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真的是發自內心的笑,可是他似乎害怕了,害怕種種。
假如真相的那一刻,真的到來了,如若馨蕊真的是無辜的,那該如何,該如何補償她呢。
他緊緊握住歐陽馨蕊的手,「我在,我在這里。」
房間里,空氣似乎壓抑著什麼,看著女人熟睡的臉,心默默的在打顫著。
為什麼,他的胸口那麼的痛,為什麼感覺心髒的壓抑感特別的強。
「不……不是我,不是我……」
只見,听見歐陽馨蕊在熟睡的過程中拼命的喊著,手緊緊的抓住床被,不敢松手的樣子。
她為什麼會這麼緊張,為什麼?
墨池看著她緊張的樣子,不禁心中一愣,突然間,枕頭下面放了一個手機,他默默的拿起她的手機,打開手機,看到了屏幕上正是顯示他們當年拍照的照片,卻給她拿來當壁紙了。
他臉上不禁一笑,心里卻像是樂開了花一樣。
正在這個時候,一只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袖子,「別……別走。」
「……」
墨池站起身來,依舊那張冷漠的臉,看著她依依不舍的樣子,手臂環住她的脖子,將她放在了床上,然後親親的在額頭上一吻,「好好休息。」
隨後,將手狠狠的拉開,手機放在她的枕頭下,然後出了病房門。
門口何權看了看他,上前問,「你不等她醒來嗎,她其實……」
「好了!」墨池最終不耐煩的打斷了何權的話,他心里是極為不耐煩的。
隱隱的握住拳頭,心里早已混亂不堪了,為什麼,為什麼他一定要來看她呢。
「何權,你喜歡她,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哪怕你們以後結婚了還是怎麼的,都跟我沒關系,知道嗎,她愛怎樣就怎樣,你以為,一句過去了,就能不了了之嗎,你錯了,大錯特錯。」
「我告訴你,旁觀者永遠也無法理解曾經我們度過怎樣殘酷的現實,你為她說話,我不反對,但是不要用聖母來看我,行嗎。」
何權一愣,沉默的不說話,是啊,沒人能夠理解他們曾經的過去。
「洛川,我們走。」
說著,何權一句話都沒說,看著墨池和洛川離開了。
有朝一日,墨池,你會為今日所說的話而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
墨池他們離開後,不知過了多久,才進了病房,發現歐陽馨蕊已經醒了。
一臉蒼白的模樣,坐在床上,手里還攥著手機,臉上已經滿臉都是眼淚了。
「你……你醒了呀,什麼時候醒的?」
何權剛走進來,就發現她醒了,心里慌亂的一驚,語氣也變得急促起來。
歐陽馨蕊抬起頭來,只見看到她的眼眶里都是淚,臉上只是勉強的笑容,「你們說的話,我已經听到了。」
說著,她默默的含著淚水閉上眼,眼淚在她的臉龐上順溜滑下,手默默的捂著自己的胸口,仿佛痛心疾首的樣子,原來,我做再多努力,也是錯的。
他不會因為我生病住院就對我好,之前的片刻,都是假象,都是假的。
一瞬間的溫柔,不能代表什麼,他還是他,永遠也不會改變的。
「其實那是……」
剛想要解釋什麼的時候,歐陽馨蕊打斷了他的話,「不用解釋什麼,我都明白的,何權,謝謝你一直護著我,這段時間,麻煩你的照顧了。」
好像是在訣別一樣,只要攢夠了失望,攢夠了絕望,那就只剩下離開了。
離開了,就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這麼些天,遇到的事情都亂糟糟的。
「馨蕊,你什麼……意思?」
下意識的,感覺到了此刻的歐陽馨蕊,是帶著絕望的,眼神里再也沒有希望的光芒了。
從初次見她的時候,還有光芒的存在,如今,是不是沒有了。
因為什麼?
