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一定的代價

他們也終于明白石一針為什麼死活不願意說出自己的秘密了,畢竟,他曾經用這根針扎死了那麼多病人,如果暴露出他是在刻意謀殺的話,那麼恐怕明天就有數不清的殺手要來殺他。

「這麼說的話,只要這根金針繼續吸收生命力,不就可以治病了?」葉華干咳一聲,打破了沉默︰「我知道四堂軍區的大牢里有許多死刑犯,雖然這樣不太人道,可是我應該有辦法讓你用這根金針來吸收他們的生命力。」

唐天佑的眼楮亮了︰「好辦法!」

「原本應該是可以的,可是現在……不行了,」石一針苦笑道︰「我一直以為這根金針的恢復次數是無限的,可是我發現我錯了,原來它的恢復次數居然是有限的。」

唐天佑心里微微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卻又始終抓不住頭緒。

「在去年年初的時候,它經歷了第兩百次恢復,」石一針道︰「我剛出道的時候出手的次數太多,金針消耗得厲害,最近這些年隨著我地位的穩固,我出手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少了,因為我害怕它哪天不能再恢復,所以我一直在下意識的縮減我出手的次數,可是我的名氣越來越大,也就有越來越多我無法拒絕的病人,所以,事實上我出手的次數並沒有減少,只是大多數的出手都已經不再為世人所知。」

「這一次恢復堅持的時間格外短,只是半年之後,金針就黑了一半,我當時就下定決心,至少一年之內絕不再出手了,可是這時候有一位聯邦元帥找到了我。」石一針的表情很苦澀︰「你應該能夠想象,我如何拒絕得了一位位高權重的元帥呢?我努力推辭了很多次,後來那位元帥帶病親自上門來請我,這一次,我真的無法推月兌了。」

「可是那位元帥病得實在太重,甚至可以說早已病入膏肓,他耗費了這根金針大量的生命力,」石一針的表情帶著幾分痛恨,想必這一次出手對他來說付出的代價太大,大到他至今耿耿于懷︰「武者所擁有的生命力本就遠超過常人,那位元帥足有先天七段的實力,是我治療過的病人中力量最強的一個,所以他的康復幾乎吸收了金針剩下的所有力量,所以你們看,金針就變成這樣了。」

「然後……」唐天佑深深的皺眉︰「你有沒有試過恢復?」

「有。」石一針道︰「可是這一次我失敗了,那天我腦子里很莫名的就多了個念頭,一個聲音冥冥中告訴我,這根金針的恢復次數已經達到了極限,也就是說,它已經失效了。」

「兩百次,就是這根金針的限定次數,也就是說,從今以後我就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神醫,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了,」石一針無奈的搖著頭︰「可是還有那麼多的人想找我看病,只要想一想之後還要推月兌掉無數的病人,再也無法重現神跡,我就頭疼得想死。」

他抬起頭來,誠懇的看著唐天佑︰「所以我不是不想出手,而是真的已經沒有辦法出手了,你……可以放過我嗎?」

唐天佑卻沒說話,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在石一針身上,他無由的想起了另外一件本應該完全不沾邊的事情。

他想起了他的皆殺,想起了那一千次出劍的限制。

皆殺的一千次出劍,金針的兩百次恢復,多麼相似的限制條件,這其中,究竟有怎樣的聯系呢?

「你這根針,從哪里來的?」

「在一個山洞里撿到的,」石一針老老實實的回答︰「就是我老家後山的一個洞里,當時我還只有十七歲,我們經常到後山去玩,有一次我不小心掉進了一個山洞,在里邊看到了這個金色的盒子,還有里邊的這根針。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弄清楚這根針的用途,所以我離開了家鄉,來到了城市,打算闖出一番名堂。」

後面的故事就是他的傳奇發展史,大家耳熟能詳,可以想象,當石一針第一次毛遂自薦去治療那位總裁時,他的心情是忐忑的,那時候他只是一個淳樸的鄉村少年,可是十幾年過去,他已功成名就,習慣了這樣前呼後擁的生活,偏偏這時,他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能力。

此時此刻,明白了一切前因後果的唐天佑,心里充滿了苦澀。

他沒想到,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弄出這麼大的波折,最終仍然沒有辦法治好米姐的病。

