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林戰戰兢兢的問︰「小兄弟打算殺了我嗎?」
陳禪點點頭︰「確實有這個想法。」
「小……小兄弟不如你再考慮考慮我提出的條件吧」
「只要!只要您高抬貴手,饒我一條狗命,我會用出所有手段來滿足小兄弟任何要求!!」
陳禪注視瓷人炯炯有神的雙眼。
親眼見識到這件法器,他才徹底清楚,瓷人在法器之中佔據了多高的地位。
或許那位真修費勁千辛萬苦煉制而成後,曾在那段歲月短暫無敵過。
可惜在時間長河面前,仍然塵歸塵、土歸土。
感受著瓷人身上殘留的歲月痕跡。
陳禪說道︰「我對錢財沒有半點興趣,至于天材地寶,如果我用的著這些玩意的話,我要的天材地寶你們也找不到。」
「小兄弟,求求您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嗯,絕大部分人都不想死。」
送去一縷真氣到瓷人內部,將伍友和蕭艾伊布下的拙劣禁制輕松抹除。
瓷人在楊明林眼睜睜注視下,縮小到陳禪的掌中。
小巧玲瓏。
這下再瞧。
毫無煞氣,反倒多了仙靈之氣。
「那兩人用錯了,不是這樣用的。」
他把瓷人放在眼前,細心觀察。
「小兄弟說什麼就是什麼!」
楊明林五味雜陳,心里既有對死亡的恐懼,又有恨不得馬上將陳禪千刀萬剮再喂狗的憤怒!
「你們楊家為什麼殺趙健勇?」
陳禪問。
「楊家產業布局有很大的缺陷,以前還看不出,現在要進行產業升級,卻發現缺陷像是攔路虎,楊家必須得補齊,否則功敗垂成還好說,就怕從此一蹶不振,那麼大的家族說散就散了。」
「趙健勇的產業正巧彌補楊家的缺陷,借著此前與趙健勇關系很好,談了幾次,誰知趙健勇死活不肯並入我們楊家,不論我們給他多麼優厚的條件。」
陳禪以真氣將瓷人的血腥氣滌蕩干淨︰「所以,你們楊家無奈之下打算殺了趙健勇?」
「是的,的確是萬般無奈之下!我們遣人多方打听,知道趙健勇與終南山的陳一青關系要好,便讓伍友跟蕭艾伊去終南山說動了陳一青,一塊布局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趙健勇,奪了他全部產業。」
「只是他發展模式是家族式的,趙木槿早就被他列進了繼承人,除了趙健勇之外,他各個產業的領導層只認趙木槿一人,殺了趙健勇留下趙木槿任由我們擺布就行了!」
「又為了避開司天,先以巫蠱之術毒殺,誰知莫名其妙的失敗了,陳一青也搭進去了,從伍友與蕭艾伊那里知道陳一青並沒有死,兩人借助法器以傀儡之術透支他的生命繼續殺趙健勇,萬萬料不到,依然失敗!!」
「听伍友說,破壞他們行動的是位年輕人,他當時在趙健勇別墅附近施展傀儡術,離的近,巧合的是那位年輕人坐他的出租車去大學城!彼時的蕭艾伊在大學城用女孩子的性命煉制瓷人,便生了一計,既然這位年輕人如此厲害,何不吸收到我們身邊呢?!」
楊明林在兩人死後,想也不想將楊家明的暗的蠅營狗苟盡數說了出來。
「在出租車里時,伍友施展了傀儡之術真氣不濟,沒有十全把握!」
「可到了大學城,他和蕭艾伊聯手,仍然不是那年輕人的對手!反倒把他們在大學城的布置全部毀去了!」
陳禪問︰「年輕人是啥模樣?!」
楊明林頓了下,瞬間驚悚起來。
他死死注視陳禪的樣貌。
年輕……人!!!
「回小兄弟,那……那那那那……」
「別結巴,慢慢說。」
「那年輕人的道行著實厲害,不不不,不能這麼說,應當是遠非修行界那些臭魚爛蝦可比。本來兩人還記得年輕人的樣子,只是時間過的越長,年輕人的容貌便越快速的從他們的腦海里消失,而今,他們只記得那是位年輕人,卻壓根想不起來長的是何樣子了!」
也是因此。
當陳禪故意摘下孫悟空面具。
伍友、蕭艾伊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只清楚闖進來的人是位年輕人。
楊明林此刻莫說是嚇的尿褲子了,讓他受胯下之辱逃命,也肯!
