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敬茶

沈曉妝睜開了眼。

頭上的帳頂有些眼熟,沈曉妝盯了一會,一時間沒想起來是在哪見過這幅花樣。

石榴花的紋樣,嗯,多是新婚的人家會定的樣式,沈曉妝這一年多畫過不少這種,辦婚事嘛,出手都大方,做這個掙得多,沈曉妝喜歡。

沈曉妝撐著身子半坐起來,一動就覺得身上酸痛的很,吶就跟她昨兒爬了好幾趟山路一樣。

記憶緩緩歸位,沈曉妝想起來這是哪了。

嗯,這是襄國公府,她昨兒已經嫁人了,嫁給了謝寒。

謝寒那個禽獸!

身邊的床是空著的,用手模過去是涼的,顯然睡在這里的人早早的就起身了。

沈曉妝憤憤地錘了下床,昨兒夜里謝寒足足折騰到後半夜,沈曉妝覺得自己腰都要折了謝寒也不肯停下來。

他娘的,跟發情了的公貓一樣!

約莫是察覺到帳子里面有動靜,外面的丫鬟試探著問了一句︰「姑娘可是醒了嗎?」

沈曉妝費力地抬臂把帳子掀開一條縫,外面的日光透進來,晃得沈曉妝睜不開眼楮。

金條幾個見沈曉妝醒了,便都忙碌了起來,準備給沈曉妝洗漱的,幫沈曉妝拿衣裳的,過來鋪床的,大家各司其職,打理的井井有條。

沈曉妝見了這幅樣子心情略舒暢了些,朱娘子的教導還是有用的,瞧這幾個貼心的小丫鬟,把她照顧的舒舒服服的。

如果不是身體上的不適,沈曉妝心情可能會更舒暢一些。

早上還得去敬茶,沈曉妝起的不算晚,她惦記著這事,不用丫鬟喊也起身了,不多時就把自己收拾好。

銅鏡里的少女把發絲盡數盤起,挽成一個高高的發髻,上面斜著插了三支瓖紅寶的素簪,另一側只簪了一支絹花。

雖然首飾不多,但勝在顏色鮮艷,配沈曉妝身上的這件大紅灑金立領長衫。

瞧著就是個漂亮的新婦。

沈曉妝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行頭,都收拾好了,就可以去給襄國公夫婦敬茶了。

沈曉妝邁步就要往外走,金條一臉欲言又止地拉住了沈曉妝。

沈曉妝疑惑地看向金條,「你拉著我干什麼?」

不等金條說話,沈曉妝恍然大悟,「哦,朱娘子是不是跟你說今早上要給我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用,嫂子和母親都是很和善的人,不會像旁人家那樣為了立規矩就餓著新婦的。」

沈曉妝說完就要往外走,誰料金條還是沒松手,沈曉妝皺著眉看著自己被金條攥出了一點褶皺的衣袖,臉上的意思很明確。

你要是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就要生氣了。

金條狠狠心,說道︰「姑娘,您不等二公子回來之後一起去啊?」

沈曉妝一愣,對哦,她好像是得和謝寒一起去敬茶請安。

可是謝寒人呢?

沈曉妝這話還沒問出口,謝寒就從門外走了進來,沈曉妝眯著眼楮打量了謝寒一番,冷哼了一聲越過他去往外走。

謝寒的目光隨著一身艷紅的少女移動,沈曉妝今兒穿的那件立領長衫,把修長的脖頸遮的嚴嚴實實的。

那上面還有謝寒留的印子,叫這衣領一遮,全都瞧不見了。

女兒家的衣裳還真是有意思,謝寒模了模下巴,追了上去。

謝寒身高腿長的,很快就攆上了走在前面的沈曉妝,和沈曉妝並肩而行。

沈曉妝用余光瞥了一眼謝寒,卻不想和謝寒說話,氣鼓鼓地往前走。

本來心情挺好的,見到謝寒之後再好的心情也不見了。

謝寒走的不急不緩的,抬手勾住沈曉妝的衣領,沈曉妝被他一拽,她這立領的衣裳領口本就窄小,頓時被勒的咳了起來。

謝寒尷尬地收回手,他倒不是故意的,只是他與軍營里的大老粗混習慣了,一時間沒能收住力氣,忘了對沈曉妝這種嬌滴滴的小姑娘是要小心再小心的。

想來昨晚上沈曉妝最後破口大罵的那幾句謝寒都沒放在心上。

沈曉妝惡狠狠地瞪了謝寒一眼,「你干什麼?」

話問出口沈曉妝自己都一愣,好像這兩日沈曉妝和謝寒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干什麼」。

但是沈曉妝是真搞不懂謝寒是要做什麼。

這人想一出是一出,做事毫無章法,沈曉妝只盼著謝寒趕緊滾回甘州去,可別在國公府里面礙她的眼了,要不然沈曉妝不保證自己會成為整個西楚剛成親就回娘家住的新婦。

謝寒本想逗弄沈曉妝一下,問她走的那樣快找的著路嗎,可見沈曉妝這幅模樣,謝寒這話是說不出口了,模了模鼻子,說︰「沒什麼。」

沈曉妝朝著謝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提著裙子轉身走了。

謝寒在後面默默地跟著。

沈曉妝本來對謝寒的感觀就不大好,成婚之後更是對謝寒沒什麼好印象,孟氏和杜江芙也都知道這小夫妻倆是強買強賣成的親,沈曉妝也不用在旁人面前裝相了,總不可能從襄國公府傳出去她和謝寒不和的消息吧。

沈曉妝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和謝寒冷戰。

襄國公府人口簡單,算上沈曉妝一共才六個主子,襄國公夫婦和謝寒夫婦都是早早的就等著沈曉妝到了,見到沈曉妝之後就連襄國公的臉上都難得出現了些笑意。

至于謝寒?

那不重要。

家里面就這麼幾口人,沈曉妝都不用人介紹,全都是見過的,接過茶盞之後跪在孟氏恭恭敬敬地給孟氏和襄國公敬茶。

無論謝寒是不是個好丈夫,毫無疑問的,孟氏會是個好婆婆,所以沈曉妝這份恭敬也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心實意的。

孟氏喝了茶,馬上就叫人把沈曉妝從地上扶起來,哪怕地上墊了厚厚的蒲團,孟氏還是蹙著眉說︰「膝蓋疼不疼,過會我叫人拿了藥酒來回去你讓丫鬟揉一揉。」

沈曉妝︰

真沒那個必要,她只是簡單地跪了一下,又不是跪了一天。

謝寒在一旁插嘴,「我也跪了,娘你怎麼不給我藥酒。」

不用孟氏說話,襄國公已經一腳踹了過去,「大老爺們要什麼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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