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都可以帶一次嗎？人員隨我安排？」陳漢生確認地問。
得到王玟肯定的答復，他興奮地搓了搓手，試探著說︰「既然是合作，那我需要做些什麼？」
王玟豎起整個手掌比了一個「五」︰「我需要你準備至少五百名爬塔者組成一百支隊伍，作為專屬我個人的資源隊，每月按我的指示尋找特定物資，人員工資你負責，以及除了我指定的物品外其他收益都與我無關。」
「資源隊？」陳漢生疑惑︰「人數上倒是沒問題，別說五百名就算五千名也隨時可以，只是他們的實力可能參差不齊，以及……」
說到這里，他略顯尷尬地放低了聲音︰「以及塔層可能普遍都偏低一些。」
「塔層高低不重要我自然有辦法統籌規劃。」涉及到專業問題，王玟顯得大氣磅礡底氣十足︰「你只需要做好監管工作，輔助我拿到我所指定的物品而不會被個人貪墨，每次出塔結束我都會收集他們對相應塔層的表述，一旦被我發現某人有問題，希望你能對涉事人員追究到底保證我的利益不受損害，否則咱倆的合作即刻中止。」
「那當然那當然！」陳漢生連連點頭。
旁邊的米來來打著哈欠道︰「你倆討論國家大事，我能不能去旁邊睡一會兒？這麼大半夜把人家拉這里來耽誤美容覺很傷皮膚的！」
陳漢生窘迫地看了她一眼，又巴巴地看著王玟。
王玟笑道︰「談得也差不多了，走吧都回去休息吧。」
早就困意洶涌的米來來立馬從椅子上蹦起來，撫了撫裙擺甩著大長腿率先朝門外走去。
陳漢生跟在後方，握著王玟的手一直搖晃，滿含感激地感慨道︰「不管最終結果怎樣我都得謝謝你，這個合作方式我怎麼看都覺得自己佔盡了便宜，那五百名爬塔者在你手里一定會進步神速發揮出巨大的作用，可是人和收益你都不要只收特定物資，等于是在免費幫我們集團訓練隊伍，這份人情我陳漢生記下了，未來有機會必定餃環以報！」
王玟客氣地說︰「別未來了，現在就可以報，送我台頂配的光腦就行。」
不遠處假裝吃火鍋實際一直豎著耳朵偷听的江副總長噗一聲將滿口的芋頭粉吐回了碗里。
上次王玟讓他去代買光腦他就已經詳細了解過各種檔次的價位。
那真不是人能買得起的東西。
最普通最低配的都是上萬積分起步。
稍微好點的立馬破十萬。
頂配不知道，據說那不在區域專賣店里賣，要去總部訂貨，下訂前還得先驗資，資產低的都不讓訂，明擺著不相信買得起，除非提前全額支付貨款。
但不用去猜頂配的價格。
光是區域專賣店里的高配機型就有數百萬一台的價格。
頂配還能低到哪去？
江副總長心想︰這小王老師是飄了嗎？還是把博愛集團當豬宰？
身為警衛部副總長，他當然知道第三財團的總裁陳漢生。
之前王玟接電話時他還有點懷疑是不是演給自己看的，等陳漢生真的親自上門來他才相信如今的小王老師真的不同與往日。
可再牛嗶，也不能張口就是頂配光腦吧？
人博愛集團又不傻！
花幾百萬上千萬就為討你個歡心？
你小王老師吹破天也才三百層，有什麼值得人家這麼賣力討好？
千萬別因為貪心把好事搞砸了啊！
江副總長一直在偷听，隱約也能听到只言片語，猜得出那邊兩人是在談合作。
在他看來，能和第三財團合作是件可喜可賀的大好事，如果搞砸那就太可惜了。
心里不由得替王玟感到著急。
生怕對面的陳漢生翻臉。
就在他萬分焦慮之際。
卻見對面的陳漢生滿臉驚訝地開口問︰「真的嗎？這會不會太客氣了點？確定用塔外的普通物品就行？？那可是用錢就能買到的東西哦！」
「噗！」不遠處剛剛焦慮地下意識把碗里的芋頭粉倒進嘴里的江副總長又給吐了回去。
在旁邊警衛們驚詫的注視下，他低頭看著碗里宛如一坨屎的芋頭粉，滿臉遺憾地放下了碗筷。
這邊王玟笑著對陳漢生說︰「當然，省得我自己跑一趟了。」
他很清楚陳漢生的意思，知道對方覺得佔了大便宜，想通過一些其他的方式進行補償。
只是在王玟看來，這就是一筆你情我願的生意，不存在什麼虧欠或人情，大家能夠做到正常履約就已經很好了。
他對人性的期望值很低。
所有所謂的合作其實都只是為了給他節省收集低層資源的時間，用以輔助他心無旁騖地專心沖刺更高塔層。
否則他就只能親自在低塔層搜索尋找，效率低不說，還浪費沖塔的時間。
就像不久前那一趟，邊找道具邊爬塔，好幾天才上一百層，最後全力沖刺十幾小時就做到了同樣的數字，還是從兩百到三百的高質量一百層。
兩者區別很大。
真能有合格的合作對象幫助他節省收集道具資源的時間，那究竟是誰佔了大便宜還兩說呢。
但是。
話又說回來，既然對方主動表示承人情。
那王玟這種千年老妖精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用塔外物品輕描淡寫地抵消，比未來真有哪一天讓對方肉痛償還要好。
一方面化被動為主動。
另一方面，肉痛償還的是仇，輕易抵消的是恩，像現在這樣明明已經「結清」了人情，卻反而像是承了更大的人情，對方會盡心維持合作。
至少會比王玟更上心。
畢竟這場合作欠下的人情已經「結清」，剩下的所有果實都會被對方當成自己應得的收入，會比王玟更害怕合作中止。
這就是另一種角度的「沉沒成本」。
「被主動」的陳漢生，先用眼角余光掃了掃大廳那邊端個碗吃了吐吐了吃吃了又吐的奇怪生物，又認真地看向一臉微笑的王玟，忍不住朝他豎起大拇指贊嘆︰「甲……王先生大氣！今天太晚了明天下午三點前保證到貨，到時候我再聯系您。」
王玟笑著點頭，心滿意足地送走心滿意足的陳漢生。
江副總長表情復雜地走到門邊，看著王玟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王玟不解。
「你們到底談了怎樣的合作？」江副總長的臉上寫滿了問號︰「為什麼堂堂博愛集團的總裁要這麼竭力地討好你？」
王玟笑了。
想了想，說︰「和咱倆當初的一樣啊。」
他沒有說謊。
的確一樣。
都是雙贏。
只不過有些人覺得自己佔了便宜，有些人卻覺得王玟佔了便宜。
其實哪有什麼便宜。
大家只是合作而已。
當初的警衛部沒能達成合作，對雙方而言都有損失。
如今的博愛集團達成了合作，對雙方而言都有得益。
成年人沒有對錯，各取所需就行……
PS︰我講故事大多時候更喜歡隱喻，把一些道理用不同人的反應偷偷帶過，不愛明著寫大篇幅的講解，好像在教各位大佬做事一樣。本以為懂的就懂不懂也就一笑而過，誰知最近發現有些朋友看不懂，會很憤怒地質疑為什麼要跟人合作，為什麼要收編敵人，為什麼這為什麼那，我想了想，那就告訴他們為什麼吧。如果大家不喜歡這種大篇幅的講解，請留言告訴我，我會在把那些憤怒的朋友禁言後改正這種寫法，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