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本宮錯了。月兒今晚留宿在鳳儀宮,與本宮好好說道說道。」
南宮菱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隱忍著怒氣。
她畢竟是後宮之主,怎麼能被一個黃毛丫頭給激得亂了分寸,一定要好好地收拾她。
誰都心知肚明,南宮菱留宿阮洛月在宮中,可不只是說道說道那麼簡單。
阮浮生自然也是懂,出言阻止:
「月兒魯莽,老臣先帶回去管教,莫再沖撞了皇後娘娘。」
「阮夫人去世得早,阮將軍畢竟是男子,有些事情不便說道。本宮這是在替阮將軍分憂解難。」
南宮菱笑意更濃,情緒幾乎是切換自如,先前還暴跳如雷,現在是平易近人。
伸手不打笑臉人,阮浮生一時沒了法子,手心攥著一把汗。
強行帶女兒出宮,阮家怕是要被按上個抗旨不遵的遵命。
正做難,背後傳來冷漠的聲音。
「管好你自己就行,本王的王妃不用你操心。」
蕭溫珩突然攔腰把人抱起,嚇得某阮身子一僵。
他絲毫不給南宮菱面子,轉身就走。
阮浮生緊繃的精神一瞬松了,看著蕭溫珩的眼神,稍許有了改變。
象征性地隨口一句︰「老臣告退。」
就跟著蕭溫珩的步伐離了宮。
南宮菱徹底是端不住架子,反手就給了身邊的榮嬤嬤一個耳光,咬牙切齒地低聲︰
「本宮要你來是看戲的?連個小畜生都弄不死!」
那年大雪,她就該補上一刀,徹底斷了小畜生的活路。
小畜生的命倒是挺硬,下毒,雪埋,都不死。
榮嬤嬤惶恐地跪爬在地上,不敢動彈。
南宮菱又補上一腳,踩在榮嬤嬤的背上,怒氣沖沖地發飆︰「還不滾回鳳儀宮,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榮嬤嬤連滾帶爬地跑了。
「小畜生,真以為阮家可以保住他,本宮不信就弄不死你!」
南宮菱咬著後槽牙,猙獰的面目令人生寒。
屏退了身後的丫鬟,她獨自朝著御花園的方向。
……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路。」
某阮覺得自己特沒面子。
她雖然個頭矮,可氣場一米八,總是被他抱來抱去,影響御姐形象。
可蕭溫珩不肯,他覺得小嬌嬌累了,必須要他抱著。
蕭溫珩︰「你睡,為夫這次不走了。」
某御姐阮︰「我不想睡,你放我下去。」
蕭溫珩︰「不行,你想睡得。再鬧,就親你。」
某阮瞬間掉了御姐的風範,窩在他蕭溫珩心口。
跟在後面的阮浮生,盯著打鬧的兩人,心情特別地復雜。
女兒都不管不顧他這老父親了,只顧著跟珩王說笑,還放狠話,不讓成親就抹脖子。
她抹了脖子,他這老父親怎麼辦!
不過他倒也算是欣慰,這病秧子好在是有點男子漢氣息。
他原本以為珩王準備一直做縮頭烏龜被月兒保護在身後。
沒想到,竟然一點沒把皇後放在眼里,脾氣倒是挺沖。
行至宮門,蕭溫珩二話不說,就人塞進了珩王府的馬車,完全不顧及身後呼吸有點喘的阮浮生。
還沒坐穩,就挨了阮洛月一腳。
「你還想不想娶我了?未來的岳丈大人都不尊重,你還想把他的女兒擄走?」
阮洛月小腳踩在男人的心口,不許他再靠近。
病美人當真是寡淡習慣了,我行我素,誰都不放在眼里。
蕭溫珩黑著臉,極其不情願地把阮浮生也請上了馬車。
坐進馬車,阮浮生不由地驚了。
這馬車外表看著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破舊。
里面竟然鋪著上好的狐狸毛毯子,整齊地擺放著香爐,上乘的松香繚繞。
這珩王仿佛是一夜暴富了。
早先送到阮家的聘禮,更是數目驚人。
宅子一處,良田百畝,奇珍異寶巨多,但是銀錢都不止十萬兩黃金。
因為阮家的庫房都堆不下,只能暫時放在廂房了。
「你倒是跟我爹爹說句話啊。」
阮洛月急死了,暗暗地擰了身邊的男人。
他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板著臉,特別地生氣,一副想做好事被打擾的不爽。
放在現代,誰家女婿上門,敢對老丈人這麼甩臉的,婚事肯定是要黃的。
「多謝老將軍今日相助,本王日後必有重謝。」
蕭溫珩勉為其難地開口。
他想獨處,偏生有礙事的人。
「重謝就不必了。日後若是月兒再受欺負,老夫絕對不放過你。」
阮浮生也是傲嬌,臉色不怎麼好。
瞧著女兒的小手被珩王握著,總是覺得心口特別地壓抑,畢竟小棉襖被拐走了。
「老將軍多慮了,本王不許任何人欺負她。」
蕭溫珩決絕,向來都只有他能欺負她。
「你最好言出必行。」
阮浮生嚴肅,皺著的眉心稍微松弛了。
兩人之間的交流,非但沒把氣氛變熱,反倒是更冷了。
9999號宿主,嘖嘖,沒想到你運氣不錯,硬是把自己手里的炮灰劇本,走成了團寵路線。
阮洛月呵呵笑,她運氣好?
一步三摔,洗澡嗆水,喝水塞牙,她這叫運氣好?
要不是騙了病美人的銀錢,她早去跑到閻羅殿跟閻王爺投訴這狗崽子系統了。
9999號宿主,不要在乎細節,至少九爺我這麼盡職盡責地替你分憂解難。
「分你大爺的!」
某阮一個沒忍住,飆了粗口。
這倒霉狗崽子系統,就是見錢眼開。
這金手指,她真想剁了。
馬車里的倆男人聞聲,紛紛望了過來。
阮浮生緊張,難道他剛才數落珩王兩句,惹得寶貝女兒生氣了?
這可如何是好,要不給珩王再道個歉?
蕭溫珩更是蒙圈,他已經跟阮浮生說話了,小嬌嬌怎麼還罵人了?
要不他再多說兩句?
蕭溫珩剛想開口,對上了阮浮生的視線。
「六王爺,今晚留在府上用晚膳吧。」
阮浮生率先開口,余光瞟著寶貝女兒。
「本王正有此意。」
蕭溫珩當即就答應了。
倆男人和解的速度,超出了阮洛月的想象。
阮爹爹主動留病美人用膳,更是命人準備了滿桌子的菜肴。
阮銘城忍不住小聲跟妹妹嘀咕︰「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阮家什麼時候準備過這麼多菜色。」
阮浮生一向清廉,一日三餐最多是五菜一湯。
今日可是大排場。
兄妹倆都懵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入席坐著。
根本沒沒辦法獨處,蕭溫珩只覺得眉心疼得厲害,拽著椅子,把阮洛月拉倒了身邊。
「以死相逼是怎麼回事?」
他耿耿于懷這四個字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