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之間有緣,準確的來說,是你的出現,改變了他的緣分。」
白梵沒說話,依舊那麼看著他,月老捋了捋胡子繼續說道︰「正常來說人和神之間是不會有緣分的,你的這具身體……」
「我之前投到人間一道分身,最近才和分身合體。」
「那便是了,原因就是在這里了,因為你這道分身才會參與進人類的姻緣里,不過牡丹,這是好事。」
白梵沒說話,听著這熟悉的稱呼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目光中充滿了審視。
「月老,你為什麼會在人間?」
說起這個,月老的嘴角忽然掛起一絲冷笑,「我幾百年前就來了人間了,神界亂了,我不想摻和那些事兒。」
「哦?神界怎麼了?」
月老沉默了一下,又重新開口。
「三山界的那位,胃口大了,當初無妄境出事以後就消失了,他一直在說要帶領其他神去找無妄境的蹤跡,但是到底他心里想要的是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月老充滿深意的目光看了過來,白梵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我看你也听明白的。」
「我就是天上的散養神仙,沒事看看姻緣拉拉紅線,再看看人間現在的霸道總裁愛上我就夠了,我才不想管那亂七八糟的事。」
「所以你就來山朝寺當主持來了?我猜,山朝寺的每一任住持都是你吧?」
「那是當然,」說起這個,月老驕傲的挺起他的老胸膛拍了拍,「我可是讓山朝寺流傳了數百年呢。」
「行,辛苦了。」說到這,她站了起來,「見過我的消息,目前先別往上面傳。」
「我明白,我要是想摻和上面那一攤子事我就不下來了,不過你在人間也別耽誤正事啊,我看那個人類就挺好。
說真的,在人間,他的面相放在古代足夠封王拜相了,除了他人類的身份,配你不虧的。」
這幾句話白梵沒有回答,徑直走了出去,後面的月老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笑了笑。
郁溱川的寮房里,宋亭坐在郁溱川的床邊,看著如此虛弱的總裁,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總裁,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當初不該听那住持的話,應該攔著你的。」
「你攔不住的。」郁溱川搖了搖頭,「宋亭,我要試一試的,有任何的方法我也要試一試的,我和她之間相差的鴻溝太大了,我用這一百年的壽命可能都跨不過去,所以任何一個機會我都不能放過。」
听著這話,宋亭沉默了下來,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支持總裁的決定了。
在山朝寺又休息了三天左右,郁溱川的精神恢復的明顯好了很多,期間白梵只是在他吃飯的時候進來幫他蘊養一下精神,其余時間都在月老給她安排的房間里。
她其實,也有點怕見郁溱川的。
第一次這麼直白的面對感情,是她活了上完年都沒有經歷過的事,而這份感情濃烈又熾熱……
她忘不掉郁溱川剛醒過來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總要試一下的。
她想不通,如果真的哪一天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了怎麼辦?他會後悔嗎?
因為想不通這件事,所以白梵一直都沒有見他,但是等到要下山這天,她也不得不出去。
見到月老的時候,他那小目光笑眯眯的看了過來,眼中都是看戲的表情。
這幾天不見,這紅線愈發的清晰了呢,看來過不了多久這事兒就成了呢。
當然,白梵和郁溱川並不知道這些,他們下山的時候,兩人都一直沒怎麼說話,除了白梵給了他一張神行符。
等到了山下坐在了車子上,兩人才漸漸的有了交流。
「那無月住持……」郁溱川想著之前宋亭和他說過的話,「是不是也不是普通人?」
「嗯,他是天上的月老。」
「月老?」听到這兩個字,郁溱川有些驚訝,怪不得山朝寺求姻緣這麼準。
「嗯,不用擔心,他就是來人間玩玩兒,玩夠了就回去了。」
白梵自然不會把天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說給他听,只是這話說完,車子內又陷入了安靜。
一直到到了流雲公館的門口,這安靜的氣氛才被打破。
「回去以後,多睡覺,最近工作量少一點,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
白梵說完,就靠在車子上看著他,等著他進去。
郁溱川忽然低頭笑了一下,這笑容干淨的有些過分,完全不像他這個年紀和經歷該有的笑容。
「我為什麼會有一種你在把我當成孩子的感覺?」
「對我來說,你和孩子也沒有什麼兩樣,我比你大幾萬歲。」
說著,她站了起來,「我先走了。」
「讓宋亭送你。」郁溱川急忙開口。
「我不會家,我有事。」
話音落下,她就轉身離開了這里。
郁溱川看著她的背影愣愣的出了神,直到一股冷風刮了過來,宋亭才開口叫醒呆在那里的總裁。
「總裁,白小姐已經走了。」
「嗯。」
雖然應著,但是腳步卻是一動沒動,宋亭只能冒著郁溱川生氣的風險把他帶回了房間里。
離開的白梵沒有回白家,也沒有去找灼華,反而是念頭一動,去了遠在運城的太玄觀。
太玄觀如今已經熱鬧的不行,之前在清平市找過來的樹也听她的話來到了這里,現在太玄觀除了有四個道士以外,剩下的三個都不是人。
但是離奇的,他們相處的竟然還不錯。
白梵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正好到了晚飯的時候,杜明謙端著幾個大大大盤子出來,上面盛著滿滿的菜,所有人和龍和蛇和樹都圍在那里坐著,看起來竟然還十分的熱鬧。
白梵出現的時候,第一個發現她的是樹,樹除了上次見了白梵一下就再也沒見過她,一時間激動的不行。
「大人大人大人,你來了大人!」
听見他那咋咋呼呼的聲音,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看著白梵有些激動。
白梵淡淡的應了一聲,走到了他們中間坐了下來,杜明謙十分自覺地又去拿了一副碗筷放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