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逆轉的局勢

逐鹿之地,遭受一系列社會毒打的公孫軒轅,終于收到了一個好消息——龍族使者上門議盟約。

作為一名皇者,軒轅的戰略眼光自然不差。龍族使者剛上門,他就看到了這背後的機會。

促成人龍盟約,對兩族來說都是一件好事。若是能夠以此為契機,向洪荒萬族釋放一個人族愛好和平的政治信號,化解各族對人族的敵視,那就賺大發了。

從繼位以來,軒轅都在犯愁。前面的天皇和地皇都干得太過出色,到了他這個人皇時代,基本上找不到發揮的余地。

平息人族內部攻伐,確實非常有意義,可是對整個人族的貢獻卻不大。包括現在的蚩尤的人皇之爭,很大程度上都是他的功績不夠引起的。

真要是有足夠的功績,種族氣運直接認定他是人皇,蚩尤就算是再怎麼不服氣,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遺憾的是沒有。軒轅前面確實替人族做了不少貢獻,可是蚩尤做出的貢獻同樣不小,大家只能算是半斤八兩。

眼下無疑是最好的機會,要是能夠靠外交手段解決人族和洪荒萬族的矛盾,為人族崛起創造有利的外部環境,在對人族的貢獻上他就遠遠超越了蚩尤。

想法是好的,談判一開始軒轅就頭疼了。相比龍族來說,眼下他這位準人皇手中的籌碼實在是太少了。

說句不好听的,要是雙方談崩了,龍族代表還可以轉頭去對面和蚩尤達成協議。

若是讓蚩尤完成這一大功績,那就真的完犢子了。氣運變化之下,他這本就很虛的人族共主之位,頃刻間就有可能被顛覆。

當然,發生這種事情的概率非常低。誰讓蚩尤的幕後支持者是巫族,而軒轅的支持者是玄門三教呢?

孰強孰弱一目了然,不管現在巫族鬧得多麼歡,最終的的勝利者都是玄門三教,這是各自後台所決定。

最重要的是作為前任洪荒大地的霸主,巫族得罪的人太多了。因為大道相爭的緣故,共工就沒有少抓龍當點心。

巫族巔峰時期,龍族只能選擇忍了。巫族沒落之後,因為後土的緣故,龍族還是熄了落井下石的念頭。

不去報仇不等于大家心里就沒有怨念了。龍族在這個節骨眼上找到軒轅,除了要爭取更大的利益之外,也不乏給巫族一個教訓的意味。

要不然的話,他們完全可以等人皇之爭落幕之後,再同勝利者締結人龍之約。

某種意義上來說,蚩尤現在也是︰成也巫族,敗也巫族。

人族大興乃聖人所定,龍族無力阻止。可是阻止巫族在人族擴大影響力,龍族還是樂見其成的。

畢竟,人族乃是後天種族,論起天賦資質來,近乎在洪荒萬族之中墊底,還是純粹的陸地生物。即便是成了天地主角,對龍族的威脅也不大。

談判的過程雖然艱難,可最終結果卻是好的。具體的細節不便對外透露,反正人族多了一圖騰。

或許是為了表示誠意,又或許是為了雪中送炭,軒轅陣營之中多了一應龍。

龍族的支持只是一個開始,緊接著洪荒萬族紛紛派出代表,前來同軒轅談判。

顯然,各族掌權者都是聰明人,知道在什麼時候談判對自己最有利。

人皇之爭未定,無疑是最好的談判時機。在這個節骨眼上,軒轅必須要拿出最大的誠意。

當然,這只是外界的看法。作為幕後推動者,李牧非常清楚人族沒有囂張的本錢。

強硬的前提條件是以實力為後盾的,恰好洪荒人族最缺的就是實力。拳頭不夠硬,那就需要展示懷柔的一面。

在這方面軒轅干得不錯,看著他那日漸壯大的後宮就知道,這位大種馬人皇的思想覺悟著實不低。

對這份艷遇,李牧是一點兒也不羨慕。洪荒之中稀奇古怪的種族多得去了,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下去嘴的。

