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新‧黃昏隱修會

作者︰白天太白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追源朔本,隱秘門徒超凡儀式的本質,乃是在時間長河中,創造一段絕對空白命運。

並以此為力量之錨!

這段「空白命運」,很難通過改名、更換身份……等常規手段實現。

因為隱秘門徒斬斷的是命運之線,徹底與社會斷絕聯系。

且在此期間,不能沾染新的命運。

即便是更換身份,  也不能和其他人、乃至社會建立聯系。

甚至被智慧生物看到,都是一種對儀式的褻瀆。

因此更換新的身份又有什麼意義?

換言之,隱秘門徒必須得在時間長河中,保持一段時間流域的絕對空白。

既然如此,倒流的時間流域空白,算不算是一種命運空白?

理論上,這完全可行。

只是這個方法,對于大多數超凡者來,等于舍本逐末,  將難度無限拔高。

要知道,這不是野性狩獵僅僅回朔宿主的個人時間支流,它逆轉的是整個時間流域的主流。

至少需要逆轉「儀式所需」的時間主流。

難度之高,無需贅述。

如此高難度的方法,所帶來的唯一優點,大概就是速成。

然而這個方法,對于擁有龐大超凡資源,尤其是巫術‧貝爾托里斯的寧修遠來,堪稱量身定制。

然而思考至此的寧修遠,眼眸深處卻閃過一抹驚疑不定。

太巧了!

巧合得簡直令人發指!

他前腳通過全知之書,獲取巫術‧貝爾托里斯;

後腳該巫術就能用于隱秘門徒的超凡儀式。

如此更遑論,  這兩個東西同時出現在大地神教。

唯一不受外力干涉環節,  似乎就是這兩件東西,  皆是寧修遠親手所選。

然而也正是親手所選,反而更加令人細思極恐。

寧修遠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各種增益狀態加持己身,抽絲剝繭的分析起來。

「如果這是一場陰謀,為了將這兩個超凡物品送到我面前,便犧牲一名舊神,那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而且還是同時送出,這很容易就會引起目標懷疑。」

「如果是我的話,完全有無數種更為隱秘、且代價更小的替代方法。」

「退一步,姑且真有這個人,且無視運營成本,目的就是為了反其道而行之,預判了我的預判。」

「那麼想要做到這一切,舊神的力量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即便是外神,沒有足夠強力干涉命運的權柄,也很難做到。」

「可以,任何一個環節出點紕漏,整個計劃都將毀于一旦。」

「如果這個人真能做到這一點,操控我又有什麼意義?」

寧修遠幽幽吐了一口氣。

「這是不是我神經太敏感了?」

「更何況,巫術貝爾托里斯可以執行隱秘門徒超凡儀式的可能,也僅僅是我不成熟的設想,是否可行,尚未可知。」

「當然,  還有一種可能。」

寧修遠眸中閃過一抹復雜光芒。

「我遭到了強力詛咒或祝福!」

「施術者根本不用指定特定的物品,他只需要確保我能抵達目的地即可。」

「就像我的舊日位格。」

思緒至此,寧修遠以大毅力,強迫自己不要看向「廷達羅斯之城」;

暴君亦在強行平抑著因為激動和恐懼而砰砰跳動的心髒!

「希望我凝聚神性,晉升舊神之位的,廷達羅斯之霸主‧姆西斯哈,絕對算是一位,那麼她對我施加強力祝福,未嘗沒有可能。」

「黎明之神或許也對我施加祝福過!」

「她執掌著厄運權柄,將我的厄運從身邊抽走,留下的自然就是極度幸運。」

想到這,寧修遠 然意識到黎明之神可能會怎麼運用她的厄運了。

出來混,總要還的。

黎明之神抽走他的厄運去哪了?

總不可能自我消化了吧?

因此這份厄運,極有可能在她收網之時,全部還給他寧修遠。

「我不相信善惡有報,因為這不過是羸弱無力之人的自我安慰,但在這個混亂宇宙,一切都是扭曲的、混亂的,安排我的命運,就要承受被我反噬的後果。」

「這是我敏感多疑也好,祝福詛咒也罷,對我來,眼下最正確的選擇,就是默默承受這份惡意,待時而動。」

「與人斗其樂無窮也,與天斗更其樂無窮也!」

「卡拉斯帕尚且敢褻瀆亞弗戈蒙,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寧修遠冷冷一笑,在似狼惡犬的歡送下,悄無聲息離開角時間維度。

