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張 胡亂攀咬

周芷蘭見她態度如此,勃然大怒︰「你這賤婢,看來不給點顏色是不會招的,來人,把她拉下去嚴刑拷問。」

「紫衣,五妹就你一個心月復,要是你沒了,誰照顧她啊。」顏芊月看熱鬧不嫌事大,道︰「瞞著對誰都沒好處。」

已經有嬤嬤上前左右架著紫衣往外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顏芊月的話起了作用,紫衣忽然掙扎著,道︰「大夫人,是五小姐!」

「什麼?」周芷蘭沒反應過來,呵住兩個嬤嬤,問紫衣道︰「你剛才說是誰?顏青姝?」

紫衣掙開嬤嬤的鉗制,跪在地上哭著道︰「是五小姐,但……」

說到這,她抬起頭,小心翼翼看了眼顏雨煙,後面的話沒說。

但她的動作足夠引人深思,顏芊月眼前一亮,立刻道︰「你看二姐做什麼?」

「賤婢,你敢胡言亂語!」顏雨煙凌厲的看向她,言語中滿是警告︰「仔細你的皮!」

「二姐恐嚇一個婢子做什麼?」顏芊月微微一笑︰「就像攔著不讓人說實話似的,紫衣,你盡管說,大夫人和老太君跟前,容不得你隱瞞。」

顏青墨此時也發現了不對,緊跟著道︰「你不說實話,事情最後全會讓青姝一個人扛,你仁心嗎!」

紫衣忠心,听到這話重重在地上磕了個頭,道︰「四小姐,奴婢若有個好歹,請您念在姐妹同胞上,好好照顧五小姐。」

說完才轉向周芷蘭︰「大夫人,奴婢沒說錯,的確是五小姐自個兒命奴婢拿剪刀剪壞手串的,但,是二小姐指使的!」

「胡說,我,我要她剪斷手鏈做什麼!」不只是手上傷口疼的,還是害怕,顏雨煙渾身顫栗,說話都帶著顫音。

事到如今,紫衣倒像是有了底氣,道︰「是您說上午大小姐表現的太好,處處都壓五小姐一頭。」

「還說五小姐雖是庶女,卻是本家長大,嬤嬤細心教導出來的,比不過鄉下歸來的野蹄子會叫老太君和大夫人失望,叫人看不起。」

「五小姐性子急躁沉不住氣,也沒心眼兒經不起挑撥,您就循循善誘,說什麼下午走姿讓大小姐神氣不起來就行。」

「五小姐不知怎麼做,您就打著比方,說大小姐走在五小姐前面,再用珠子之類的將人絆倒就行。」

「這些都是奴婢親耳听到的,不止奴婢,您身邊的秋收也听得真切,不過秋收護主,定不會說實話罷了。」

老太君視線沉沉掃過來,眼底的失望盡顯︰「她說的,是實情嗎?」

顏雨煙哪里還能思考,想也不想跪下,痛哭失聲,否認道︰「祖母,全是構陷,這賤婢不知受了誰指使,想害孫女啊!」

「奴婢只是不想昏迷的五小姐蒙受不白之冤!」紫衣跪著,滿臉倔強,怒視著她︰「您也不是頭一次挑撥五小姐,先前大小姐回來,五小姐處處針對,不都是被您挑唆的!」

不就是演戲,誰不會啊?

顏雨笙立刻滿是錯愕,捂住嘴,和顏雨煙一樣泫然欲泣道︰「雨煙,我知道我回來搶了你大小姐的位置,可沒想到你會這般恨我。」

「早知道讓你如此嫉恨,連累五妹落得這般下場,我還不如不回來,就做個村姑罷了。」

周芷蘭看著陷入自責的顏雨笙,心頭也軟了些,轉向顏雨煙,不確定道︰「雨煙,你到底有沒有?」

話還沒說完呢,顏雨煙就跪著爬過去揪著周芷蘭的裙擺,道︰「母親,您是了解我的,我怎麼可能教唆五妹,都是這賤婢胡編亂造的。」

「許是她太過忠心,想保住五妹,所以才咬死了構陷我,母親,您要相信女兒……」

這麼一說,周芷蘭也的確覺覺得顏雨煙不是那樣的人,她目光凌厲,呵斥紫衣道︰「是不是五小姐讓你這麼說的!」

「大夫人,五小姐昏迷,怎麼教唆奴婢。」紫衣苦笑一聲,道︰「奴婢知道您喜歡二小姐,心有偏袒,但您不知道吧,二小姐瞧著大方,善解人意,實則內心狹隘。」

「奴婢知道再怎麼說,您也不會信,倒不如奴婢以死明志!只求您放過無辜的五小姐!」

說完,紫衣忽然起身,狠狠撞向牆壁。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紫衣已經順著牆壁倒在地上,額間血流如注。

眼皮子底下鬧出人命,老太君猛然從椅子上起身,又驚又怒︰「反了,真是反了!」

「祖母。」顏雨煙哭的更厲害,泣不成聲,想解釋些什麼。

紫衣撞牆以示清白,她就算是再高的手段也架不住啊!

「別叫我!」老太君正在氣頭上,狠狠盯著她,道︰「沒成想你還有兩幅面孔,竟然教唆青姝去對付雨笙!」

「多年來,相府都將你視作嫡出,哪怕是你生母說出實情,相府依舊壓住輿論,對外只說你和雨笙是雙生子,你便是這麼回報相府的?」

顏雨煙癱軟在地,哭成淚人兒,來回只念叨一句︰「我是冤枉的……」

老太君充耳未聞,接著呵斥道︰「你滿心嫉恨,卻不想想雨笙才是相府嫡女,要不是你那腌娘調換,你哪有本事享受十幾年大小姐生活!」

「你不感恩,反將大家都當做傻子不成!這麼下去,你是不是對我也要動手?不如將你送回鄉下,還給你那親爹去!」

被當眾辱罵,顏雨煙早就沒了臉面,听到要被送回去,更是瑟瑟發抖,最後索性雙眼緊閉,裝作暈過去的樣子。

周芷蘭不想接受疼了多年的孩子心機深沉的事實。

她又心疼孩子,又不想真失去顏雨煙,打著圓場道︰「母親,雨煙還小,想來也是一時糊涂,再說紫衣的話也不能全部當真,誰知道她是不是為了保護青姝胡亂編造的。」

說完,聲音低了幾分︰「芬嬤嬤還在呢,雨煙可是太子喜歡的人,您好歹給她留點臉面……」

一想到芬嬤嬤將事情始末全部看了去,老太君都覺得丟人︰「芬嬤嬤,讓您看笑話了。」

高門大戶,最不缺的就是勾心斗角,芬嬤嬤陪在皇後身邊,見過不少大場面,雙手也干淨不到哪兒去。

轉念想到太子對顏雨煙的痴情,她只做不知,順著給台階道︰「二小姐性子並非跋扈,奴婢倒覺得,真是死了的那個婢子構陷的。」

「是,是,剛才我也是氣急了才口不擇言。」老太君人精兒似的,登時明白芬嬤嬤為何這麼說,轉頭吩咐道︰「二小姐傷心驚懼暈倒,抬回去好生照顧著。」

「還有,今兒這事,全是紫衣那賤婢攀咬,珠串也是不小心掉的,都不準瞎嚼舌根子,被發現,不論身份,全部亂棍打出去,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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