對比軒轅的狠,李牧突然發現日鬼達人、日蛇達人、日毛毛蟲的達人……都變得不值一提。

就沖這份狠勁兒,公孫軒轅能夠證道人皇,那都是理所當然。

人心影響不到天心,但是人心絕對能夠影響人族氣運。伴隨著一份份盟約的敲定,人族的生存環境那是大大改善。

以往的時候,洪荒萬族雖然沒有親自出手和人族為難,但暗地里的黑手卻是一點兒也不小。

比如說︰扔點兒奇遇出去,又恰好被某妖獸獲得,而後為禍一方。

又比如說︰某地的野獸突然變成了凶獸,搞得周邊人族部落損失慘重。

對整個人族來說,這些只能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可小事若是天天發生,那也就成了大事。

現在好了,人族同萬族的關系好轉,這些令各部落苦不堪言的悲催事,瞬間減少了很多。

作為締造這一切的軒轅,自然獲得了眾多人族部落的擁戴。不同于之前迫于大勢的站隊,這一波大家是真心擁戴。

氣運非常玄妙,在洪荒世界之中,氣運的偏移甚至能夠直接影響戰爭的勝負。

首陽山,廣成子剛飛到山腳下,正欲求見太上聖人,就踫到了剛出山門的玄都道人。

「廣成道友,你輔佐人皇征戰蚩尤,跑到首陽山來干什麼?」

看得出來,玄都對廣成子的表現並不滿意。相比順利證道的天皇、地皇,現在人皇的證道路完全稱得上——坎坷。

雖然不全是廣成子的責任,可是作為人皇之師,沒能及時阻止局勢走向惡化,總有一份責任在身上。

作為人族的一份子,玄都自然不會滿意。能夠克制自身情緒,那都是他無為之道有成。

面對玄都若有若無的責怪,廣成子也非常無奈。沒有成為人皇之師前,他還眼饞李牧輔佐兩代人皇的功德。可真正輪到自己了,廣成子才意識到人皇之師難當。

人皇想要證道,必須要對人族發展有大貢獻。很遺憾,這種貢獻不是自己認為有就有,而是要獲得天道、人道的認可才行。

簡單的說,就是要因時制宜、因地制宜。很多看似很好的措施,可是因為超越了現實,最終不僅沒有功德降臨,搞不好還會惹來一身業力。

在這方面,廣成子可是深有體會。正是吃過這方面的虧,對軒轅的施政他才不聞不問。

「玄都……師……道友,想必你對逐鹿之戰也有所耳聞。現在蚩尤在兩軍陣前擺下了一座大陣,似乎聯通了九幽之地。

為了避免破陣之時造成意外,放出了九幽之地的亡魂,廣成子特來求見太上師伯借取太極圖……」

「師」字吐了一半,最終還是收了回去。顯然,廣成子依舊不甘心,不想屈居在玄都之下。

原本成為了人皇之師,乃是他拉近與玄都距離的最佳機會,怎奈現在有搞砸崩盤的跡象。

可是心中的傲氣,還是讓他無法釋懷。作為先天生靈,輸給一後天人族,擱在誰身上都受不了。

何況雙方的差距,並沒有擴大到不可逾越的地步,廣成子依舊有逆襲上位的機會。

看了一眼神色復雜的廣成子,玄都道人淡然一笑道︰「廣成道友無需這麼麻煩,家師早就算到逐鹿之戰會出現變故,特命我攜太極圖前往相助。

不過听道友的意思,蚩尤布下的大陣聯通著九幽之地,那麼光太極圖就有些不夠了。還需要一件攻擊力十足的至寶,強行切斷兩界相連的通道。」

親疏有別。功德這玩意兒,誰都不嫌多。有機會分一杯羹,太上聖人自然優先考慮自家弟子。

對此廣成子自然不會有異議。只要借到太極圖鎖死大陣,不讓余波蕩漾出去就足夠了。

至于功德嘛,該分就分吧!反正作為人皇之師,軒轅一旦證道人皇,他的那一份肯定少不了。

「多謝玄都道友提醒,我這就返回昆侖山,向師尊求取盤古幡。」

這種事情,廣成子本該一開始就想到的。只是作為局中人,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受到了殺劫之氣的影響。

