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怪病

作者︰八千妖孽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陳禪目光漸凝。

在他眼里。

這些手段皆是小手段,讓他評判手段妙不妙的資格都沒有。

只是以當下的時間節點,便有修士如此不加掩飾正大光明的侵入普通人社會,真當沒有冥冥中的天譴嗎?

轉念一想,天地靈氣消散那麼多年,以往那些束縛修士的規矩,而今的人不見得知曉。

不知曉是一回事,規矩依舊在是另一回事。

「好大的膽子。」

陳禪不怒自威。

「哈哈哈……公子好大的口氣,夸你資質好心境堅定,盛邀公子加入我們,並非公子平安無事我不會朝公子出手了!」

但見,陳禪把傳來的話語當做耳旁風,雙手掐訣,低聲念了個敕字。

一瞬間狂風驟起,大雪飄來,鳥語花香的幻境頓時變成寒冬臘月,世子與女子,令人膽寒的倀鬼,讓風雪淹沒。

撕心裂肺的嘶喊從他們的口中呼出。

陳禪不為所動。

真真正正的形銷骨立!

不管他們生前良善還是險惡,現在都是不得不除掉的邪物!

本來堅固的幻境也出現條條黑色裂縫,外面是魯大的街道,雪小了些,來來往往的出租車內坐著青春洋溢的學生,站台前停了公交車,一群女生外出歸來嘰嘰喳喳討論所見所聞。

「你是……你是誰?!你是何人?!怎麼會有讓我難以企及的力量?!!」

幻境里出現的悅耳聲音,漸漸成了金屬摩擦一樣的嘶吼。

他微微揮手。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聲音與幻境同時消失。

他仍然撐著傘站在路邊。

伸出手。

雪花落在掌間。

純潔無瑕。

這個冬天格外的冷。

這場雪下的似乎沒有停下的丁點意思。

撐著傘走向魯大。

保安警惕的打量他。

陳禪平平靜靜好像當真是魯大的學生。

「哎這位同學,給我看下你的學生證。」

「身份證呢?」

「哦哦好了,進去吧,這麼大的雪趕緊回宿舍,感冒就不好了。」

外人看來。

門衛保安剛要攔下陳禪,驀地怔了下,緊接著轉身回去。

陳禪走向魯大血腥氣最終的地方。

是一棟教學樓下的街道。

附近沒有幾個學生經過,仿佛全部人都在躲避這個地方。

雪鋪滿地。

凝望了少許。

陳禪幽幽嘆了口氣。

宿舍老大唐龍說的不錯,他們看的視頻亦是真的。

當真有人那般詭異的跳了樓。

乃至司機講的小雪故事,盡管添油加醋了不少,大體不差。

魯大出問題了。

或者說,有人盯上了泉城大學城里的學生。

此地沒了再看下去的線索。

幻境被陳禪破去後,隱藏在幕後偷偷出手的兩人,已然迅速開車離開。

比較有意思的是,其中一人的氣息,確是載陳禪回學校的司機。

走出校門。

有位中年男人面色悲傷架著兩人匆匆走入學校。

門衛並未攔他們。

從身邊的學生口中得知,中年男人是跳樓女生的二舅,那垂頭毫無半點精氣神的兩人,是女生的爹娘。

「得快點恢復力量了。」

陳禪暗道。

逃跑的幕後兩人借助了一件古時的法器,也是由法器在魯大布下了法陣。

法器隱藏他們的行蹤亂了天象,以現在陳禪的修為,想要把他們留在魯大除掉,稍稍力有不逮。

破了法陣,兩人在魯大的布局告吹,他們必不會放過陳禪,持有法器也確實能和他斗一斗,但……

陳禪也不會饒了兩人,他們的氣息已經記下,再見面便是兩人喋血之時。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人,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順著魯大走出大學城。

路燈亮了。

安民小區里有一家口碑極好的幼兒園。

盡管下了雪,放學的時候,家長排著隊接回自己的孩子。

他們大多在安民小區里居住,少部分是旁邊的居民,由于幼兒園的名聲好,就把孩子送了過來。

幼兒園租了小區兩層樓。

站在門外的陳禪敲了敲門。

不多時,一位容貌美麗干淨柔和的年輕女子打開門。

兩人並未說話,他收了傘走進去。

她在收拾教室。

各種各樣的玩具細心歸納,等待小朋友明日來玩耍。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陳禪問道。

女子雙手攥著︰「下著雪我讓老師們都回家了,反正我一個人收拾的過來。」

話不多說,陳禪立刻幫忙。

「你別動!我自己來就行。」

「地也沒掃沒拖,你自己得忙到什麼時候?」

「那……謝謝你。」

陳禪好像不經意的問︰「卡里的錢你沒動?」

「嗯,畢竟是你的錢,我不想動。」她柔柔的說著。

陳禪停下手里的活。

看著女子。

「說了投資給幼兒園的,你既然喜歡帶孩子,現在幼兒園又人滿為患,外面還有許多家長想把孩子送過來,你不如拿錢再租兩間房子……」

「不了不了,我覺得現在挺好,孩子那麼多也帶不過來,何況好老師少,萬一找來濫竽充數的,毀了名聲是小事,帶壞了孩子可怎麼辦?!」

她繼續說道︰「原本我想等周末放假把銀行卡送回給你,你既然來了,就拿走吧,錢我用不到的……謝……謝謝你那麼關心我。」

陳禪是窮學生,她知道,一百萬不是個小數目,她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陳禪如何不付出代價得到這一百萬。

