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找到繡娘

掌櫃的見她滿面欣喜,頓了頓,道︰「按照您提供的消息,咱們的人在嚴州悄悄尋找模底,找到了一位叫黃粱的老婦。」

「她的性子,歸鄉時間都和施綿都對得上,只是……」

掌櫃的說到這里,停住了。

顏雨笙知道有問題,問︰「出了什麼事?」

「那老婦看著七十來歲,對外也說是七十來歲,是去嚴州投靠外孫的。」掌櫃的聲音小了幾分,煞有介事道︰「可咱們的人仔細查過,嚴州根本就沒她外孫。」

「而她自個兒身邊,還跟著個十幾歲的姑娘,听說是她的親孫女,也正因為這個,沒辦法完全確定她的身份。」

顏雨笙沉吟片刻,施綿到底是什麼樣兒不清楚。

記憶里施綿是宮里最好的繡娘,出宮時大概三十多歲,距離現在最多也才十幾年,滿打滿算四十多歲,怎麼可能會是七十多的樣子?

可雲鶴樓辦事謹慎,應該不會弄錯啊!

掌櫃的瞧見她緊鎖的眉頭,道︰「咱們的人將黃粱帶回來了,您有疑惑,要不要去見一面?」

「帶回來了?」顏雨笙回過神,問︰「在哪兒?」

「一處極為機密的地方。」掌櫃的聲音又壓低了些︰「目前除了解老板外,就是小人和另外幾個心月復知道,您要想見,現在就能安排。」

「好,見一面,若確定不是施綿,早些放人離去。」顏雨笙深吸一口氣。

掌櫃的稍微收拾,帶著她從雲鶴樓的密道離開。

密道極為復雜,沒有地圖根本出不去,還有好幾道暗門,走了很久,幾人從草垛中爬出,出現在城郊一處荒院兒里。

屋舍全是草棚搭建,院中的籬笆里還散養著三四只雞,冷不丁見到出現的人,雞被嚇得打鳴亂躥。

听到動靜,草屋門推開,一個年齡和顏雨笙相仿的姑娘腳步輕快的走出。

在見到眾人的那一瞬間頓住腳步,面上的表情換成戒備,警惕的看著他們幾人︰「你們又來干什麼,女乃女乃都說了,不認識你們說的人!」

「阿嫵姑娘,我們沒有惡意,這位是靈都的千金小姐,想見一見你女乃女乃。」掌櫃的臉上帶著笑,哄道。

阿嫵眉峰緊蹙,盯著幾人義憤填膺︰「我女乃女乃不見不認識的人,你們趁早將我們送回嚴州,不然我要報官的!」

掌櫃的笑意淡了幾分︰「請老人家來是做客的,順便請教老人家幾件事,今兒見了這位小姐,確定你女乃女乃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就會送你們回去。」

阿嫵將信將疑,問︰「此話當真,是不是見了她就送我們回去?」

掌櫃的看向顏雨笙,直到她點頭,才道︰「絕無虛言。」

阿嫵這才不情願的進門,不知和里頭的人說了什麼,再出來時皺著眉道︰「你們進去吧,對了,女乃女乃身體不好,受不得驚嚇。」

顏雨笙點點頭,和掌櫃的說了兩句話後率先進門,阿嫵想跟著進去,卻被掌櫃的攔住了。

屋內光線很暗,許是草屋長久沒住人的緣故,顯得有些壓抑。

顏雨笙進門大致瞧了一眼,視線落在方桌前坐著的老婦身上。

和掌櫃的形容差不多,看著七十來歲,甚至還要更年長,滿頭銀絲,背佝僂著,臉上皺紋橫生,怎麼也看不出四十來歲的模樣。

「老人家。」顏雨笙開口試探道︰「打擾您了。」

「小姐客氣。」老婦開口,聲音沙啞酸澀,像是捏著嗓子一樣。

「老人家生病了?」顏雨笙也到方桌旁坐下,和老婦面對面。

老婦接連咳嗽了幾聲,清清嗓子,道︰「多年前屋子失火,被濃煙燎了嗓子,後來說話就是這德性了,小姐勿怪。」

「嗯。」顏雨笙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問︰「您和我知道的一位繡娘很像,姓施,不知您可認識姓施的人?」

老婦正在倒水的手短暫停頓,後又氣定神閑的將水倒滿遞給顏雨笙,道︰「這兒只有白水,小姐將就喝,能解渴的。」

杯子推到顏雨笙面前後,老婦才回答她的問題︰「從你們的人找到我那一刻開始,就問過我是否認識施綿,我姓黃,怎麼會認識姓施的人呢。」

「小姐,你們弄錯了,還是早些放我們祖孫回去吧,年紀大了,活一年是一年,可不想客死他鄉。」

「問幾個問題,您就能帶著阿嫵離開了。」顏雨笙朝茶杯看了一眼,茶杯嶄新,應該是才買的,底部卻微微發黃,像是沒洗干淨的茶垢。

她晃了晃杯子,問︰「阿嫵是您兒子的女兒,還是女兒的女兒?」

話有些拗口,老婦苦笑一聲,道︰「你們不是早查清楚了嗎?我命苦,僅一兒一女,兒子媳婦兒很早以前得病死了,留下襁褓中的阿嫵和我相依為命。」

「我本想帶著阿嫵投靠她姑媽,誰知道我女兒一家不知去向,這麼多年也沒個音訊,怕她們回來找不到我老婆子,我就在嚴州扎根了。」

顏雨笙沒理會她說的,端著那杯水在鼻尖嗅了嗅卻沒入口,話鋒一轉問︰「這季節能找到百穿藤,花了一定的功夫吧。」

老婦表情一僵,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邊咳還邊澄清︰「什,什麼咳咳咳,百穿藤,咳咳咳,我沒听,咳咳咳過,咳咳咳。」

「別掩飾了,水瞧著無色,聞著只有一點土腥味。」顏雨笙把杯子推到老婦面前︰「原是不好發現的,只是你不該用白瓷杯子盛著。」

「白瓷干淨,沒泡過茶卻底部發黃,上表清澈,結合土腥味,只可能是水里有百穿藤,百穿藤無毒,只能讓人短暫失憶發迷。」

「老人家,你想用百穿藤支走我,這波動作欲蓋彌彰啊!」

老婦沉著臉,道︰「小姐說的這些我不懂,水是院子里引來的,鄉下的水帶著土腥味很正常,燒過之後里頭有泥垢,肯定發黃。」

顏雨笙輕笑一聲,打斷她的話︰「我在鄉下生活十來年,鄉下的水什麼樣,正常土腥味什麼樣,我再清楚不過。」

說著,伸手在她面前虛點了一下︰「人皮面具帶了多年,臉應該爛了大半,這面具戴與不戴,還有區別嗎,施綿?」

她沒料到施綿會欲蓋彌彰,露出破綻。

難道,她在害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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