再次回到幻夢境的他,瞥一眼魔法大陸左西克,確定諸神沒有搞事之後,隨即為實驗巫術‧貝爾托里斯挑選起合適地點。

或者,他能挑選的地點範圍十分有限。

除了幻夢境,也只有幻夢境。

這里是他的主場,無論出現什麼意外,都是最有可能逃月兌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在挑選合適地點之前,寧修遠操控起剛剛服用的隱秘門徒,切斷一部分命運之線,進入命運隱匿狀態。

因為隱秘門徒超凡儀式尚未執行的緣故,他根本無法發揮出隱秘門徒的全部力量。

不過,哪怕是這一小部分,也足以遮蔽他的一些信息。

譬如,一些佔卜、預言類權柄,想找到他,難度將更高。

進入命運隱匿狀態之後,寧修遠隨機在一片不知名荒野上落下腳步,于錯位時空中,創造一個臨時實驗室。

這是實驗室,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無邊廣場。

以夢境捏塑而出的青石廣場上,拔地而起一座表盤狀的瑪瑙祭壇,從空中俯瞰而去,像極了一座圓鐘!

事實上,這就是一座圓鐘。

亦或者,圓鐘正是時間的具現化、概念化。

寧修遠環繞著瑪瑙祭壇,仔細檢查核對著每一個符號。

同時,將一些取悅和溝通時間之主‧亞弗戈蒙的圓珠和寶石瓖嵌其上。

沒錯,這個瑪瑙祭壇,正是溝通時間之主‧亞弗戈蒙的聖壇!

貝爾托里斯巫術的施術規則,正是對亞弗戈蒙的利用。

這類似「深潛者召喚魔法」,本質上,乃是扭曲和利用了舊日支配者克蘇魯的禱文,令召喚目標指向克蘇魯的卷族深潛者罷了!

同理,寧修遠也需要扭曲亞弗戈蒙的聖壇。

在確定瑪瑙祭壇布置無誤之後,他隨即用「塵土」和「唾沫」,遮蔽掉一些關鍵咒印。

然後從私人收藏中,取出一枚黃金刻度盤,將重疊成霧的多面體無名之霧,懸浮置放于黃金刻度盤上空。

至此,儀式的準備階段完成。

寧修遠最後檢查一遍祭壇之後,隨即用刻度盤指針,刺破右手最深靜脈,讓淳厚的神侍之血,滴落在祭壇上。

當鮮血流過祭壇咒印和寶石之後,一座隱秘無聞蓬勃浩大的法陣,隨之甦醒。

沾染寧修遠之血的指針,彷佛嗅到鮮血的鯊魚,在刻度盤中瘋狂旋轉著,勾連其聖壇的時間力量。

站在祭壇之央的寧修遠,臉色微變。

以他野性狩獵目光看去,這座祭壇彷佛掘開了時間長河的堤岸,令時間河水瘋狂倒灌。

巨大的水壓,在咒印的集合下,涌入黃金刻度盤,射入無名之霧之中。

「嗡」

令靈魂崩解的顫音,從無名之霧上傳來。

多面體無名之霧運動速度越來越劇烈,在寧修遠緊張觀察中轟然爆炸,在時間長河之外的虛無中,撐開一座獨立于時間長河之外的時間暫停空間。

「卡察」

與此同時,瑪瑙祭壇再也承受不住時間河水的倒灌,在不可名狀的顫抖中,撕裂,崩塌。

儀式失敗了?

寧修遠臉色驟變。

他下意識看向無名之霧,卻驚訝發現無名之霧所構成的時間暫停空間,依舊存在。

一種若有若無的聯系,更是從他靈魂深處滋生而出。

細細感悟中,從無名之霧中傳遞而來的信息,令寧修遠心蕩神搖。

「」

寧修遠深深吸了一口氣,奇跡師對規則和命運的洞察,令他敏銳的從支離破碎的信息中,推演出了真相。

「我猜得果然沒錯,無名之霧的位格足以替換‘阿撒托斯‧血脈惡魔’祭品。」

「不過,無名之霧的位格太高了,以至于本該臨時存在的空間,成了一個永久空間。」

「也不知道,這是福是禍?」

寧修遠有些喜憂參半。

好處暫時未知;

壞處已經提前知曉,那就是他永久喪失了一份無名之霧。

話,他還打算嘗試容納這份「無名之霧」,提升他的位格,獲取一些優先權。

曾以凡人之軀,竊取舊日位格的他,深知位格這看不見模不著的東西,究竟是一筆何等龐大的財富!

現在好了,計劃直接落空。

寧修遠搖了搖頭,心神一動,身影隨即消失不見,遁入無名之霧。

……

這是一座彌漫著灰色迷霧的世界!

不!

