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太醫雲集緋煙寢宮,蕭鈺也陪著。
「快替我家娘娘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紅袖焦急,推著太醫往殿內走。
殿內,緋煙窩在皇上懷里,嬌聲啼哭。
一眾太醫不知所措,這緋煙娘娘不給看臉,他們無從診斷啊。
「煙兒莫哭,讓太醫替你瞧瞧。」
蕭鈺拍著懷中的美嬌娘,放下架子,寵溺地哄著。
緋煙這才嬌滴滴地抹著眼淚,從蕭鈺懷里坐了起來。
她嬌美的臉蛋上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
太醫院令親自懸絲診脈,匆忙看了兩眼緋煙的臉蛋,詢問一句︰「緋煙娘娘可有接觸什麼過什麼平日里不接觸的東西?」
「何意?」
蕭鈺追問。
「回皇上,緋煙娘娘沒什麼大礙,只是踫了不該踫的東西,起了疹子。熱敷一日,飲食清淡,便可痊愈。」
太醫院令照實作答。
「該不會是那琉璃杯吧。娘娘今日就踫了皇後娘娘拖珩王妃送來得琉璃杯子。」
紅袖搶先作答,一本正經地分析。
「可有此事?」
蕭鈺皺眉,望著緋煙詢問。
「這麼說起來,的確是有此事,起初以為是被蚊子咬了,倒也沒主意,如此想來,恐怕的確是那琉璃杯子有問題。皇上可要替緋煙做主。緋煙剛入宮,人生地不熟,除了皇上可是無所依靠了。」
緋煙回想,疹子起初只生在手上,後來就蔓延到了全身。
她冷嗤,她不去招惹皇後,皇後竟然想毀了她的容顏,最毒婦人心。
「翟公公,召見皇後娘娘和珩王妃。」
蕭鈺不悅,他最討厭後宮的女人斗心眼,平日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起手段了,至他與何地!
緋煙聞言,勾人的桃花眸子里氤氳著恨意。
南宮菱招惹她,她也不是吃素的,誰得寵,誰就是這後宮之主。
太醫院只留下了一個年輕的小太醫在殿內配藥,其余的太醫退下了。
沒過多久,南宮菱和阮洛月便一前一後到了。
南宮菱瞥了一眼緋煙滿臉的疹子,暗自憋著笑,端坐在皇上旁側的椅子上,優雅端莊地問上一句︰「不知皇上召見是為何事?」
「朕問你,你可有送送煙兒一對琉璃杯子?」
蕭鈺正襟危坐,懷里摟著緋煙,冷著一張不高興的臉。
南宮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不光是認了,還疑惑地追問︰「本宮尋思著皇上與緋煙妹妹飲酒作樂,定然用得上,就送了。可是有什麼問題?」
緋煙聞言,哭得更烈了,弱小無助地鑽進皇上懷里,哽咽地哭訴︰「皇後姐姐,煙兒素來敬重您,您為什麼要給煙兒下毒,害得煙兒毀了容顏。」
南宮菱不屑一瞟,絲毫沒把緋煙放在眼里,鎮定自若地坐著,把玩著腕間的玉鐲。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身為後宮之主,竟然玩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蕭鈺暴怒,揮手將桌子上的琉璃杯碎片摔倒了南宮菱腳邊。
「皇上,妾身可沒有做過。緋煙妹妹可不要血口噴人。」
南宮菱笑盈盈地望著小鳥依人的緋煙,唇角一抹譏誚。
那張臉倒是精彩了,跟麻子似地。
「方才太醫可在琉璃杯子上檢查出了有毒物質,姐姐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緋煙冷哼,她可是有十足的證據。
南宮菱這妒婦就是嫉恨她年輕貌美,備受皇帝寵愛。
「琉璃杯子有毒,也不能證明是本宮動得手腳,緋煙妹妹可別忘了,但凡接觸到了琉璃杯子的人都可能動手腳。」
南宮菱依舊是風輕雲淡,沒有絲毫慌亂。
緋煙一時哽住了,不甘心地攥緊了拳頭。
這話鋒一轉,矛頭直接對準了阮洛月。她是猝不及防地僵住了,這也能躺槍?
那琉璃杯子,她可是原封不動地送到了緋煙手上,中途是一點手腳都沒動。
阮洛月邪邪地上揚了唇角,余光瞟著得意洋洋的南宮菱,虛情假意地帶她去國庫,看來老妖婆從入宮起就開始算計她了,將自己獨善其身。
「如若不是皇後姐姐,那就是只能是珩王妃了。回想起來,珩王妃那日行為特別奇怪,莫名其妙地跟妾身說什麼別得意,小心點。」
緋煙梨花帶雨地抽泣,不忘把罪責推到阮洛月身上。
她也不傻,已經看破了皇後的計謀。
她滿身起紅疹,阮洛月被懷疑,皇後這老女人當真是一石二鳥。
不過阮洛月她要討厭極了,逮不住皇後這個老女人,拉阮洛月下水也可解了她心頭之恨。
「阮洛月,你可有什麼解釋?」
蕭鈺當即龍顏大怒,英挺的劍眉皺著,氣勢赫人。
「回父皇,沒有。」
阮洛月低頭,她現在是百口莫辯,老妖婆有意設計她,緋煙是順水推舟。
這倆人聯起手來,她基本不用掙扎,只能默默挨罰。
唯獨想不明白,這毒藥是什麼時候下的。
「珩王妃行為不端,不罰不足以平民憤。杖打三十,送入教坊學習禮儀,以儆效尤!」
蕭鈺當即下了口諭。
一左一右兩侍衛,將阮洛月帶出了宮殿,按在了長凳上,執行杖刑。
南宮菱安靜地坐在殿內旁觀,而緋煙依舊半窩在皇上懷里,冷眼睨著院中。
「行刑!」
翟公公一聲令下,棍杖從高高的地方落了下來。
阮洛月屏著一口氣,抱緊了長凳,待會兒一定超疼,她都听到了杖風在叫囂了。
「住手!」
蕭溫珩快步進來,鳳眸陰翳,周身溢出的寒氣令人生栗,不由地听了他的命令。
他伸手將待宰的小羊羔從長凳上拎起來,護在身前。
「珩兒,你這是做什麼?月兒傷了緋煙妹妹,該是受罰。」
南宮菱不悅,瞪了蕭溫珩一眼,示意他退下。
可顯然是被無視了。
蕭溫珩非但沒听,眼神愈加地冷冽,直視著蕭鈺。
「人是本王慣壞的,阮阮想做什麼,本王都依她,切莫不說只是傷了人,她若殺了人,誰也不能踫她。」
他態度強硬,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阮洛月當時就懵了,她家病美人一向以柔弱不能自理示人,從來不出風頭,現在突然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