「怎麼辦?」他輕聲問葉華。

「先回去再說吧。」葉華深深的嘆了口氣︰「或許等我們回去,二妹就醒過來了呢。」

康斯坦丁生命功能衰竭癥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一種很「清潔」的病,它不會傳染,不會讓患者的身體潰變或者腐爛,患者除了一次比一次衰弱外,完全可以以平時最正常的狀態平靜的步入死亡,患者會一次次的暈厥和醒來,只是每一次暈厥和醒來,都代表著生命機能的進一步衰竭,最後一次暈厥後,患者就不會醒來,他會毫無痛苦的迎來死亡。

唐天佑的心情很矛盾,他很想再次看到米姐那爽朗的笑容,可是他又寧願米姐不要急著醒來,因為每次清醒,都代表她距離死亡更近一些。

連石一針都不行,我們還能做什麼呢?他就這樣茫然的想著,忽然听到了沙包在意識海里傳來的聲音︰「你真的一定要救她?你確定?」

「是的,」唐天佑驀然精神一振︰「沙包老大,你有辦法?」

「是的,我有辦法,」沙包嘆了口氣︰「我覺得我這是在縱容你揮霍自己的天賦和前途,那個女人極其弱小,根本不值得救,可是我想了很久,還是不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所以,我告訴你,其實或許有個辦法能夠救得了她,只是你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你說。」唐天佑的眼神亮了,一剎那間覺得世界都亮了。

沙包顯得很不滿,道︰「你就不問一下究竟要付出什麼代價嗎?那個女人就那麼好?」

「我

會死嗎?」唐天佑反問。

「當然不會。」沙包嗤笑道︰「你可是注定要踏上巔峰的人,怎麼可能現在就死。」

「那就行了,」唐天佑笑道︰「既然不會死,那麼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沙包發出相當怒其不爭的嘆息聲,恨恨的道︰「真不知道你腦子怎麼長的,又是顏雨又是葉小米,都是些孱弱得像螻蟻一樣的存在,為什麼你偏偏要跟她們糾纏在一起呢?」

他抱怨完之後,又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血應該可以治好她。」

唐天佑「哎呀」一聲驚嘆,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月兌口道︰「我怎麼沒想到!」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血有特殊功效了,當初他的血治好了阿爾塔夏公主的眼楮,又治好了葉小狗的毒蛇咬傷,只是總共就這兩次,所以他還沒習慣于想起這一點來。

「放血出來是要傷身體的,你的血管里流淌著來自上古的特殊血脈,每一滴血都是無價之寶,」沙包還是不能釋懷︰「我得嚴肅的警告你,如果你還想要提升力量,如果你真的想要成為強者,那就盡量少放自己的血。」

「呵呵,我知道了,沙包,謝謝你。」唐天佑根本就沒把他的話听進去,而是迎著機艙里眾人驚訝的目光哈哈一笑︰「我忽然想起了一個治療米姐的辦法!」

石一針完全被眾人無視了,天行器一降落,大伙就直接沖進醫院,石一針在後面大聲喊︰「喂,喂,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處理我?」

「隨便啦,」唐天佑頭也不回的沖著後面揮手︰「你想走就走,不想走就在機艙里等著。」

石一針欲哭無淚,他倒是想走,可是這東堂城里他人生地不熟,保鏢又全被打跑了,身為一名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傳奇醫者,他如果敢就這麼赤果果的落單出現在人群中,恐怕分分鐘就被別人綁走去看病了,對他這種人來說,真正可怕的不是大人物而是小混混,大人物都懂得考慮後果,不會對他逼迫太甚,而小混混就不同了,幾句話不對口就腦子發熱拔刀砍人,所以他僅僅猶豫了一秒鐘,就哭喪著臉縮回了機艙,可憐巴巴的問前面那位駕駛員︰「請問,可以送我回龍城嗎?」

「對不起閣下,」駕駛員對他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職責所在,我必須在這里等候。」

病房里,葉小米已經醒了,看到唐天佑過來,她的表情有點復雜。

「本來不想告訴你我病了,所以我才去能源收購點等你的。」葉小米顯得很惋惜︰「我知道你回來不了幾天就會走,還想讓你開開心心的離去呢,可是現在……」

米姐終究還是米姐,她很灑月兌的做了個鬼臉,還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神情,這時候的樣子不像一個二十八歲的成熟女人,倒有幾分小女孩的天真稚氣︰「到底還是穿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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