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巨豐集團夏生的小律師傻眼時，古耀祖都驚呆了，「公積金？我能領20幾萬？」
趙學延無奈看向他，「這是任何大企業聘請職工，應該拿出的福利，沒人和你說過麼？」
回想籠民故事，他又看向站在古耀祖身側，表情有些憨的古森，「他是？」
古耀祖急忙道，「他叫阿森，是我兒子，這些年若沒有阿森幫我管理，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趙學延拍手，「那就再加一份，姓夏的想要收樓，正常收樓是合理合法的，但你身為員工突然被開，公積金也是你合法所得，不管老夏以前有沒有正式聘請你兒子。」
「你兒子只要事實上一直在幫他做事，就是事實職工，同樣能領取公積金，老夏不給，我請律師幫你打官司。」
他們父子加起來若能領三四十萬公積金，以現在的房價，在油尖旺買一個五六百尺的房子，還是很容易的。
古耀祖驚喜若狂，「這……我真能領那麼多？」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正懷疑人生，覺得自己無處可去要流浪街頭呢，他一個胖老頭自己無所謂，哪怕睡死在馬路邊也就那樣了，可三十歲左右的弱智兒子怎麼辦？
一听能領幾十萬，太驚喜了啊。
他就是不敢相信。
趙學延看向小白臉律師，「你一個律師，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律師尷尬訕笑。
公積金這回事，還真是……挺普遍以及普通的，很多港島無良奸商，還會在看到一些職工即將年邁退休時，故意找茬開除對方，黑掉幾十上百萬公積金呢。
奸商圈里此類事情隨處可見，基操。
不管你怎麼操作，都得承認，為你工作幾十年的老職員，是有法理基石索要自己的公積金的。
和公積金對比，賠償租客們的三個月房租……算了吧，其實听起來不錯，可你也要看看他們的居住環境！
一張張上下床，床挨床，你去赤柱里大通鋪看看，那里空間都比籠民們住的寬松舒適多了。
至少赤柱大通鋪，床和床之間是有距離的。
所有籠民個人財產，就是鐵籠子圍上後，你在床上搞個折疊木板，當桌子或衣櫃之類。
目前油尖旺單獨租個幾百尺的舊樓民房，月租才幾百上千塊，這種破樓里籠民居所，一個月月租才幾十塊。
那真是環境太糟糕，才會這麼便宜。
古耀祖雖然是文盲，可他也不瞎，看律師表情就猜到了什麼，驚喜道，「我真有幾十萬公積金可以領啊？真的？！！」
一群租客也轟動了。
某五十來歲的租客馬上竄過來，「這位少爺，我叫牛屎柄，我其實不只是租客，也為大廈管理做過很多工作啊，比如我們一個屋子住五十多人，公共廁所根本不夠用。」
「每天晚上，夜壺轉挪，還有第二天清潔工作，都是我在做啊。」
一個大房子住五十多人……
那真是，味道好極了？？
吃喝拉撒問題，就不是一兩個人能搞定的。
又一個老人站了出來，「我還經常幫你們洗衣服呢。」
趙學延有些哭笑不得，這只能算是你們彼此間互相幫助，鄰里關系和睦？？
他都不太清楚，這算不算事實上為那位夏生打工的工作性質。
不清楚關系也不大，趙學延在人群關注下，開口道，「除了古耀祖和古森，其他人是否算事實為夏生工作，我可以請專業律師幫你們問問。」
「不過大家放心，就算你們領不到公積金，我也會替大家安排一份工作，保證你們接下去，能有地方住。」
讓鬼見愁拉幾輛大車把人群拉回赤柱住大通鋪或犯則房，環境都優越太多了。
什麼工作？
繼續去中環討債啊，日薪二百，包三餐，交通是專車接送，算下來追上白領薪資了。
人多了……送老李別墅門口一批？
至于討薪所有花銷，趙學延覺得可以向李掌門索要。
你欠我錢，不還。
我就不給你算利息了，但討薪過程的花銷肯定得算你頭上，沒道理讓我出啊。
等安撫了人群，電話打給張大狀，讓那位來牛頭角後，小趙想了想，又打給了李偉碩。
這通電話剛接通，趙學延就開口道，「二少，咱們關系其實不該變成這樣的。」
「你看我上次還想介紹大美女給你，幫你主持婚禮的，你怎麼就想賴賬呢？」
「輸掉的錢，也是錢啊，若大家都像你這樣，輸了不認賬，濠江的賀賭王豈不是得虧死？拉斯維加斯豈不是得倒閉？」
「你父親玩陰招，媒體上亂寫誹謗我，我不計較了，但是，喊著巨豐集團老夏收樓，趕走幾百上千租客……」
「我雇佣了這幾百上千人，雇佣期間所有花費，你報銷一下？」
「怎麼就不能報銷了？不是你賴賬不換我雇佣他們做什麼？咱們做人得講道理啊。」
「就這樣，所有花費我先替你記賬上，到時候把賬單送給你。」
………………
通話結束，趙學延神清氣爽走回樓內，在老古一臉驚喜振奮的情緒下，在其他普通租客激動的觀望下，趙博士拍手示意，「好了，我安排專車接你們，等下去半島酒店開房。」
「大家收拾一下行禮，以後你們吃住就在半島了，有李公子買單，大家吃好喝好，天天輪流去李家商業大廈或別墅外靜坐討債就行了。」
一大群老無所依，或者事事無成的中年青年，紛紛傻眼。
半島酒店？真的假的？
你讓他們這種籠民，住半島酒店？不夸張的說，半島里的廁所都要比他們的床更干淨寬敞舒適多了。
………………
夜幕降臨。
一輛輛大車拉著幾百人抵達半島酒店，人群下車，門口的迎賓服務生全都傻眼了。
半島是衣裝不整都不讓你入內的。
而住籠子床的老中青，可想而知他們是什麼狀態。
不過看著為首的趙學延和幾個大美女，沒人來上前阻止。
趙學延帶著人群呼嘯入內，驚呆了大堂里大量顧客，尤其是眾多老外顧客，那是仿佛看到一群叫花子涌入高雅舞會，紛紛嫌棄避之不及的姿態。
趙博士大聲開口，「服務生，快來安排人入住，我帶來的所有人，消費全由李公子買單！」
「什麼？沒那麼多客房了？你這是看不起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