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屋子里幾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尤其是唐依，幾乎把生氣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姜天明剛進公司不久，還不太清楚其中內幕，可其余人卻是無比了然。
因為唐依在單飛之前的公司便是天方，也就是俗稱的老東家。
從老東家出來，唐依雖然解月兌了，但也得罪了一些人，畢竟這麼一顆搖錢樹跑了，換做是誰都不會開心的，偶爾使點絆子也正常。
至于那個任森，姜天明倒是有所耳聞，這兩年冒出來的小鮮肉一個，從棒子國那邊回來的，走的是偶像派路線，看著獨特的娘派路線居然收獲了不少的粉絲，也算得上流量小生吧，出演過兩部電視劇，雖然質量一般，奈何粉絲買賬，畢竟那些粉絲也不是真的去看劇的。
總體而言，實力一般，炒作佔了大頭的花架子一個，姜天明還沒放在眼里。
「加大宣傳力度，天方既然不給面子，想要打擂我們就跟他們打，這一仗，嘉行必須得拿下來！」
唐依很快恢復冷靜，沉聲下令道。
姜天明是她想要打造成嘉行門面的人，為此她不惜給了那麼優厚的條件，投入了那麼多精力，怎麼可能會為之退縮？
莫說是天方，即便整個圈子擋在前面，今天也不能服軟，因為這已經不是姜天明一個人的事情了，更是關乎著嘉行的臉面。
今天慫了，以後在圈子里也就別混了。
哪怕最後遺憾輸了，起碼也輸得有骨氣。
更何況，她清楚知道姜天明這張專輯的質量有多高，說是傳世經典都不為過，她不認為天方能有那麼大能量，讓所有听眾都蒙上耳朵。
這個世上，清醒的人還是佔大多數的。
工作人員點頭，匆匆下去安排了。
「天明，今天你沒事就呆公司吧，也好時刻知曉成績，也放輕松一些，我有信心讓你取勝。」
姜天明聞之一笑，點點頭沒說什麼。
壓力嗎？
很抱歉，他還真沒感覺到。
前世成功的例子擺在那呢，只要公眾有那麼一點基本的判斷力，這都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爭’，又怎麼可能會有壓力？
不過看唐依她們這麼有干勁，姜天明也不好開口打擊她們的積極性，留在公司見證一下我沒啥的。
自顧自走到一旁坐下，姜天明取出手機，想了想還是在社交軟件上公布一下。
唐依這個老板都這麼努力了，自己作為一個員工，哪怕再有信心，也不好太過咸魚，幫著添把柴還是很簡單的。
幾個月過去，姜天明現在的微博粉絲已經上千萬，專輯發布的消息剛一發出，評論就蜂擁而來。
「嘖嘖嘖，黑狗終于想起自己的賬號密碼了。」
「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好久之前就听說要出專輯，總算是出來了。」
「哈哈哈，某些人還在刷微博，而聰明的人已經買到了，正在听歌，不吹不黑，黑狗yyds！」
「樓上加一，曾經的你太特麼經典了，單曲循環第三遍中。」
「為什麼我覺得每一首都是經典，不過我個人最喜歡《狼》，嗷嗚嗷嗚嗷嗚~~~」
「《斷橋殘雪》不香嗎，這首才是最好听的好不好？」
「胡說，《大魚》排名第一，不解釋反駁。」
「隨便你們怎麼吹，我永遠頂《追夢赤子心》。」
「……」
一群網友聊著聊著樓就歪了，漸漸分成了一個個陣營，有的覺得大魚更好，有的覺得狼更豪邁，每一首都有一批人在下面狂頂，讓那些還沒來得及買到專輯的人越看越心癢。
好想加入進去討論啊！
不行，必須早點買專輯去。
現在就去！
這無疑是個好現象，也證明了姜天明的想法，每一首都是精品，只需要人傳人，其實都不用嘉行多麼用力宣傳，金子自然會發光。
已經有大批樂評人開始整理稿子，激情澎湃的準備開吹。
在某座大城市的某個地下工作室中，十來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電腦前，听著音響中傳出的歌聲，一個個臉色無比尷尬。
「老大，這黑狗的歌，不是我說，是真的牛批啊，咱們真要黑他？從哪里下手？」一個眼鏡男哭笑不得的發問，也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正中央的寸頭男也覺得頭疼，可是沒法啊，作為專業水軍，收錢干活，沒得黑也得黑啊。
「不管了，睜眼說瞎話就行，反正我們干自己的活，別人信不信關我們啥事？」
說完一席話，當即落座電腦前，打開論壇開始用勁抹黑，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用詞。
無奈之下，只能發文……
