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百人斬(求推薦票、月票)

作者︰破竹長虹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路被百姓唾罵、捶打,書生到了菜市口就只剩下半條命了,而精神也被林易種植的幻溼草所設的幻境折磨的幾近崩潰。

到得菜市口,已近午時三刻,周圍圍滿了觀看行刑的人群。

所有人都想要看到這個囚犯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菜市口所處的地方,就在馬蹄街的盡頭,平布街的街口。

平日里老百姓們都在這平布街做糧食、蔬菜和肉食的買賣。

菜市口里的那幾根木墩子,通常給老百姓用做台子宰魚殺雞,而一旦有罪犯被押到菜市口準備砍頭的時候,那些木墩子便成了他們的斷頭台。

為何在這種地方砍頭?

為的就是讓那些犯了罪的囚犯來生投不成人胎,轉投那些牲畜。

今日在這地方負責行刑的,乃是霧隱門中的第一陰門,劊子手。

話說霧隱門的這些職業個個都很邪門,常年與死人打交道,但他們的傳承各個都不簡單,尤其是這排在撈陰門行業之首的劊子手。

劊子手有個行業規矩,叫做「殺人九十九,到時要收手」,否則呀,就要遭報應。

這會兒站在台上的,是第一陰門里的大弟子,鄧言。

由于殺人九十九的限制,鄧言在砍過五十個人頭後,便很少出手,行刑大都有其它門人執行。

只有遇到罪大惡極的罪人,鄧言才會執刀出馬。

今日行刑的囚犯,鄧言有所耳聞,加上縣太爺親點他的名,這趟行刑便非他莫屬。

鄧言之上還有位師父,叫鄧先,也是鄧言的父親,綽號「百人斬」,是壽霖城里第一個斬過九十九個腦袋的劊子手,算是這行當里天花板上頂尖的人物。

有人問,那他到底是砍了九十九個頭還是一百個頭呀?

嗨,那不就差一人嗎?

這百人斬就是個敬言,畢竟人家都到這規矩頂了,你還真要人家壞了規矩?

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

前面說過,霧隱門里的前四門特別注重傳承,這劊子手尤其是等級森嚴、注重師承。

表現好、能出師的劊子手都歸衙門刑部的押司管轄,登記在冊,也算是吃衙門飯的。

鄧先還沒退居幕後的時候,對手下的門人可嚴格著呢。

尤其是對自己的兒子鄧言,訓練可謂苛刻至極。

白天練砍冬瓜,先在冬瓜上劃條橫線,隨手一砍、下刀處要與劃線處不差分毫才算練到家。

晚上則要他練習砍香頭,看準香的發光處,隨手一刀,要不偏不倚剛好把火炭頭子砍下來。

然而鄧言的天賦絕佳,什麼冬瓜、香頭,統統不在話下。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

這話說的一點兒也不假。

很快,鄧言便出山了,名正言順的成了這第一陰門第八代的接班人。

有人說這劊子手的第八代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砍頭的嘛,誰拿把刀不是砍吶。

那你這說的可就不對了。

你可別小看了這些手藝精湛的劊子手,能夠干這行的人,那都不是一般人。

沒點膽量和氣魄是進不了這一行的。

他們整天干的營生就是砍頭。

有些手藝好的劊子手,能夠做到一刀下去,犯人沒有任何痛感就了結了。

甚至能夠在砍頭的時候讓脖子上的皮和腦袋相連,不至于讓罪犯的整個腦袋落地,這也算給死刑犯留了一個全尸。

這些手藝可不是誰都能來的。

那鄧先不干砍頭的買賣後,衙門給了一筆豐厚的封刀費,加上行當里的收入,足夠他衣食無憂過下半輩子的。

于是便整日游蕩在壽霖城的茶樓酒肆中玩樂,生活得倒也滋潤。

酒足飯飽之際,就打開話匣子,把自己曾經在刑場上經歷過的那些怪事繪聲繪色地給身邊人講述,有時候甚至砸了說書先生的場子。

茶館里的茶客都听鄧先吹牛去了,那說書先生可就不服氣了,想上前理論,結果听了兩下,便搬了張椅子坐在旁邊一起听。

沒過兩天,說書先生便把這些個故事一整理,用到自己說書上去了,還挺受歡迎。

所以有些鮮為人知的關于劊子手的秘密,也就這樣在壽霖城里流傳開來。

比如那九九之數

此刻瘋癲的書生被壓上刑台,頭枕在木墩子上。

出來前的那頓刑飯倒是省了。

就這十惡不赦的惡人,那群獄卒哪還想給他吃的,但規矩不得不從。

于是就弄上一碗倒頭飯,上面插根香,點起來,那肉也是做成焦的,放在碗里,讓書生聞了一下,就算他吃過了,這也不算壞了規矩。

出了白虎門游街,接著就上了刑台。

鄧言站在跪倒的書生旁邊,身穿麻布粗衣,頭裹紅巾,將鬼頭大刀倒背在肩頭。

這鬼頭刀刀體沉重,刀柄處雕有鬼頭,相當鋒利,斬金切玉不在話下。

那監斬官抬頭瞧了一眼,已是午時三刻,將竹筒里的紅簽抽出,扔到地上。

有人便報︰「時辰已到,行刑!」

為何一定要午時三刻開斬?

用陰陽學來說,午時三刻,陽氣最盛,陰氣即時消散,被斬殺之人沒有陰氣,連鬼都做不了。

這時殺頭,那都是十惡不赦之犯。

鄧言拿起擺在旁邊的碗,喝上一口酒,接著噴向刀刃。

喝酒噴刀,這是行規。

殺人前喝酒,這是拜天地,敬鬼神,可不是簡單的防止沾血以後刀鈍生銹這麼簡單。

這些劊子手喝的酒,用的是童子尿、露水、烏鴉血、黃牛乳、蛇果配在酒里,為了是遮擋怨氣,防止受刑人死後怨氣化為厲鬼纏身的一種措施。

正常來說,死囚也是要喝酒的,不過他們喝的酒是不一樣的,刑部早就準備好了由黃酒和白酒兌好的酒,這種酒的酒勁兒不小,喝上兩口基本上就能把人給整的暈暈乎乎了,以至于劊子手快刀下來就能減輕這些死刑犯的痛苦。

但是書生沒得喝,同樣就給聞了下酒氣。

當鄧言舉起刀的時候,或許是大限將至,書生竟突然清醒了。

眼看著周圍的一切,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次是上了刑場,要被砍頭。

他笑了,無數奇幻恐怖的場景已經讓他明白自己之前見到的都是幻象,這次也是一樣。

「幻覺,一切都是幻覺。」

他已經分不清真實與虛幻了。

伴隨著這句瘋瘋癲癲的話,他的視線瞬間發生了變化。

在一陣天翻地覆過後,他看著自己無頭的身子從木墩子上緩緩滑下。

這一次,不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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