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湊近她的臉,想要仔細听清楚她說的是什麼,可是似乎墨離沒有說清楚什麼。
只是稀稀疏疏的說了幾句,倒是也沒有听清楚她在說什麼。
兩只手撐在墨離腦袋的兩側,輕輕揉著她的劉海,臉上的溫柔也只有面對她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以前從未在葉棠的臉上看出幾個表情。
就算能看到表情,那也只有一種,那就是,冷漠!
清晨的陽光非常好,雨露滴在屋子外的葉子上,上面有稀稀疏疏的水露,有幾只青蛙還在土地上跳動著,陽光甚好,一些下人女佣都在忙忙碌碌著。
有的在打掃院子,因為昨天剛半夜剛下了一場雨,所以正在打掃著。
還有的在巡邏,還有的在洗著昨晚換下來的衣服。
各式各樣的人都在忙碌著,在總統府最高的高層那一間房間里,上面灰色的城牆,里面一個女人正在熟睡著,旁邊的男人已經離開了,走到工作區,陳飛在門口等候著,「閣下……」
「走吧,讓她先睡一會。」
早上五點五十分,葉棠照常起床,他每天的工作很忙,幾乎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等到工作結束,八九點的樣子,會議開完,就可以忙碌自己的事情。
門口一個男人看著他們,葉棠冷哼一聲,「裴總理,等很久了。」
裴玉搖搖頭,眼神里帶著不一樣的神情,但很快被他掩蓋過去,「還好……閣下,請。」
說著,跟著葉棠走向議會大廳,時不時的盯著屋子里的那個熟睡的女人。
那個女人?似乎是多年前……
怎麼可能……不是已經死了嗎。
會議照常舉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到散會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的時候了,等到葉棠回到屋子里的時候,發現女人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盯著身上的樣子。
墨離看著屋子外有個黑色的身影的時候,穿著一件灰色大衣,仔細看著那個男人的臉的時候,竟然一言不發,不知說什麼為好,抬起頭的那一刻,眼楮都是通紅的。
葉棠一時語塞,手有些打顫著,旁邊站著陳飛,陳飛意識到氣氛的尷尬,于是說道,「閣下,屬下先行告退。」
「……」
葉棠一言不發,默默的咬著唇,右拳隱隱的握住,慢慢呼出一口氣,「你……你醒了?」
墨離蓋住被子,埋沒在被子里,也似乎回應著,「嗯……」
「昨晚……」
說起這個,墨離一下子就激動了,本來沒想到這些的,可是現在……
听到葉棠說起這個,她一下子情緒激動,立馬大聲打斷道,「昨晚什麼也沒發生……你閉嘴!」
「你……閉,閉嘴!」
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眼楮通紅了很多,身體隱隱在發抖著,她只是沒有料想到,昨晚的那杯飲料。
就該听葉棠的,不該喝那杯飲料的,她還去指責葉棠,自己就是天真,去信任一些不懷好意之人,都是自己的錯。
因為自己,才導致現在的局面,我才十七歲,才十七歲。
眼楮紅著,默默的自己卻哭了起來,葉棠見狀,上前抱住墨離,「別哭啊,我的錯,我的錯,好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沒事,你送我回家吧,我哥改著急了。」
「……不怪我?」
墨離隨即擦了擦眼淚,她不會怨葉棠的,做了便做了,都是自己活該罷了。
一張膜罷了,有何無關緊要的,現在都什麼社會了,她早就不在意了。
可是听見葉棠說的,不怪我這三個字,心里突然就像揪著心髒很疼一般。
這是怎樣的一個感覺,好像似曾相識一般……
「謝謝,送我回家吧。」
「……好,我送你回去。」
說著,他語氣軟和,點點頭,答應了她。
「你不用在意,你也別介意,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畢竟你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是,我們互不相擾吧。」
這句話,讓葉棠的手停頓了下,原本替她找一件裙子過來,然後送她回去,結果沒有想到听到了這句話,手掌心捏緊了手機,轉過身的時候,眼神都是犀利的。
手腕被葉棠按住,直接按倒在床上,「互不相擾?嗯?」
墨離吃痛著,不知道葉棠在發什麼神經,驚恐的眼神看著他快要發瘋的眼神,「做什麼!」
「墨離……互不相擾,對嗎?」
「既然這場故事是由你開始的,那麼什麼時候結束,得有我來決定,想至此撇下我,做夢!」
葉棠忍了很久的發泄,終于在今天,在墨離的面前,徹底發泄。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全國有那麼多的小姑娘,你喜歡誰不好,為什麼偏偏一定要纏上我!我既不溫柔又不會為你主持家庭,我不行的,你該不會……」
墨離似乎猜到了什麼,「該不會……喜歡我吧。」
葉棠像是被猜中了心思,卻覺得可笑,「喜歡?你這樣的,來十個我都不稀罕!」
「……」
墨離的心一下子被創傷,自己真的有那麼差嗎,被人這麼貶低!
