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琉璃杯,阮洛月支開了跟著她的嬤嬤,偷偷地溜去了新佛堂。
佛堂懸空掛了許多的古銅色的燻球,依舊是檀香味彌漫,特別地濃郁。
橫桌上擺放著佛像,佛像前是焚香的香爐和果盤,初次之外別無他物。
正想再做探究,听到有腳步聲,慌忙躲在了佛像後面。
有人推門進來,她微微地探出頭,偷瞄了一眼。
是阮清姝。
她來佛堂做什麼?
阮清姝在佛堂里轉了一圈,站在了燻球之下,安靜地仰望著,然後伸手將其中一個圓形的香爐摘了下來,正拿在手中研究。
阮洛月有些好奇,往外探身子時,不小心撞到了桌腿,弄出了動靜。
「誰。」
阮清姝機敏地覺察到,望了佛像方向,緊緊地盯著。
直到阮洛月從佛像後出來。
「清姝,你來佛堂做什麼?」
阮洛月嬌媚地勾著唇,瞥了一眼阮清姝手中的燻球,微微地皺了眉。
「那你來佛堂又是做什麼?」
阮清姝反問,重新將燻球掛了上前。
「自然是給我家王爺虔心祈福的。」
阮洛月淡然地解釋一句,始終是笑盈盈的。
阮清姝嗤笑,冷眼對視,「依我看,你可不是來求神拜佛的,你想救珩王?」
阮洛月︰……
她的心思就這麼好察覺?
「阮洛月,我有救珩王的法子,如果想救他,就看你的誠意。」
阮清姝冷傲,她只是好奇,卻意外地撞見了點有趣的事情。
阮洛月沒說話,緩步站在了燻球下方,用手踫了踫,摘下來一顆,放在掌心,「妹妹,該不會以為我不知道,我家王爺的病與這燻球有關?」
整個佛堂掛了足有上百個燻香球,如若不是阮清姝特殊留意,她一直都以為這些銅球只是簡單的裝飾。
老佛堂里也有燻香球,這東西絕對有貓膩。
「還有,我家王爺不需要妹妹操心。他若是死了,我便可以繼承一筆遺產,豈不是美事。妹妹該不會以為我對這種病懨懨,不能人事的男人感興趣吧?七王爺,那種男人,才能滿足我。」
她又悠悠地補上一句,把玩著手中的銅色燻香球,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瀟灑地轉身離去。
出了佛堂,不自覺地咬了唇,看阮清姝的表情,她應該是猜對了,病美人的病跟這燻香球有關。
她得趕緊去通知病美人才是。
阮洛月快步去了鳳儀宮,進門就聞到了和佛堂里香味一樣的香味。
她望了一眼煙霧繚繞的香爐,伸手拽了蕭溫珩的手就要走。
「珩王妃,皇後娘娘交代了,她不回來,王爺不能離開鳳儀宮。」
榮嬤嬤擋在了門口。
「笑話,王爺又不是翻了滔天大罪,憑什麼禁足?」
阮洛月冷嗤,到處都是燻香,難怪原文中蕭溫珩最後一次進了宮就死了。
她撞開了榮嬤嬤,強行把蕭溫珩拉出了殿內,出門就被重重的侍衛攔住了。
「阮阮,不要亂來。」
蕭溫珩皺眉,微微側了身子,護著小嬌嬌。
「你不能待在里面,那燻香對你身體不好。」
阮洛月心急,手里還抓著燃燒著燻香球,舉到他面前。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能讓他接觸到燻香,揮手就把銅球摔到了地上。
精致的燻香球被摔成了兩截,燃燒的燻香散落一地,她生氣地踩了幾腳。
蕭溫珩伸手把人拉倒懷里,低聲解釋︰「乖阮阮,別生氣,為夫剛才屏息了,並沒有吸入燻香。」
不想讓小嬌嬌發現的事情,終究是被她發現了。
聞言阮洛月有些吃驚,病美人竟然都知道。
她剛想問他為什麼,南宮菱和阮清姝二人從國庫回來了。
「怎麼都出來了?」
南宮菱揮手屏退了侍衛,邁著輕盈的步子進了鳳儀宮內,打量著珩王夫婦。
余光瞥見了古銅色的燻香球殘體,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瞪了阮洛月一眼。
「外面空氣好,出來透透氣。」
阮洛月也是不高興,小臉冷冰冰的,她現在也正在氣頭上。
「讓珩兒帶你在宮中走動走動,今晚宮里有煙花,就留宿在宮中。」
南宮菱跟她擦身而過,由阮清姝攙扶著進了殿內。
阮洛月當即就想拒了,可被蕭溫珩拉住了。
「阮阮,為夫帶你去轉轉。」
他柔聲哄著氣鼓鼓的小嬌嬌,平日里挺機靈的,今日竟然如此地沖動。
蕭溫珩強行把人拉出了鳳儀宮。
剛走到僻靜的小道上,阮洛月止住了腳步。
「蕭溫珩,我問你,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皇後在給你下毒?」
她心底憋著一股氣,難以紓解,他是傻乎乎地送上門,等著老妖婆給他投毒嗎?
靈動的貓瞳此刻除了怒意就是不可思議。
「阮阮,為夫會慢慢地告訴你,現在還不是時候。」
蕭溫珩握著小嬌嬌的小手,想伸手揉揉她,卻被她掙月兌了。
「你死不死跟我也沒多大關系,沒必要告訴我。」
阮洛月攥了拳頭,眼神冷如霜雪,轉身快步朝前走。
蕭溫珩緊跟著她,緊皺著眉頭。
她走,他跟著。
她停,他守著。
後來是煩躁了,阮洛月回眸,冷淡地警告,「不要跟著我。喜歡待在鳳儀宮就待著,早些死了,我還能繼承一大筆遺產。」
「乖阮阮,你想要金子,為夫給你就是,別生氣了。」
他愁眉苦臉,眼神柔弱,仿佛是離了她就要死了一般,耐心地哄著她。
小嬌嬌的眼神特別狠,就像上次她要和離時一樣。
「這是金子的事情嗎?蕭溫珩,你答應過不會騙我,如果再騙我就和離,正好借此機會跟皇上提了和離罷了。你的事情,我再也不想摻和。」
阮洛月倔強,深宮水深,她不想玩了。
以後她要是再對他有半分同情心,她就是小狗。
蕭溫珩搖頭,上前將人扣進懷里,緊緊地摟著︰「娘子,為夫沒有騙你,為夫只是沒有告訴你,不想你擔心,不算騙人。」
「蕭溫珩,你這是狡辯,我一定回去找皇上談和離之事的。皇上欠我阮家一個人情,定然會依了我的提議,你等著當個老光棍吧!」
某阮雙手用勁地推著他,今兒這茬兒它就過不去了。
此時不和離,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