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詭異的咒

自打那次在顏相府相遇,認出對方身份後,涼煜曾派人打听過顏雨笙。

因此,也知道顏雨笙醫術了得,她用一根繡花針治好召安侯府少夫人,被奉做上賓的事,到現在都還在流傳。

顏雨笙說要替他看手,涼煜也不推辭,順著她的話道︰「恭敬不如從命,有勞顏大小姐了。」

兩人去了剛才顏雨笙坐的雅間,關上門後,顏雨笙示意涼煜坐,隨口道︰「涼煜先生走的如此匆忙,這都半夜了,還來和友人告別。」

「之前就約好了大夫,不過那大夫非尋常人,診治時間也不固定,所以我想著回靈都先看看舊人。」涼煜笑意淡然,卻又溫潤。

「原本的行程至少還得在靈都待上半個月,誰知道傷勢突然加重,不得不盡快啟程。」

顏雨笙點點頭,起身拿過坐塌上的靠枕放在桌上,道︰「事出突然,我出門時也沒帶行醫工具,只能先用這個充當手枕將就下。」

「還請涼煜現在將手放在上面,我先診脈。」

先搭左手的脈,除了跳動的稍微快了一點,別的和正常人無異。

顏雨笙輕輕擰眉,道︰「換另一只手試試。」

涼煜受傷的地方就在右手,盡管他盡力控制,想在顏雨笙面前留下點好印象,在右手抬起的那瞬間,還是不受控制的抖動。

他尷尬的笑了笑,道︰「讓顏大小姐見笑了。」

「這會子先生是病人,我是大夫,沒什麼見笑不見笑的。」顏雨笙說著,仔細辨別起脈象來。

右手的脈象很奇怪,紊亂,且正常的脈搏旁,似乎多了一條暗脈在微微跳動。

那條常人沒有的暗脈每跳動一次,涼煜的手就跟著微微抖動一下。

涼煜還在等她開口,一旁的小廝華年忍不住,問道︰「顏大小姐,公子傷勢究竟如何?」

顏雨笙沒搭話,收回手仔細觀察著他的右手。

從小臂到指尖,全是白皙完好的皮膚,除了手腕處有指甲蓋大小姐,幾乎看不見的舊傷痕外。

「是因為這個?」顏雨笙指了指那塊和膚色一樣的疤痕,道。

與其說是疤痕,不如說更像個與生俱來的胎記。

涼煜挽下衣袖,慢條斯理整理好,道︰「是,自打這傷愈合沒幾日,手就出現了發抖的情況,起初連我自個兒都沒發覺。」

「且發抖只在早晚,故也沒放在心上,以為是練琴過勤所致的後癥,沒想到後頭發展成一天有一半時間發抖,我這才覺得不對勁。」

「四處托人找到了看四肢骨科的一把好手,準備去瞧瞧,來靈都後,許是又彈琴的次數多,進來幾日抖動越發明顯。」

涼煜說到這,自嘲的盯著微顫的右手笑了一聲︰「你瞧,就跟這會兒一樣。」

「顏大小姐,事情您也了解了,合該告訴咱們公子是什麼病了吧。」華年急的沒辦法,又催促了一遍。

「不是病。」顏雨笙眼神暗了暗,低聲道。

華年不等她的下一句出口,幾乎是頓時反駁道︰「不可能,小人問過不少大夫,都說公子的手乃練琴過度所致,是手腕子里頭的筋骨勞損傷到了。」

「怎麼到您這兒,連病都不算了,公子的手抖成那般,您也是親眼見到的。」

華年開始有些懷疑顏雨笙的醫術了。

該不是故弄玄虛吧!

華年眼中的懷疑一覽無余,涼煜眉峰微蹙,呵斥道︰「華年,休得無禮,趕緊跟顏大小姐致歉。」

「可小人並沒有錯。」華年覺得委屈,低頭小聲嘟囔道︰「您自個兒都知道是病,偏生顏大小姐把脈後說不是病。」

「而且要不是上回在顏相府和顏大小姐比試琴技後,您又怎麼會沒日沒夜的苦練,導致病情加重……」

涼煜臉色一沉,隱約忍著怒意,呵斥道︰「華年,我平日是在怎麼教你的?」

他一向溫和,華年伺候他十好幾年,從未見他發火。

頭一次見他這樣,年華還是很害怕的,委屈的轉向顏雨笙道︰「顏大小姐,對不起,是小人嘴賤多言。」

「沒事。」顏雨笙豈會和一個小廝計較,就算不是華年,再換個人見到這情形,怕也要懷疑她在隨口胡謅。

可她沒想到,涼煜作為第一琴師,會很在乎當時兩人比試一事。

她那日還沒全力發揮,估計是涼煜傷勢牽引,導致失常。

涼煜見她神色有異,趕緊道︰「你別听他胡說,不管做什麼都要保持好學之心,那日在相府彈琴後,我確實覺得琴技不如你,回去按照你說的指法多練了幾回。」

「傷勢發作急緩,和練琴無關,顏大小姐別放在心上。」

他都這麼說了,顏雨笙自然順著道︰「先生保持好學之心,也難怪年紀輕輕就坐上南虞國第一琴師的位置,連皇親國戚都要給你幾分面子。」

「咱們還是先說說你的手吧,在發病之前,或者說,再有這傷疤之前,你遇到過什麼?」

涼煜微微沉思,回想起之前的事,側頭道︰「三個月前,我雲游到鷺島和幾位愛琴之人切磋琴技,幾乎是隔三差五小聚,以琴會友。」

「有一日咱們在鷺島海邊就著海邊漁民打撈上來的新鮮海貨,煮酒彈琴,我本不願吃腥味過重的東西,只淺淺嘗了幾口。」

「不過那日飲酒有些多,回去洗漱就睡了,第二日起來,手腕上就多了一道淺粉色像是被燙傷的疤痕,還以為是吃飯時不小心挨到邊爐,也沒在意。」

「可就是從那時候起,這道疤痕就很詭異,逐漸成了現今的模樣,我猜想是不是那些個海貨有問題,曾聯系過那日一同吃飯的琴友,他們都說一切正常。」

「也不知這怪病,到底是什麼。」

顏雨笙深吸一口氣,糾正道︰「當真不是病,是咒。」

「咒?」涼煜好看的眉目間,無一不是疑色,良久輕笑道︰「顏大小姐在說笑吧,咒這東西向來只在傳說和話本子里頭有,哪兒還有真存在的?」

「是真的,醫術源起岐黃,當時我初學時,便是從岐黃兩支開始的,包括脈象,其實都是岐黃之術演變而來。」顏雨笙解釋道。

「先生手腕上的傷,看似是疤痕,其實是有規律的,你自個可能發現不了,這樣,將手腕翻轉過來,仔細瞧瞧那痕跡像什麼?」

涼煜按照她的話,艱難的把還在微顫的手朝懷後扭轉,姿勢詭異的同時,他看到手腕上那疤痕,邊界連起來像一個跪拜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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