是因為墨池嗎,因為他的話,對她的打擊很大嗎。
「過幾天,等我的傷好了,便不會再麻煩你了,我決定……出國留學。」
「你要出國?」
「嗯,我在海城的學籍被開除了,我也沒什麼地方可去的,我想去國外,去跟我朋友在一起,對不起啊,這段時間真的是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听到她這麼說,心猛然的一顫,是真的傷心了,還是怎麼了。
這個城市,對馨蕊的殘忍度,太大太大了,大的讓她窒息不過來了。
太難受了,真的太難受了,需要換個環境好好生活。
何權心跳不止,抓住了她的手,「你不用非得去國外的,你可以去江城,藍城,都可以的,或者去我家,我可以幫你的,你不必……」
「你這樣,我以後……」
看著這麼認真的男孩子,不禁用手模了模他的腦袋,第一次,被人模腦袋,還是這個年僅十九歲的女孩子,一個經歷了社會的磨難的女孩子。
世人對她,太過于殘酷了,讓她無法承受。
「你可以來找我啊,我隨時歡迎。」
「說實話,我從未想過和你有過什麼關系,能到現在,都是你一直在幫我,一直在護著我,我特別感謝你,我能夠與你相識,是我此生唯一幸事。」
听著她的話,他眼眶紅了又紅,點點頭,「我也是,能認識你,此生有幸。」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何權,以後請多指教。」
說著,伸出手,放在了歐陽馨蕊的面前,女人看著他如今的樣子,握住了他的手心,「歐陽馨蕊,以後有空可以來找我,我們還是好朋友。」
「那是一定的,我們……可是好朋友啊,只要你有困難,身為朋友,義不容辭。」
可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想念這一刻,記得那個男孩子為他保駕護航的樣子。
過了五天,歐陽馨蕊的傷好了差不多,換藥換布都差不多了。
歐陽馨蕊準備出院,也跟在國外參加研討會的哥哥通了一記電話,才知道,發生了這麼些事情,雖然很氣憤,還是決定支持妹妹的決定。
「馨蕊,你決定了嗎。」
「哥,我決定了,準備去美國留學,該怎麼做,我都考慮的清清楚楚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說到底,還是不想在海城待了吧。
歐陽瑞澤此刻在研討會听課,聲音特小聲的說,「好,你決定就好,那我這邊等會打電話給你,哥哥還在研討會,就先掛了。」
「好的,哥。」
「我到了美國再給你打電話。」
「好。」
說著,歐陽瑞澤坐在位置上,然後給自家父親發了一條微信,「爸,馨蕊要來美國讀書。」
然後,歐陽凌瞬間回復,「嗯,可以。」
「這件事我來辦吧,不過好好的在海城上大學,好不容易大三了,現在又去美國留學?」
看見父親這麼回復,不禁心中感慨,馨蕊的事情,還是先瞞著爸好了,不然又會擔心了。
「是啊,她說想要留學,所以想讓爸爸……」
「我知道了,她要是想上學那就讓她來吧。」
「嗯,好的。」
歐陽凌總是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阿凌,準備一下,走了。」
突然,門口一個女聲傳來,隨後應道,「好。」
——
五天後,墨池在辦公室拿到了關鍵證據,司景淮!
他「啪」的一下子,將文件摔在桌面上,「司景淮……為什麼會是司景淮!」
「洛川,再查,把司景淮這些年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是,墨總。」
說著,洛川有些欲言又止,墨池察覺到了洛川的欲言又止,說,「有什麼事,就說。」
「今天歐陽小姐……」
「她怎麼了?」一听到歐陽馨蕊的事情,就變得敏感起來。
洛川骨氣勇氣,緩了緩心神,說,「今天是歐陽小姐去美國的日子。」
「她去美國干什麼?」
說著,他激動地站了起來,看著洛川。
洛川感覺接近真相,越覺得歐陽小姐總算是熬出頭了。
洛川看得出自家上司對歐陽小姐很上心,于是說,「說是去美國留學,墨總您難道不知道嗎,歐陽小姐被A大開除了。」
「開除?」
「她現在在哪?」
「好像已經出發了。」
此話一出,墨池就不由自主的拿起外套,往外面走去,沒等洛川上車,自己便飛奔而去。
心里的落差感緩緩上來,馨蕊,馨蕊……
他的心中,念念不忘的,依舊還是歐陽馨蕊,從洛川嘴里說出她要離開海城的那一刻。
他的內心的焦急的,現在他終于明白,為什麼那麼心痛,那麼急躁。
為什麼看見她,一股火氣上來,看到與何權在一起的時候,火氣越大,面對何權的時候,一股子火藥味就上來了。
這一刻,他終于認清了他的內心,終于面對了他的感情。
二十分鐘後,到達國際機場,一身黑色風衣隨著他的身體擺動著,在機場大廳里四處的尋找著。
「馨蕊……你在哪?」
在大廳里拼命的喊著,卻始終沒有回應,在登機口,歐陽馨蕊準備排隊登機,卻突然在後面听到墨池的聲音,「馨蕊……你等等!」
看著他風塵僕僕的樣子,不禁有些笑了,臉上的笑容早已破敗不堪了,再也沒有曾經那個愛他如命的女孩子了。
「你……」
「你怎麼來了?」听見墨池的聲音,首先的激動的,再後來是冷漠。
誰知道是不是又要整她什麼的。
墨池激動的準備握住她的手,結果卻被她狠狠甩開,「墨總,您這樣,恐怕不太好吧。」
只是誰也沒有料想到,原本以為馨蕊是永遠也不會離開的,結果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要走了,離開他的身邊了,為什麼。
「馨蕊……可不可以,別走……」
「呵,為什麼不可以,墨總,如果你是為了曾經的事情,我想也就不用說了。」
「如果你是抓我回去的,不好意思,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一字一句,都觸動了墨池的內心,為什麼她現在說話那麼冷漠。
是不是因為,曾經對她的一切,徹底的絕望了呢。
「你要走?你跟公司的合同還沒有解除,你要走,是要付違約金的。」
原本是想要為此留下歐陽馨蕊,可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次不管如何,都要離開海城,離開他的身邊。
「違約金我會付給你,不就是五百萬嗎,我給你,滿意了嗎。」
「墨總,請你記住,我是對不起你,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尊嚴。」
這句話,就像是當眾打了一個巴掌,是不是真的是自己錯了呢。
馨蕊,回來好不好,我為曾經做的跟你道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