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寧修寒過府。
坐在大廳里等了半晌,不見蕭溫珩,不免有些臉黑,跟若風埋怨︰
「小若風,這像話嗎?本宮一堂堂儲君,怎麼還不配見他一個被貶的落魄皇子了?怎麼被逐出南曙之後,架子更高了?」
若風早已是見怪不怪了,阮家父子都習慣了見不到主子和王妃,其他人跟著習慣就好。
「本宮還不信了,有什麼能比本宮找他談政事還重要!」
寧修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往主院走。
來北楚整整五日了,蕭溫珩竟然沒去找過他。他尋思著,沒人敢在他面前這麼放肆吧。
蕭溫珩不去,他只能自己來找。可這都上門了,竟然還不見他。
「太子爺,主子當真不便見客。」
百里若風各站一邊,擋著寧修寒的去路。
「本宮今日非見他不可。」
寧修寒不依。
手還沒挨著雕花門,房門開了,襲人的寒氣先是涌了出來。
男人的盛世容顏上盡是不爽,冷白的頸子里有許多抓痕。
寧修寒的豪橫氣勢瞬間弱了三分,笑臉相迎︰
「阿珩,你忙完了?我有天大的喜訊跟你說。」
蕭溫珩一瞥,沒搭理,將手中茶壺丟給百里。
「去打些茶水。」
話音落地,門又無情地合上了。
寧修寒︰……
若風百里當場凌亂。
「本宮有沒有看錯,阿珩把小美人拴在榻上了?發生什麼事了?」
寧修寒吃驚,他剛才都看到了什麼?
小美人腳踝上系了繩索。
「王妃犯錯了,惹了主子生氣,自然是要挨罰。」
若風抱著雙臂,幽幽地接了一句。
不止是主子生氣,連他和百里都覺得沒面子,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暗算了。
「挨罰?本宮瞧著像是阿珩被單方面毆打了。」
寧修寒咂了咂嘴,他看得可是清楚,阿珩被抓得不輕。
「不可能,主子說了要懲罰王妃。」
若風執意,主子那性子言出必行。
「不信,去瞧瞧?」
寧修寒指了指窗戶。
兩人打起了賭,偷溜到旁側的窗戶處,偷偷地捅破紙窗,從小孔里往里看。
只見身子欣長的男人正是半跪在地上,替坐在榻邊的小姑娘揉腿。
阮洛月的臉頰微微鼓起,氣得厲害。
「阮阮,乖,別氣了。」
蕭溫珩柔聲哄著。
不就是久了點沒讓她下榻,這都跟他生氣幾個時辰了,愣是不跟他說話。
只能是頻頻地安撫她︰「為夫保證下次,不讓你難受了,嗯?」
「別想再有下次!」
沙啞微弱的聲音艱難地從阮洛月的唇角溢出。
她氣壞了,以前就受不了他的生猛,現在更是受不了。
對一個大病初愈的人獸性大發,他簡直太不人道了!
而且她五天五夜幾乎沒下過榻,腦海里什麼羞恥的記憶都有。
越想越氣,于是抬腳去踢他。
沒成想那一腳落在了他腰月復下,姿勢顯得格外地難以言喻。
雖然收腳極快,可仍是感覺到病美人身子一顫。
氣氛瞬間尷尬。
「你是想要了為夫的命。踢斷了,日後不想用了?」
蕭溫珩恨恨地咬了後槽牙,臉色不好。
她當真是勾人不自知。
「一點都不好用!索性斷了,說不定可以延年益壽。」
阮洛月嘴硬,偷偷地瞟了兩眼某處,那一腳雖然不重,倒也不輕。
蕭溫珩︰……
小嬌嬌的葷話比他說得都順口,著實讓他頭疼。
必須要請個嬤嬤,教教她女子禮儀。
「我不疼了,別揉了,我有話跟你說。」
阮洛月握住了他的手,神色認真起來。
「我想再回一趟南曙,落英是因我而死,我不想她到死都沒人收尸。」
她眼尾泛紅。
雖無意牽連其他人,可怡紅院上百人的確是因她而死。
「為夫已經命人處理了,不必介懷。」
蕭溫珩伸手,指月復落在她眼袋上,只是輕輕一踫,指月復被淚水打濕。
不過是青樓女子,竟惹得她如此傷神,暫時還是不要告知她珩王府和阮家上下全部被酷刑處死得好。
更是不能讓她知道蕭景琰為逼迫他們現身,將與珩王府阮家有關系之人懸尸城門之上。
她從怡紅院帶回來的琴棋書畫也無一幸免,這兩日怕是已經被曝曬成干尸了。
望著眼前柔情無限的男人,阮洛月悠悠地嘆了口氣。
好在是病美人,阮爹爹阮哥哥,她是都救下來了,雖然現在流落他鄉,前途未卜。
「嘆什麼氣?」
蕭溫珩起身,順勢將人拉入懷中。
「就是覺得跟著你虧了,遺產沒撈到,現在連個王妃的名頭都沒撈到。」
阮洛月靠在他肩頭,視線下傾,望見了腳踝上的鎖鏈。
暗暗地感慨,沒想到她一個21世紀的五好青年竟然還玩上了這種羞于啟齒的play。
「為夫說過,如果你想要,皇後的名頭也可給你。」
蕭溫珩沉了眸子,沒有絲毫的玩笑之意。
聞言,阮洛月噗地笑出了聲,坐直了身子,望著他笑語︰「難不成你還準備殺回南曙稱帝?」
她眼見著病美人開口,卻沒听清楚,被門外百里的敲門聲擾了。
著急喝水,也就沒在意他說了什麼,拖著鎖鏈,湊到桌子前,端起杯子就是一陣豪飲。
「阿珩,你把小美人壓榨得不輕啊!看來,這兩日沒少用功啊。」
寧修寒在窗口看足了熱鬧,搖著折扇,跟著進來。
「咳咳咳……」
阮洛月受驚,瞬間被茶水嗆到,咳嗽不已。
該不會所有人都知道她五天五夜沒下過榻吧?
她要是說只是在蓋著被子聊天,應該有人相信吧?
見小嬌嬌耳垂都紅了,蕭溫珩冷眸,瞪了寧修寒一眼。
「眼神別這麼凶,我可是有大事要與你談,前廳等你。」
寧修寒依舊是笑臉,別有意味地望了阮洛月一眼,走了。
百里跟著退了出去,又將臥房門掩上。
「你去前廳吧,免得寧修寒那張碎嘴又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阮洛月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她的確是渴得厲害,病美人絕對是白切黑,除非他喂,否則不讓她喝水。
至于他喂得法子,太一言難盡了!
腦海里莫名浮現出一些奇怪的東西,耳根子再度泛紅,莫名地覺得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