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琰親自去了玉瑤所在的小鎮,恐怕要動玉瑤。」
蕭溫珩蹙眉,眼神有些緊張。
「那你趕快去吧,不用擔心我。現在在寧修寒的地盤,可沒人敢動我。」
阮洛月昂著小臉,嬉笑。
男人眉眼之間都是擔憂。
「為夫把若風留在你身邊,切記要隨時將人帶在身邊。」
蕭溫珩仍是不安心,他從未離她超過一日。
「好了,怎麼跟老頭子似地,嗦嗦。日後我沐浴也帶著若風就是了。」
阮洛月說笑。
「不可。」
蕭溫珩眉心擰結,特別地嚴肅。
某阮是哭笑不得,只是與他玩笑,這傻男人怎麼還當真了。
「記得兩日之內必須回來,還要換血。」
提及換血之事,阮洛月方才認真起來。
蕭溫珩點頭,親了她的額心,跟百里匆匆就走了。
直到看不到人影,阮洛月方才轉,沖著阮銘城回眸一笑,「哥,我說你誤會阿珩了吧,他本就是人,怎麼會沒有人性。」
阮銘城沒說話,不得不承認,蕭溫珩在阮包子面前的確足夠溫柔。
只是這也抹殺不掉他身上的戾氣。
……
蕭溫珩離開府邸沒多久,宮里來了聖旨。
阮家父子誰都沒跪,畢竟南曙的臣子,不願跪北楚的皇帝。
宮里的太監清了清嗓子,開始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阮氏洛月救人有功,冊封為北月公主,賞賜府邸一幢,良田十畝,鋪子門面一間,奴僕百人……
阮浮生臉色不好,不等聖旨宣讀完,就轉身離開了。
阮洛月倒是听得兩眼發光。
果然關系戶就是不一樣,一來北楚就莫名被封了公主,身份地位瞬間跟皇室齊平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因禍得福?
「小姐,奧,不,以後要叫您公主殿下了。」
暮秋激動地不能自已,又跳又蹦。
她可太高興了,連北楚皇帝都知道小姐的好了。
「我們阮家效忠于南曙,怎麼能做北楚的公主,這聖旨接不得。」
阮銘城不合時宜地潑了冷水,拽著阮洛月的胳膊阻止她接旨。
宮里的太監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主,這聖旨您還是接了吧,否則老奴回宮內辦法交差。」
那太監也是著急,頭一次見到有人不要封賞的。
這是何等的殊榮,平地起飛也不過如此。
「若風,接下吧。」
阮洛月吩咐。
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沒道理不要。
見阮洛月接了聖旨,太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趕緊尋了個理由,跑了。
「阮包子,你這是不忠不義。」
阮銘城攥著拳頭,攢著怒氣,望著自家妹妹。
「哥哥所謂的忠是忠于何人?蕭鈺視阮家如芒在背,不拔不快。哥哥若執意要忠,除了一死,我是想不到能讓蕭鈺感受到阮家忠誠的法子了。」
阮洛月不爽。
她不信就扳不正阮哥哥的三觀了,都要被趕盡殺絕了,提什麼忠誠。
「哥哥可是願意一死來換得蕭鈺的認可?」
她追問,怒其不爭地望著阮哥哥。
可沒承想阮銘城不曾猶豫,開口答到︰「我願赴死,為黎民百姓,甘心拋頭顱灑熱血。」
阮洛月唇角微微顫動,古人當真是認死理。
「那哥哥索性先親手殺了我,拔掉我這根讓蕭鈺難受的喉中鯁,讓蕭鈺更舒心些。」
病美人之于蕭鈺,就是喉嚨里的刺,不上不下,格外地讓人難受。
而她鐵定了心,就護著病美人這個小可憐了,想動他,她不答應。
「你,你……大丈夫不與你這小女子講道理。」
阮銘城嘴硬,可心軟,說不過自己妹妹,只能是落荒而逃。
他走在前,陸然跟在後,寸步不離。
他停下,陸然也停下。
「你總跟著我做什麼?」
阮銘城郁悶,回頭望著陸然,煩躁得很。
陸然不敢說話,立馬就跪在了地上。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跪?」
阮銘城郁結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這麼一說,陸然立馬又站了起來。
阮銘城︰……
「你說,我剛才說錯了嗎?我們阮家世代效忠南曙,月兒怎麼能做北楚的公主。」
他義憤填膺地問著陸然。
月兒那丫頭,這是在做傻事。
陸然依舊是不說話,只是听著。
「算了,說了你也听不懂。」
阮銘城的氣只能是自己內消了,找了根順手的棍子,在院子里耍了起來。
陸然旁站,安靜地看著。
在阮銘城停下來歇息時,慌忙遞了帕子。
阮銘城稍微有些動容,再度問陸然,「你當真想嫁給我?」
陸然卑微地點了點頭。
「娶你可以,但是我不喜歡你。而且我是朝廷欽犯,跟著我就是四處漂泊。」
阮銘城沒接帕子,粗糙地用袖子擦了汗。
人心都是肉長得,他也可憐陸然,娶了就娶了。只是他不會像蕭溫珩待月兒那般待陸然。
陸然低著臉,點了點頭。
「這兩日就把事給辦了,你可有親人要觀禮?」
相處的時間久了,阮銘城也不指望陸然會回答他的問題,見陸然搖頭,也就明白了陸然沒有親人。
他伸手拽了陸然的胳膊,把人拉著往前走,自顧自地說著︰「我阮銘城這輩子只娶一人,只有妻沒有妾,現在就帶你去見我爹,商議婚事。」
陸然抬頭,望著身前男人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不定。
阮家父子討論婚事,阮洛月自然也被喊了過去。
「哥,你當真決定好了要娶陸然?」
阮洛月又問。
她總覺得哥哥這緣分來得太突然。
「爹說得沒錯,我們阮家的男人都是頂天立地之人,不能不負責任。」
阮銘城嚴肅且誠懇。
「月兒,可是有什麼想法?」
阮浮生看出了是阮洛月的猶豫。
「婚姻大事,哥哥考慮清楚就是了。」
阮洛月雖然心中有疑,可畢竟只是疑,陸然的確是挺可憐的。
只是迷藥出現得太巧合,可陸然給的解釋又是合情合理。
听聞若風也是做了調查,陸家的確有陸然這麼一個奴僕,娘親這兩日剛被陸老爺子打死了。
「待珩王回府,一家人都在,就把婚事給辦了。」
阮浮生也不反對,本身也不是勢利之人,對陸然奴僕的身份也沒太多看法。
只等蕭溫珩歸來,便將婚事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