「哼，這就是黑狗的實力嗎，可真夠搞笑的呢，我才听了三遍就發現了不下二十處問題，和任森的新專輯根本比不了好不好？求求了，放過我的耳朵吧。」
說了半天，全是模稜兩可的話。
可饒是如此，帖子一發出，依舊有大批的人涌了進來。
「樓主牛批啊，這個社會就需要你這種敢于與潮流逆行的人，雖然這樣的人下場一般都不會太好？」
「鑒定完畢，腦殘一個，二十多處問題，來來來，你指出來我看看，作為一個專業樂評人，我可以實名與你辯論。」
「樓主也不容易，大家理解理解，對了，弱弱問一句，樓主你們那還缺人嗎，掙錢帶我一個啊，八年鍵盤俠，保證效率高！」
「……」
帖子下面的回復男子看到了，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正如他說的，自己只做自己的事，至于網友如何反饋，那就與他無關了，反正他是行動了，沒懟贏網友，雇主也無話可說。
同樣的例子數不勝數，發生在各個小工作室中。
但結果都相差無幾，光明正大的指鹿為馬，依舊跟著符合的，不是水軍就是那任森的腦殘粉。
事實也證明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眼楮還是雪亮的，耳朵還是通透的，知道兩張專輯孰優孰劣。
這還只是普通大眾，圈子內的人更是驚訝。
他們很清楚，如今中午都還不到，買到專輯的只是小部分人，可已經有這樣的輿論了，可見姜天明這張專輯的質量之高。
好奇之下，很多人也買了兩人的專輯來親自對比听一遍。
然後……
先听任森專輯的那些人還好，只覺得後者更加優秀。
可先听了《wei》的那些人就很難受了，听了《wei》，再听任森的《光》，那場面，簡直就像吃了美食再吃一口屎一樣難受。
惡心壞了！
一個個全都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包。
孰優孰劣已經不用多說。
冷靜過後，他們就有些佩服天方了。
可真是夠有勇氣的啊，這麼大的差距擺在那里，居然還敢找水軍洗地？
這臉……
嘖嘖，打得可真響亮！
服了，就這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挨打勇氣，就不是常人能夠具備的。
殊不知，此時的天方也是一片壓抑。
一間辦公室中，天方的副總經理張昌炳臉色陰沉的坐在那里，面前站著一個有些娘炮的粉面小生和一個大月復便便的中年男子。
粉面小生不必多說，自然就是任森本森了。
另外那個大月復便便的則是天方負責公關輿論宣傳等這一面的常威。
「常威！說說，誰讓你這麼搞的，你是豬腦子嗎？請水軍前都不會看看質量的？現在好了，我們天方臉都丟干淨了！」
乓乓乓！
張昌炳把辦公桌拍得叮當響，大發雷霆。
打壓嘉行沒毛病，請水軍也沒毛病，這些都是正常操作。
可那也是建立在兩張專輯質量差距不是很大的情況下啊。
而眼下……
天方的這一通操作，就好像在外面5g已經普遍的時候，高調告訴世人他們研究出了3g手機，是絕對的世界頂尖技術，還把別人一通抹黑。
這騷操作，只能算，有小丑。
臉面丟盡了，還被大老板電話里一通罵，張昌炳能心平氣和才怪。
「張總，對不起，水軍是昨晚提前就說好的了，我也不知道嘉行那邊憋了個這麼大招出來啊。」
常威也很委屈，心想昨晚跟你匯報時你可不是這個樣子，還夸我有遠見呢。
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敢說，飯碗還是要的。
而且他說的也是實話，所有的一切都沒問題，問題就出在姜天明的專輯上，鬼知道他能拿出這麼一張經典專輯來。
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你是豬嗎？今天听到人家的歌不會打電話取消了水軍？」
「張……張總，我們也是剛才才听到的啊，而且我已經聯絡了那些水軍工作室，除了已經干了活的，剩下的我已經取消了……」
張昌炳︰「……」
去你 媽的！
（╯‵□′）╯ ┴─┴
有氣沒處發，哼哧哼哧的快郁悶死了。
而作為這次輿論中心的另一個當事人任森，從頭至尾就好像一個透明人一樣，一個字都沒說過，像是服務員一樣站了半天，毫無存在感可言。
他知道自己位置，雖然在公眾眼里，他是流量小生，可實際上，也只是人家的工具人而已。
這次發專輯，也是面前這兩人想要借機打壓嘉行才特意趕到一塊的。
他沒有權利拒絕，只能被動接受。
要說不甘，那肯定是有的，可那又如何，這就是自己選的路啊。
更何況，听了姜天明的《wei》，哪怕嘴上不承認，心里也不得不服氣。
這家伙，確實是個人才，輸得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