「不過……只是做了對你負責任的事情,所以別想跑,等你滿了二十周歲,我就將你娶進家門,第一夫人的稱謂,你值得擁有。」
說著,將她抱了起來,下人從外面拿了一件紫色裙子套在女孩的身上,墨離不屑的看著,「誰稀罕,愛娶誰就娶誰?」
「我會對你好的,真的。」
這句話,此刻的墨離還不清楚里面的含義,等到很久很久以後,她才發現,背後有著很深的意義,原來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說著,葉棠輕輕在額頭一吻,揉了揉她的腦袋,「乖,送小媳婦回家。」
「誰是你小媳婦……別給我胡說八道。」
「好,你說了算,走,送你回家。」
「嗯,好。」
被葉棠這麼一撩,臉撲通撲通的紅著,這個人,什麼時候這麼沒臉沒皮了。
——
國際飛機場。
一對像是情侶又非情侶的男女走在登機口,許嘉誠背著包,看向秦桑,「別送了,就到這里吧,我先走了。」
「許嘉誠……」
秦桑叫住他,他的腳步停頓在原地,心里的卻很亂,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他不想再有任何事情發生。
墨池說得對,一沒錢二沒房三沒權,有什麼資格給墨離幸福,又有什麼資格,讓另外一個女孩子陪伴在他的身邊。
他是不配的,他的內心一直糾葛著心里的障礙,父母的事情,爺爺女乃女乃的身體健康,他都在牽掛著。
自己的家庭很普通,雖然人們都說門當戶對不重要,那也只是對那些家世相當的人來說,是不重要的,可是對于這些普通家庭的人來說呢。
「有事嗎?」
他一貫對秦桑冷淡慣了,尤其是知道了秦桑對墨離做的一切,更是有些惱火。
對于她,更是有意見。
可是他知道的,秦桑就是大小姐脾氣,有些任性,做事不經過頭腦,除了這些,還會有些什麼呢,其實啊,她只是有些任性,有些任性罷了。
秦桑听到許嘉誠這麼冷淡,可能還是因為之前對墨離做的一切,想到這里,秦桑有些沮喪,但還是勉強在許嘉誠勉強微笑起來,「你,真的要走嗎?」
「嗯。」
「那我等你,四年後,你一定要回海城來,不管是四年還是你以後準備在那里讀研,我還是會等你的,真的,我也準備上本市A大,我們一起努力。」
「……你的名額被搶走了,不再爭取一下嗎,紐約大學不容易,這麼多年都白費了嗎?」看著秦桑失望的表情,也听說了秦桑名額被校長女兒奪走了,心里對她也是表達同情的。
秦桑原本就對紐約大學抱有希望,但是被校長女兒奪走之後,更加心有不甘,自己家里父親又不肯幫自己的女兒,只會幫助正牌夫人的女兒,她只好認命,誰讓自己是私生女呢,自己的母親也是小三呢。
但是听見許嘉誠那麼說,秦桑又再次充滿了希望,「我……你希望我去爭取嗎?」
「能上紐約大學,確實不容易,可以再爭取一下,實在是不行,等以後在本市大學畢業了,可以去國外讀研,也是可以的,加油。」
秦桑一听,一下子抓住了許嘉誠的手臂,眼中充滿了不舍,「許嘉誠,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媽媽,只有你,對我是最好的。」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出生在一個父母恩愛,就算家庭不富裕,那麼也是幸福的孩子。」
「可是你也知道的,我也就只跟你說過,我的媽媽是那種人人唾棄,連我的親生父親都是拋棄她的人。」
「我的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我的人,總是告訴我,以後不要像媽媽一樣,要好好做一個有擔當的人,不要重蹈媽媽的覆轍。」
許嘉誠站在登機門口,背著背包,把背包往肩膀上提了提,然後說,「不要去在意一個人的看法,他們的看法跟你沒有任何關系,真的。」
「秦桑,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只可惜……」
「做個正直的女孩子。」
秦桑一听,默默冷笑,「你這麼說,是為了墨離吧,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墨離了?就因為她是大小姐,那麼我呢,我算什麼?」
我好歹也是秦家的人啊,就這麼看不起我嗎?
許嘉誠一听,說道,「不是因為這個,秦桑,在愛情里,是不分先來後到的,即便她現在跟我分手了,我也不會後悔。」
「我走了,有緣再見。」
說著,秦桑準備跟上去,被登機門口的人擋住了,「小姐,已經過了登機時間了。」
「許嘉誠,若是你知道當年你家庭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樣,你早晚會後悔的。」
許嘉誠走上電梯的腳站在上面,回頭看了看,低聲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