作為洪荒世界最恐怖的存在,劫氣一直都是修士的大敵,即便是強如聖人都對此忌憚萬分。

……

天庭之中,高坐凌霄寶殿的昊天大帝,此刻正在猶豫是否參與這次人皇之爭。

支持公孫軒轅獲得勝利,不僅可以立威洪荒,還能夠趁機宣傳天庭,擴大在人族之中的影響力。

利益確實很誘人,可這背後隱藏的風險也不小。巫族看似沒落,卻沒有到誰都能夠踩一腳的地步。

萬一惹火了後土,往後天庭想要插手地府之事,那就難了。

作為三界之主,昊天不得不三思而後行。

看著大殿之中稀稀散散的一眾手下,遲疑了許久之後的昊天,神色凝重的下令道︰「著九天玄女下界,輔佐人皇證道!」

不管怎麼說,涉及到了玄門利益,這個過場都是要走的。相比自己親自出手,只是派遣手下出手明顯是留下了余地。

當然,即便是沒有後土的因素,昊天也不會親自出手。無他,牌面爾!

作為至高無上的天帝,昊天理論上的地位乃上洪荒之最,明顯要比人皇高上一格。

輔佐人皇的功德再怎麼大,也不可能讓他這位天帝放下皮面,親自參與角逐。

……

逐鹿之地,眼瞅著對面的敵人越來越多,一眾大巫也有些傻眼。

巫族只是性子耿直,並不代表他們就傻了。真要是沒有腦子,也不會成為上一量劫中的主角。

各方勢力紛紛向軒轅靠攏,這背後的政治信號太過明顯。再這麼拖延下去,他們就喪失了爭斗的意義。

相柳臉色陰沉的說道︰「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洪荒之中敵視我巫族的人太多,拖得時間越長局勢對我們越不利。」

好好的人皇之爭,居然演變到了巫族獨戰群雄的局面,怎麼看都怎麼不對勁兒。

處理的好就好,要是將事情搞砸了,巫族在洪荒的境遇還會變得更加糟糕。

今時不同于往日,巫族已經不是那個牛逼轟轟的巫族了。繼續走獨夫路線,那是會被人打悶棍的。

即便是背後有後土撐著,但那也架不住仇人遍地。要是不能處理好和洪荒萬族的關系,巫族退出洪荒的歷史舞台只是時間問題。

「要緩和同各方的關系,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就算我們願意和萬族處好關系,妖族之人也會從中破壞。

眼下只有盡快完成人皇之爭,等後面再慢慢和各族修復關系。因為六道輪回的關系,各族是不可能一直和我們敵對下去的。」

看得出來,蚩尤現在的信心也不是那麼足了。眼下軒轅的聲望大漲,他這個人皇競爭者實際上已然處于不利地位。

如果不是佔據了軍事上的優勢,蚩尤連一搏之力都沒有。

事實上,現在也沒有好多少。伴隨著時間的推移,軒轅聯盟的人口、經濟優勢正在轉化為軍事實力。

雙方軍事上的實力差距,正在漸漸被抹平。甚至還有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發生逆轉。

「蚩尤兄弟說得不錯,各族不可能和我們死磕到底,但他們可以讓我們難受。

洪荒終歸是一個用實力說話的地方,各方勢力敢蠢蠢欲動,無非是看我巫族沒落,想要來踩上一腳。

只要找個機會,讓洪荒各族知道我們的厲害,這些小麻煩就會不復存在。」

刑天殺氣騰騰的說道。

「立威」,或許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但立威可以讓各族學會畏懼。緩和不了同洪荒各族的關系,卻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擺月兌眼下的尷尬境地。

這是這個立威人選有些麻煩,不光要在洪荒之中有足夠的知名度,還不能太過強大。

既要起到立威的作用,又不能給巫族招災引禍。最好是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出手,不能讓外界認為巫族故意搞事情。

洪荒之中大能無數,可同時滿足這些條件的大能,那就變得屈指可數。一時間眾巫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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