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不必在意,你盡快準備起來,如果可以,明日就可以換血。」
阮洛月貓瞳泛著倔強。
她身子骨好,特別是服用了靈藥以後,較之以往恢復力驚人。
她猜測自身的造血功能也比常人快。
簡直是完美的輸血對象。
「王妃這是無理取鬧,倘若出事,你跟珩王都會有生命危險。更何況,珩王不願意。」
雲卿依舊是反對。
他思想保守,對于這種風險太大的手術,不願嘗試。
「我會讓他願意的,你準備就是。」
阮洛月篤定。
病美人若是不願意,她就打暈他,強行帶來就是了。
雲卿扶額,哪怕他有一成的把握,都不止于這麼作難。
「雲卿大夫,王妃都這麼說了,你就換血。」
落英幫著阮洛月說話。
「無知婦人。」
雲卿板著臉,悶悶不樂。
換血豈是說說就行,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誰擔待。
畢竟一個是將軍府的嫡女,一個再不濟也是皇子。
「呵!您知識淵博,怎麼連換血都不會。」
落英氣鼓鼓地懟回去。
這天牢囚犯,年紀不大,思想可是古板,嘴惡毒得狠!
「你!」
雲卿被氣得慌,推著輪椅,就朝著屋里去。
留下阮洛月和落英在院子里。
「小公子,你當真要給王爺換血?王爺又不得寵,你還不如跟著景王。」
落英索性坐下,小聲咕噥。
論相貌,珩王的確高出一籌,可相貌不能當飯吃。
阮洛月抿唇笑。
落英還真敢說,病美人可算得上是她老板。
「誰說他不受寵,我寵他啊。」
她就稀罕他,誰讓他藏著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小金庫。
「小公子寵著有什麼用。還不是沒權沒勢的。」
落英悻悻,珩王身邊也就那麼倆侍衛,出點事,人手都不夠。
連小公子被綁走,也是束手無策。
「有權有勢又如何,還不是被我家王爺打得跪地求饒。」
阮洛月傲嬌,艱難地將右腿疊放在左腿上,俯身揉了揉腳踝。
雖然上了藥,可這會兒還疼,似乎是傷到筋骨了。
「小公子你就個勁兒地護著那得勢的皇子。」
落英沒好氣。
明明是沒什麼能力,硬是被小公子吹上天,當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吐槽歸吐槽,落英瞧著她不舒服,馬上喊雲卿出來。
正在焦頭爛額換血之事的雲卿是硬被落英強行推了出來。
雖然不高興,雲卿仍是握住阮洛月的右腿放在自己膝蓋上,雙指揉捏。
「韌帶拉傷,腳踝骨折,要是不想日後瘸了,就不要亂動彈。」
雲卿沒好氣,這腳踝傷得不輕。
雖然做了處理,瞧著是沒十天半個月別想正常走路。
畢竟是大夫,揉捏的是恰到好處。
正是舒服,腳踝處突然疼,疼得她整個人顫抖了一下。
「現在骨頭歸位了。」
雲卿眉頭舒展,望了一眼阮洛月。
她疼得額角都冒出了汗,竟然沒叫出聲,不愧是將軍府出身。
「多謝。」
阮洛月道謝,原本想收回腳,誰知雲卿手上揉捏的姿勢還在,變起了玩鬧的心思。
「雲卿,你們古人不是最講究男女有別,女子的小腳更是踫不得。你這麼踫本妃,不怕被浸豬籠?」
她端著古板的強調,故意調侃。
「我是醫,王妃是病患,有什麼踫不得,只當是塊木頭。」
雲卿隨口解釋,手上的動作特別地嫻熟。
「這麼清心寡欲,怎麼還對皇上的寵妃起了心思。」
落英跟著插話。
太醫院太醫欲對聖上寵妃行不軌的傳聞,可是鬧得人盡皆知。她深居青樓,都有所耳聞了。
阮洛月慌忙給她使眼色,都來不及堵住落英那張快嘴,話音都落了地。
聞言,雲卿僵住了,攥緊了拳頭。
那些流言蜚語毀了他的仕途,毀了他的名聲。
他並沒有對緋煙娘娘做出什麼越舉的行為,只是被冤枉的。
「我什麼都沒做。」
雲卿咬著字,沒抬頭。
「什麼都沒做,緋煙怎麼會冤枉你?太醫院那麼多太醫,怎麼就偏偏誣陷你,這蒼蠅不叮無縫蛋。」
落英一時口快,就是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說完就後悔了。
慌忙又補上一句︰「我那都是听旁人說的,你就當沒听見。」
雲卿卿默不作聲,情緒跌落到了谷底,小心翼翼地將阮洛月的右腿放回繡鞋,叮囑一句︰「王妃避免走動,多歇息。」
而後就一言不發地進了屋。
阮洛月只是是扶額嘆息,落英遲早是要毀在這張嘴上,沒點分寸。
後宮水深,爭寵奪利,雲卿的確是被無辜牽扯進去。
「落英,你該是給雲卿大夫賠禮道歉。」
阮洛月交代,早先她就提醒過落英不要隨便議論宮中事,她是一點沒听到心里。
「我也沒說錯啊,雲卿大夫意圖不軌我不信,可肯定是對緋煙有愛慕情深,要不怎麼被人抓了把柄。」
落英吐槽,要是真沒點什麼,雲卿大夫怎麼不辯解。
「你這是受害者有罪論,三觀不正。」
阮洛月訓斥,落英到底是單純了,觀念被流言蜚語牽著走。
皇宮那地方可不是有張嘴就能辯解的清楚。
今日這番話,無意是在雲卿傷口上撒鹽。
「那我給他賠禮道歉還不成。」
落英被數落,多少有點不開心。
還沒來得及轉身,啪地一聲,屋里傳來巨響。
可是驚了院子里的兩人。
「快去看看。」
阮洛月心急,這雲卿敏感,早先就尋死覓活的,現在被落英一刺激,說不定又要自盡。
當時一急,倒也忘了右腳有傷,慌張地跟著落英一前一後跑去屋子里。
進屋就望見,輪椅倒了,雲卿正趴在地上,手中握著細長的針,身邊還有塊磨刀石。
「我就逞一時口舌之快,你沒必要自我了斷吧!就這麼死了,是讓我愧疚一輩……」
落英慌忙扶起輪椅,又去攙扶雲卿,特別地糟心,嘴碎地說個不停。
「我沒有自我了斷,你不用愧疚。」
雲卿吐字清晰,自始至終都握著長針。
細細地觀察,那針上有微型的針孔。
「王妃,明日若是能說服王爺,明日就可換血。」
雲卿冷靜,嚴謹地說道。
阮洛月聞言,是一瞬興奮,難掩喜悅。
「不過,王妃別忘曾經答應過我,我若是治得好王爺就幫我沉冤昭雪。」
雲卿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