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听見阮洛月口中特殊愛好四字,身子微顫。
听說有錢有權的人都有點見不得人的癖好,譬如把人捆起來用鞭子抽……
「公主殿下愛好什麼?」
十一的舌頭有點打卷,稍微結巴。
「陪本公主嘮嗑喝酒。」
阮洛月披了件外衣,隨手將長發用絲帶束起,吩咐府里的丫鬟備了酒菜。
十一坐在桌旁時,仍是不可思議。
只是這樣?
「喝吧。」
阮洛月將一壺酒直接推給了十一,自己拎著另一壺倒了一小杯,幽幽地喝著。
十一有點泛愣,盯著酒壺,那酒中該不會有點什麼吧?
公主殿下為什麼用杯子,而讓他直接對酒壺飲?
莫不是想將他灌醉?
只能是小口小口地喝。
「十一,你呢,姿色不錯,屬人間極品。可是呢,跟我夫君比,相差甚遠。」
「我夫君不僅容貌生得傾國傾城,而且寬肩窄腰大長腿,那腰力更是一絕。」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得是我夫君那是行走的金庫……」
十一︰……
他懵了。
公主殿下是在跟他炫夫?
于是默默地喝起了悶酒。
「我夫君的優點講上三天三夜也說不盡道不玩,就是吧,人有些別扭,愛耍小脾氣,非我不要。」
阮洛月邊說邊喝,接連喝了幾杯。
人趴到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十一見狀,慌忙丟了酒壺,去攙扶,「公主,我服侍您休息。」
眼見著把人攙扶到榻上,十一剛準備幫著寬衣解帶,阮洛月突然醒了,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阿珩,你回來了。」
她傻乎乎地笑著,上手就捏了十一的臉蛋,便捏便說滑。
十一當場就懵了,這是醉了?
"帶我去找我哥。"
她暈暈乎乎地念叨著要去找阮銘城,顛三倒四地出了房間,直奔阮銘城所在的院子。
十一身為男寵,不敢阻攔,只是跟在身後攙扶著。
阮洛月霸氣,一腳踹開了房門,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阮銘城。
整個人晃晃悠悠地站不穩,開口就是一通罵。
「阮銘城,你這個榆木疙瘩腦袋,蕭鈺那老糊涂,抄我阮家,滅我阮家。阮家,珩王府上下,哪個不是無辜善良之人,憑什麼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是水,君是船,蕭鈺剛愎自用,陷害忠良,實屬昏君。」
「你若當真為了天下百姓,為何要助紂為虐?為何不是為蒼生謀得天下太平,盛世安穩?」
阮銘城被罵得一愣一愣,想要攙扶站不穩的妹妹,奈何妹妹根本不讓他踫,甚至不許他接近十步以內。
阮銘城和十一各是稀里糊涂,府里的其他人也是聞聲出來,阮浮生也不例外。
「老爺,小姐發起酒瘋,氣勢好足。」
暮秋跟臉色難堪的阮浮生搭話。
雖然她不知道小姐說得都是什麼意思,可小姐的氣勢好足。
阮洛月在府里鬧了足有兩炷香的時間,誰都不敢踫著這位新晉的北月公主。
「蕭鈺手染了多少忠良之血,你仍是擁護他,而我夫君不過是殺了助紂為虐之人,你憑什麼對他心懷芥蒂?」
「阮銘城,你就是雙標怪……」
正是語無倫次地罵著,人突然像是斷了線的紙鳶,直直地往下摔。
阮銘城徑步上前,將人抱住了,當時臉都白了,慌里慌張地喊著︰「阮包子,你可別嚇哥。」
當時阮洛月嘴里還嘟囔著要繼續喝酒。
「城兒,送她回房。」
阮浮生的臉色始終不怎麼好,暮秋和十一原本都要跟著去伺候,被他攔下了。
阮銘城剛把人放在榻上,就挨了一腳。
「你出去,把門帶上。」
阮浮生嚴肅地板著臉。
「爹,你又踢我做什麼,我又沒做錯事情。」
阮銘城委屈地撓了撓腦袋,今兒又是挨妹妹罵,又是讓爹爹踢,他可是委屈。
阮浮生冷眼,盯著他出去,方才拉了把椅子坐在榻前,盯著榻上的寶貝女兒。
「月兒,別裝了,爹爹自幼看著你長大,你幾斤幾兩,爹爹會不知道?」
阮浮生重重地長嘆了一口氣。
榻上的人不動,他就這麼一直盯著。
阮洛月是憋不住,睜開了眼,翻身坐起,傻乎乎地咧著嘴笑。
「爹,你怎麼知道我是裝得?」
她小心虛,自詡演技是影後級別的,怎麼就被阮爹爹給看了個透徹。
「你那點心思,爹爹能不知道?你膽子是不小,連爹爹一塊兒罵了。」
阮浮生眼神寵得厲害。
他畢竟是開國將軍,什麼世面沒見過,這小丫頭在他面前還演起戲了。
阮洛月軟糯地露著小白牙,憨笑。
「爹知道你這是怨爹,怨爹不站在珩王這邊。爹是把老骨頭了,做不到你口中的大義了,城兒正是血氣方剛,日後若是用得上,帶上他就是了。」
阮浮生搖了搖頭。
他怎會不知蕭鈺的惡舉,只是畢竟南曙是他一手佑護的,浴血幾十載,兵戎相見這輩子是做不到了。
說他迂腐頑固也罷,說他冥頑不靈也罷,他半截身子埋進土的人了,也是到了解甲歸田,不問世事的時候了。
「爹爹,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女兒就是心里憋屈得慌。阿珩沒錯,您沒錯,那些無辜受牽連的人更是沒錯,女兒只是……」
阮洛月欲言又止,內心酸楚,淚水盈滿了眼眶。
那些在南曙朝夕相處的人,現在各是身首異處,她憤憤不平極了。
「別哭了,爹都懂。」
阮浮生慈愛地模模女兒的腦袋。
寶貝女兒當真是變化太大了。
正是落淚,房門 得一下,被撞開了。
一股涼意卷著血腥味隨之而來。
蕭溫珩急匆匆地進門,殺氣騰騰地佇立著。
「你真是好生有本事,為夫兩日不在,男寵都收了不少?玩得挺爽快呀,都把自己灌醉了!要不要為夫一個一個地殺給你看?」
他冷眸,血滴順著骨節分明的冷白手指淌下。
阮浮生是本能地護在女兒身前,戒備得厲害。
「爹爹,你先出去。」
阮洛月淡然地望了一眼怒氣滔天的男人,赤腳下榻,連推帶趕地將阮爹爹送出了房間,而後掩上了房門。
人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壓在了雕花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