灰色,也僅僅是靈魂的認知。

準確的,這是一片時間迷霧,一片無法凝聚成連續體時間長河的時間迷霧。

因此這里的時間是暫停的、相對不存在的、獨立于時間長河之外的。

直到一道黑發黑童身影的出現,觸發了迷霧的凝固。

于是迷霧凝成水珠,在這道黑發黑童身影的腳下,匯聚成一條潺潺溪流。

時間終于開始流淌。

寧修遠環顧著這座世界,感覺到一股異樣的熟悉感。

黃昏隱修會!

是了,這里像極了黃昏隱修會。

心隨意動間,他腳下潺潺溪流,倏然上浮,延展,凝為匹練,化為一張長桌。

這熟悉的一幕,令寧修遠嘴角翹起。

「我這看似是復刻,實則更勝一籌!」

「如果我沒猜錯,黃昏之主所建立的黃昏隱修會,乃是利用無名之霧,截取一段時間長河,創造一個臨時的、不被外界窺覬的、時間暫停空間。」

「而我所利用的乃是個人時間支流,完全獨立于時間長河之外,更加具有隱蔽性,而無法察覺。」

「最重要的是,這個空間融入了我的鮮血和靈魂,可以,完全受我支配。」

「一個隱秘而獨立的秘密堡壘啊!」

「以後休息實驗的地方有了,再也不用像老鼠一樣,四處打洞,隨機落腳。」

寧修遠感嘆著,幻化出一張高背椅,一跌坐其中,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

一種難言的舒適感,令他昏昏欲睡。

「唔!」

寧修遠渾身一抖,彷佛踩空懸崖般,渾身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這是?

寧修遠警惕的檢查周身,許久,才自嘲的搖了搖頭。

長期的緊繃生活,令他的理性警惕著他意識的模湖剛剛那是理性的提醒呢!

「呼」

寧修遠吐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趴在長桌上,陷入了沉睡。

彷佛回到高中時代,最期待的午休時間。

時間在這一刻喪失了意義。

不知過去多久,他身軀微微一動,睜開雙眸。

蒙著一層睡意的雙眸,掃視著這座彷佛亙古不變的灰色世界,一種無法言喻的舒坦從靈魂深處滋生。

「以無名之霧換取一個秘密堡壘,這個交易在未來也許是最大失誤,但對于眼下的我來,無疑是最好的交易。」

寧修遠站了起來,毫無形象的舒了一個懶腰。

只覺得這一刻,精神抖擻。

壓抑、緊張、沮喪、孤獨、迷茫、恐懼、憎恨……等等生活所累加的種種負面情緒,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這一刻,寧修遠感覺六感都敏銳了不少。

從他踏入這個混亂宇宙開始,他幾乎鮮有絕對放松之時。

從最初初入弗朗西斯的驚恐和彷徨;

到好容易適應下來,卻穿越至地球的驚愕;

再到發現超凡世界的駭然。

他幾乎一刻不停地狂奔在路上。

如果他最初的奮斗目標是返回家鄉的話;

那麼他現在的目標,已經被降低到了最基本的「生存」!

是的,就是生存!

從他察覺到命運遭到干涉,猜測到是黎明之神的陰謀之後,他就始終處于一種擔驚受怕的誠惶誠恐之中。

他拼命攫取資源,讓自己變得更冷酷,更加不近人情的根本原因,就是為了抵抗那未知恐怖。

沒有人憐憫過他的命運,那麼他又何必垂憐他人?

他只是想活下去!

「按照貝爾托里斯巫術的流程,下一步應該是以伏行之混沌名義,以這座時間暫停空間為支點,撬動夏克薩諾斯的力量,逆轉時空。」

「可是,此舉若是毀了這里怎麼辦?」

看著眼前的完美空間,寧修遠頓時有些糾結起來。

「要不先試試尋找一個具有阿撒托斯血脈的惡魔?」

想到這,寧修遠下意識想到了舊日支配者‧阿撒托斯之種‧加達蒙。

即便不能獻祭她,借點血脈總行吧?

正當寧修遠思考這個計劃可行性時,一道迥異之極的祈禱聲,驀然在他耳畔響起。

「萬物之源‧阿撒托斯的孕育;」

「門之鑰‧猶格‧索托斯之母親;」

「偉大之不可言及者,禰時間的仰慕者,渴望禰的垂憐。」

這是?

寧修遠豁然瞪大眼楮。

這是……黃昏隱修會的進入禱詞?!

難不成……難不成……一個荒謬至極的念頭,從寧修遠心中滋生,

他下意識循著祈禱聲,將舊日視野投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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