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怎麼在這?」莫楚楚有些心虛的問道。
「出來辦點事。」周雲面色淡然的說道。
「哦。」莫楚楚乖乖坐到馬車一角，盯著自己的衣角不再出聲。
二人不再說話，沉默的馬車行駛在回去的路上，莫楚楚覺得有些尷尬，馬車里安靜的似乎只能听見自己的心跳。
「周大人?」莫楚楚小心翼翼的鼓起勇氣說道︰「回去後，您會放了綠芙的是嗎?」
「為何要放?」周雲問道。
「周公子的事真的與綠芙無關。」莫楚楚忙說道︰「綠芙不敢害周公子的。」
「那又如何?」周雲凝視著莫楚楚說道。
「那…那你們錦衣衛作為這麼重要的權力部門，不能搞冤假錯案啊！」莫楚楚忍不住說道。
「綠芙雖然是一個青樓女子，但總不能那丞相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大家都想犧牲了她來換一個安寧，可……她是條活生生的命啊。」
周雲仔細地打量著莫楚楚，這女子從自己第一次見她，就展現出了不合常理的善良，實在讓人費解。
周雲從不相信有無緣無故的善良，這女子若是裝的，這費勁心思的偽裝目的是什麼呢?
「周大人，楚楚拜托您了，綠芙真的什麼也沒做，她很怕吳公子，怎麼敢害他，求您放綠芙一命吧。」莫楚楚跪下說道。
莫楚楚為綠芙求情，一方面是實在不忍無辜的人被冤枉。
另一方面吳公子瘋的很大一部分因素是自己進入他記憶中篡改了記憶，所以若是綠芙承擔了罪責，莫楚楚也是良心不安。
「怕吳公子?那你怕我嗎?」周雲忽然問道。
「怕……」莫楚楚猶豫的說道︰「也不怕，因為楚楚知道周大人與旁人不同，雖然人人都叫你活閻王，但其實您不是壞人。」
「是嗎?」周雲冷笑了一下︰「為何?」
「您之前在吳夫人大鬧的時候，從旁保護了楚楚和綠芙，後又照顧生病的楚楚，剛剛還將楚楚從那道士的手里救下，說明您不是壞人。」莫楚楚睜著大眼楮看著周雲說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的目的是什麼?」周雲看著莫楚楚，冷冷的問道。
莫楚楚心里一緊，難道自己說錯什麼了。
「我……我是莫楚楚啊，目的?什麼目的?目的就是想讓您放了綠芙?」莫楚楚連忙說道。
「小骨，他不會發現我們的秘密了吧?」莫楚楚擔心的悄聲問道。
「不可能吧……」小骨猶豫的說道。
周雲思索著看著莫楚楚許久，忽然朝外說道︰「陳涵，去地牢。」
「是。」
……
馬車停在了錦衣衛衙門的後門，進了門轉左，儼然是一個戒備森嚴的地牢。
莫楚楚站在地牢門前，感受著從里面發出的陰森森的氣息，忽然覺得腿有點軟。
周雲走了幾步，見莫楚楚沒跟上，一伸手將她拉了進去。
莫楚楚只得緊緊跟著周雲進了地牢，低著頭超前走。
地牢里黑漆漆的，狹窄的走道兩旁有許多門，門都是用鐵皮封死的，只留有一個透氣的縫，從那里能听犯人們的喊聲，聞到酸臭腐爛的血的氣味。
這一切都讓莫楚楚覺得很不安。
「這地方每個犯人都煞氣很重，倒是一個做任務的好地方。」小骨忍不住說道。
「他不會想把我關在這里吧?」莫楚楚心神不安的悄聲說道。
周雲帶著莫楚楚進了走廊盡頭的一間房，房間里掛著各種刑具，看起來像是審訊的地方。
「把綠芙帶過來。」周雲說道。
「是」
不久，就有人拉著穿著囚服滿臉驚恐的綠芙走了進來。
「楚楚！」綠芙看到站在周雲身後的莫楚楚，連忙想要跑過去，卻被錦衣衛攔住。
綠芙哭著說道︰「楚楚救我！」
「周大人，綠芙她…」莫楚楚于心不忍想要說話。
周雲瞪了她一眼，那眼神透著凶狠和冷漠，讓莫楚楚不敢再說話，也讓綠芙失去了向莫楚楚求救的信心。
「你就是害了吳龍的女子?」周雲冷漠的問道。
「不是，我沒有害吳公子，我是冤枉的。」綠芙忙說道。
「老老實實將那日的經過說來。」周雲說著撇了一眼身邊的錦衣衛。
那錦衣衛見此，熟練的舉起身旁燒紅的鐵鉗晃了晃。
綠芙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說」那錦衣衛威脅道。
「是……是，那日吳公子請宴，後來喝醉了，然後薛媽媽讓我帶他去休息，我扶他上樓休息，然後……然後我便也睡著了，第二日醒來時他就瘋了。」綠芙戰戰兢兢的說道「然後他就喊著那妍兒玉兒的名字跑到了二樓，從上面跳了下午。」
「當夜可發生過其他奇怪的事情?」周雲問道。
「沒……沒有。」綠芙回憶道。
「你很怕那吳龍?是否對他早有積怨?」周雲眯著眼楮問道。
「沒有，沒有，我與他沒有積怨，我怕他，可…不敢怨他。」綠芙連忙擺手。
「那花月閣里還有誰對他有怨恨?」周雲循循善誘。
「怨恨?」綠芙想了一想，猛然抬頭看向莫楚楚︰「她，她對吳公子有怨恨。」
「她?」周雲看了一眼莫楚楚，問道︰「她為何怨恨吳公子?」
「這……」綠芙有些猶豫。
莫楚楚幫了自己幾次，若是說了她出來，豈不是恩將仇報。
周雲使了個眼色，那錦衣衛拿著火炭朝綠芙走去，舉在綠芙的臉旁說道︰「想清楚了再說。」
「我說，我說。」綠芙嚇得花容失色，忙說道︰「吳公子與莫楚楚有過節，那日吳公垂漣莫楚楚花魁的名號，非要我將莫楚楚騙出來，後來吳公子與莫楚楚單獨關在一間客房里許久。」
周雲皺起了眉頭。
「我本想這事成了，可不知莫楚楚做了什麼手腳，吳公子居然犯了舊疾，竟然被抬了回府。這事很多人都知道，莫楚楚定然是因此懷恨在心，才想方設法害了吳公子。」綠芙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說道。
「莫楚楚，你有什麼話要說?」周雲冷冷的問道。
「我問心無愧，無需解釋。」莫楚楚鑒定的說道。
「咱們問心有愧，這吳公子就是咱們害瘋的。」小骨嘆氣道︰「楚楚，可不敢說漏嘴。」
「他害死粉兒，罪有應得，我還是問心無愧。」莫楚楚小聲回答小骨。
「……」
「周大人，就是她，就是她害死的吳龍！」綠芙喊道︰「求您明察秋毫，還綠芙一個清白。」
莫楚楚心里有些涼，明明自己剛剛還在為這綠芙求情，如今轉眼卻被她攀咬著不放。
「帶走。」周雲揮了揮手說道。
錦衣衛上前將綠芙拉走，繼續關起來。
「不是應該放我走嗎?」綠芙驚訝的喊道︰「周大人，既然事實已經清楚，害人的就是莫楚楚，不是我，趕快把她抓進來，放我走吧！」
听著綠芙漸行漸遠的聲音，周雲的臉上浮現出了嘲笑的笑容。
「莫楚楚，如今你還要救綠芙?還覺得我不是壞人嗎?」周雲嘲弄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