「還用擦嗎？照我看，沒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