陳禪重新將孫悟空面具佩戴上。
輕聲道。
「我就是那位年輕人……」
楊明林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破巫蠱之術的是我,殺陳一青的也是我……」
「所以說,我與你們楊家的梁子,早就結下了。」
陳禪揮散一屋子的尿騷、味。
繼而說道。
「悄悄的與你說,為何他們記不得我長的樣子。」
「因為……我是……」
楊明林徹底痴傻了。
雙目圓睜,滿臉不敢置信的痴傻了。
陳禪在他的記憶里,將有關自己的一切悉數抹去。
現在的楊明林,有人問他,只會把怎樣謀害趙健勇,如何勾結伍友、蕭艾伊、陳一青的事反反復復的說。
原本,確實是要殺他的。
畢竟,楊明林手上沾了不少的人命。
楊家的髒話都是他在干,能干淨到哪里去?
但是為了給司天,或者說是給謝鏡花留一個功勞,暫且留下他的命也不是不可。
楊明林,終究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到了司天手里,不知道有幾位楊家人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謝鏡花听聞此事,顧不到自己身上的傷勢,帶著急匆匆趕到她身邊的四位司天成員,奔赴安民小區。
陳禪佩戴「猴哥」面具站在小區樓頂,靜靜看著他們進去。
嘆了口氣。
聚音成線叮囑謝鏡花,好好留意自己的傷勢。
謝鏡花愣了下。
身邊的司天成員問她怎麼了。
謝鏡花擺擺手。
「沒事,傷勢的緣故。」
「要不剩下的事我們來做,你去醫院養傷算了。」
「也好,先到現場看看去吧。」
「走。」
等去了伍友等人的房間,吩咐人把楊明林悄悄送到司天在泉城的基地,謝鏡花才離開。
通知了相關部門料理尸首。
超自然現象以及伍友、蕭艾伊對司天有用的線索,全部都保留了下來。
畢竟是現代社會,司天手里的手機,能夠把超自然現象也給清晰的拍、錄下來,留著分析。
謝鏡花疼的齜牙咧嘴坐進駕駛位。
她開車到的。
那四位司天成員還在房間內整理線索。
陳禪敲了敲車窗。
一看到猴哥面具。
謝鏡花頓時開心的下車。
仿佛連體內的疼痛也忘了。
瓷人留在他手里沒用,陳禪說道。
「吶,雖然沒了器靈,然而還是可以算修行重器,里面上一任主人的禁制我清除干淨了,用我教給你的令法器認主的方法,溫養幾天,很快就能用了。」
正宗溫養法器的方法,耗費的是天材地寶,在這個時代,每一件天材地寶皆意味著大把大把的金錢。
誰讓謝鏡花是司天泉城負責人呢,她手里的天材地寶夠溫養法器的損耗。
伍友和蕭艾伊的手段是邪門歪道速成的法子,同樣也缺少天材地寶。
兩人沒辦法令法器認主,只能滿足法器自身的,一邊溫養一邊想盡辦法哄騙瓷人認主。
「先生!!」
接過瓷人,謝鏡花開心的抱住陳禪。
看這樣子,的確開心的很。
陳禪小心的把她弄開︰「你不是小時候了,現在多大了,還抱我,臊不臊得慌?!」
「我不管年紀多大,都是先生的徒弟弟!」
徒弟弟?
陳禪鬼使神差的說了句︰「疊詞詞,惡心心。」
說完就後悔了。
暗道。
現代社會對他影響委實太大了。
日後,一定得重新掃淨心境,保證清澈透明,不染「塵埃」。
將瓷人塞進謝鏡花的手里。
一溜煙,人沒了。
謝鏡花笑的前俯後仰。
疊詞詞,惡心心?
先生是不是短視頻刷多了啊!
……
齊紅袖被叫去錄筆錄了。
幼兒園空無一人。
幼師、孩子早已悉數回家。
今日發生的事太驚世駭俗。
幼兒園用來接待的房間被保護了起來,留著相關部門人員明日再來取證。
盡管地面存著干涸的鮮血,可齊紅袖沒有能去的地方,還是得回到這里休息。
陳禪便在這里等她回來。
她錄完筆錄回到幼兒園,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打開另外一道門。
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把腦袋埋在被窩。
理解不了的事太多了!!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
她暗道。
「餓了嗎?」
陳禪敲了敲敞開的門。
齊紅袖蹭的一下起身,直到看清是他,方才長吁了口氣,真正且徹底的放松下來。
「沒吃。」
「我做了幾樣小菜,吃點吧。」
盡管肚子里有一堆話想問,齊紅袖仍舊忍了下來。
飯菜可口,皆是家常菜。
陳禪坐在她的對面。
見她吃飽後,怔怔發呆。
「想問就問吧。」
「你……」
「我以為你出事了,動用了些……嗯,你理解不了的辦法,最快的速度趕到你身邊。」
「……」
過去近十分鐘。
她才又問︰「你就不隱瞞些什麼嗎?」
陳禪以理所當然的口吻回道︰「這有什麼可隱瞞的?我就是我,既然你問了,我便如實的告訴你。」
「抑或說,我不想騙你。」
「當然,你像以前,把我當成普通人就行了,我叫陳禪。」
看著他伸出手。
齊紅袖笑著握住。
「我叫齊紅袖。」
「你好。」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