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溫珩輕笑,風輕雲淡地仰靠著樹枝,悠閑地望著懷里的小嬌嬌焦灼地東張西望。
她似乎不知道他體內的火毒已經被壓制了。
「娘子想下去?」
他倒是喜歡俯瞰萬物的感覺,整個南曙都踩在他腳下。
「再不下去,天黑了等著喂狼。」
阮洛月咬了唇,他們距離地面足有百米高。
一不小心掉下去,是要粉身碎骨的。
「娘子親為夫一口,為夫帶娘子下去,如何?」
蕭溫珩提議,邪肆地勾著唇角。
阮洛月︰……
這完全是在趁火打劫!
下次再抱她,她要想想怎麼收費了!
不過當務之急,下去比較重要。
阮洛月攙扶著樹枝轉身,面前在樹枝上站穩腳,湊近病美人的臉,吧唧親了他的側臉。
剛想站直身子,腳下一滑,後仰摔了下去,白色的衣袂隨風繾綣。
蕭溫珩無奈搖頭,縱身跳下,一腳踩在樹枝上,借助樹枝的力量,握住了小嬌嬌的手,把人拽進懷里。
他的輕功極好,輕巧地落地,不曾引起任何風吹草動。
阮洛月被保護地很好,沒有受一絲一毫地沖擊。
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在蕭溫珩的懷里縮成一團。
「娘子,別怕。」
蕭溫珩寵溺,揉了揉小嬌嬌的腦袋。
可愛的一小只,太想
ua了。
「騙子!」
阮洛月白了他一眼,徑直往前走。
她現在都弄不清楚,他什麼時候在演戲,什麼時候是真難受。
講真,蕭溫珩的演技可比她高出幾個度了。
「娘子小心,附近有老虎。」
蕭溫珩跟了上去,野外狩獵區經常有凶猛的生物出沒。
阮洛月正在氣頭上,小臉皺巴巴得,怒氣沖沖地攥著粉拳,放了狠話︰「有老虎剛剛好,本妃缺銀子,正好捉了老虎換銀子!」
果然說什麼來什麼。
話音剛落下不遠處的草叢中有窸窣聲,緊接著一只身形巨大的老虎出現了。
它聞到血腥味,凶殘地盯著阮洛月。
某阮︰……
她可以再倒霉一點!
「娘子,別怕,盯著老虎的眼楮,慢慢地後退。」
蕭溫珩低聲,那只老虎距離小嬌嬌只有幾步之遙,若是老虎撲過來,他根本來不及救小嬌嬌。
小嬌嬌需要拉開她跟老虎之間的距離。
阮洛月听話,緊盯著龐然大物,緩慢地後退,盡量不刺激老虎。
眼瞧著與老虎拉開距離,她蹦到嗓子眼的小心髒慢慢地回落。
「咯吱」
一腳踩碎了枯枝,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老虎發出低沉的怒吼,一躍而起,飛撲過來。
一抹白色的身影擋在她身前,殺傷力極強的拳頭砸中了老虎的腦袋。
老虎飛出一段距離,摔在地上。
沒過多久,顫顫巍巍地又站了起來。
「娘子,爬樹。」
蕭溫珩回眸,冷聲一句。
深不見底的鳳眸逐漸泛紅,周身縈繞著濃郁的嗜血氣息,強大的內力撩動著周遭叢生的草木,掀起塵土。
他被激怒了。
緩過神的猛虎飛快地攻了上來,揮舞著尖銳地爪子拍打蕭溫珩。
爪子落空後,老虎張口血盆大口去撕咬它的獵物。
蕭溫珩沒躲,鳳眸狠厲,怒視著老虎,精準地擒住了它的喉嚨,把足有成年人體重的老虎按到在地上。
暴戾分子蔓延開來,血腥味帶來了強烈的快感。
他殘暴地砸了老虎的眼楮,直到拳頭上沾滿鮮血。
「病美人,老虎快要死了。」
阮洛月提醒,伸手拽了他的袖子。
沉迷于殺戮的男人回眸,陰鷙的笑意掛在唇角。
泛紅的眼眸如同野獸一般。
她受驚,慌忙松手,連連後退幾步,病美人仿佛變了一個人似地。
那眼神似乎是想扭斷她的脖子。
「娘子,你在害怕為夫?」
他松了奄奄一息的老虎,緩緩起身,徑直朝著她走了過去,身上的白衣早已經被血跡染紅了。
嫣紅的血滴順著冷白的手指,一滴一滴掉落,根本分不清數是他的血,還是老虎的血。
「咳咳……」
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蕭溫珩吐了血,病弱的身子搖搖欲墜。
「別暈啊!」
阮洛月心急,迎了上去,嫻熟地接住了搖搖晃晃的人。
病美人徹底斷片了,差點壓斷了她的腰。
前一秒赤手空拳打老虎,後一秒就奄奄一息了。
好在是老虎被打得半死不活,逃跑了,否則他倆一定命喪虎口。
她咬牙背著比她高出許多的男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艱難地把人帶出了狩獵區。
沒帶暮秋,若風又被病美人趕走了。
其他人根本沒把他這個珩王爺放在眼里。
狩獵隨行的御醫全部都在老皇帝的營帳之中,不過即便老皇帝沒有受傷,也無人願意替病美人治病。
求助無門,阮洛月只能去找阮爹爹。
阮浮生極度不情願,無奈拗不過寶貝女兒,只能便為其難地替蕭溫珩換衣,處理傷口。
「月兒,你跟爹爹說實話,珩王這一身傷怎麼來的?」
阮浮生懷疑,他看到了蕭溫珩身上的傷痕,有點吃驚。
怎麼有人對奄奄一息的人下如此狠手。
「宮里那個惡毒老妖婆皇後打得。」
某阮憤憤不平,趁著她去佛堂,就對病美人下毒手。
「月兒,不得胡說!」
阮浮生提醒,他這莽撞的女兒,在帝都怎麼胡鬧都行,但是宮里的人不能招惹。
「爹爹會找人送珩王回府,你跟爹爹回將軍府,以後不要再跟珩王見面,爹爹會請旨合離,日後再替你尋個好人家。」
阮浮生決絕,他不願意女兒卷入政權之爭。
珩王自身都難保,日後怎麼護好他的寶貝女兒。
阮洛月搖頭,蕭溫珩今日救了她多次,她怎麼能不講江湖道義,更何況如果現在合離,遺產就繼承不了了。
再嫁什麼的,她可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想賺錢養氣運。
「爹爹,女兒跟珩王兩情相悅,除非珩王死,否則女兒絕對不會離開珩王府。」
為了打消阮爹爹合離的念頭,她只能態度更加堅定,胡謅一通。
「月兒,你到底看上了珩王哪點?爹爹替你找個好上千倍百倍的夫君。」
阮浮生不依,帝都的青年才俊層數不窮,那個不比珩王優秀。
他一個不得勢的落魄王爺,日後若是歸西,還要讓她寶貝女兒替他守寡不成。
「長得好看。」
某阮驕傲,月兌口而出。
阮爹爹作難了,論相貌,帝都能與珩王平分秋色,的確找不出幾個。
可長得好看,不能當飯吃,只是個小白臉。
「爹爹,你就不要擔心月兒了,我可以……」
「阮將軍自身難保了,自然是擔心不了你了。」
阮洛月話說了一半,被打斷了。
她抬眸,望著蕭清乾從掀開帳篷走了進來。
蕭清乾揮手,身後的一行士兵,將阮浮生團團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