如果為了一個人好,別讓他一味付出,況且陳禪為了自己已然付出夠多了。

「你放心,錢是我自己的。唉,把一百萬轉賬到你卡里非不同意,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要……」

陳禪無奈。

趙健勇調查他的儲蓄情況,說一百萬在銀行卡里分文未動,實際這張銀行卡早已在齊紅袖手里。

「我真不能要!」齊紅袖都有些懇求。

瞧著可憐巴巴的樣子,陳禪一笑︰「留著去醫院看病買藥總行了吧?」

「我的病……我的病去醫院沒用的。」她說。

仔細多看幾眼齊紅袖,盡管化了淡妝,臉蛋在燈光下依舊顯得蒼白。

她垂下頭,雙手又攥到一塊去,在陳禪直視下,無論何時她都緊張的要命。

似乎看出齊紅袖身子微微顫抖,陳禪轉身忙著打掃孩子的教室。

他不再刻意隱居走進大都市,托幾十年前認識的「老友」偽造學生身份,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齊紅袖。

這位父母雙亡身患怪病,仍然努力活著的女子,讓他側目。

或許從古至今,不屈活著的好人,都會令陳禪報以善意,單單齊紅袖吸引了他過多目光。

她身上的怪病每到凌晨便會發作,屆時上身和面龐會密密麻麻爬上數不清的紅斑,疼痛難忍恨不得了結自己的性命,到六點左右,紅斑不見恢復原狀。

如此怪病,連見多識廣的陳禪也感到詫異。

他現在的修為尚低,無法為齊紅袖根治,等到恢復至古時真修的道行,就能有所作為了,能不能徹底讓她康愈,還是未知數,不那麼痛苦肯定做得到。

剛到泉城一分錢都沒有的陳禪機緣巧合被齊紅袖收留,凌晨听到她深深壓抑著的痛呼,陳禪擔心的闖進她的臥室,這才成了除已故爹娘外他是唯一知道齊紅袖怪病的人。

「錢……」

「不要再提了,說了給你就是給你,最近打工我也賺到了生活費,你不要擔心我無法生活。」陳禪輕輕的說。

他不願提高一絲的聲音,怕驚擾到她。

「謝謝,你還把打工的工資匯到我的銀行卡里……」

「只是一小部分,不用客氣。」

如今房價高,安民小區又是在大學城附近,租金也高。

除開交租金給幼兒園的老師發工資,齊紅袖手里已然沒多少錢,她生活過的拮據,還有怪病,陳禪于心不忍。

「其實我重視因果,你收留當時一分錢都沒有的我,算是還你人情,你千萬別不好意思。」

「那也是因為你救了我!不是你的話,我……」

「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還提那件事干嗎?!」

陳禪打斷她的話。

清理完一角的教室後,見齊紅袖呆呆發愣。

「怎麼了?」

齊紅袖弱弱問︰「我還是好奇,當時你怎麼一分錢也沒有,出來上大學,家里人沒給你錢嗎?」

「你終于問了,我還以為會一直憋在肚子里。」

「我怕……我怕你不開心。」

「很簡單啊,我和家里有矛盾,吵了一架,就自己跑出來上學了。」

「家里人不擔心你嗎?」

「不,我自小散養,一個人過日子習慣了。」

實則,幾十年前偶然「結識」而今出氣多進氣少的那位「老友」,整天被自己孩子圍在醫院照顧,幫陳禪做一個天衣無縫的身份已經捉襟見肘了,再多的事,即便是給點錢這種小事,也無能為力。

畢竟,如何向孩子們來解釋陳禪的身份?!

陳禪去醫院悄悄看望過「老友」,夜深人靜,病房里只有他們兩人,陳禪問他還有什麼心願未了?「老友」時日無多,哭泣的艱難,哭的像是個孩子,嘶啞小聲的說,見到他,最大的心願已然了結了。

還錄了一個小視頻,他說,有朝一日,陳禪有用的到家族的地方,家族所有人不論是誰,都得心甘情願的為陳禪前驅。

陳禪的手機,就是這位「老友」自己的。

「吃完飯再走吧?」齊紅袖忽然說道。

陳禪笑︰「卻之不恭。」

把教室歸納、打理完畢。

另一邊在廚房的齊紅袖恰好做完。

吃過了飯,臨別之際。

撐著傘站在門外的陳禪看著齊紅袖︰「過幾天我要離開泉城一段時間,你好好照顧自己。」

齊紅袖站在陰影位置,乖巧點頭。

只是臉紅了。

他像是男友在囑托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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