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君家老爺子

君衍不喜歡被人打擾,君家的人雖然都住在一座山上,其實,也並非真正住在一起。

江雲歌本來還在想,君家那麼多人,自己肯定會有機會慢慢接觸。她是否可以借此時機,試探著打听古玉的事。

可誰知道,一堆又一堆賀禮送來,卻沒有看到人。

吳叔解釋︰「三少喜靜,平時就不愛被打擾,現在要靜養,其他人更是不會打擾。就連夫人老爺,也不會經常過來。少女乃女乃,這些東西……」

「你看著整理好吧!我剛來,對這里還不熟悉,也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看著滿屋子的禮物,雲歌算是明白了,看來,君家這些人之間,親情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淡薄。如果平時沒有人來,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出入更自由了?

她正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抽時間出去見見朋友。

師父和師兄弟們都在京都,她既然來了,理當露面。

君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突然出聲,嚇了雲歌一跳。

她猛地站起來,看著那張冷冰冰的面具。面具下,那雙眼楮里看不出一絲表情,雲歌慶幸,自己並非晚上睡覺時突然看到這個面具,不然,她真有可能被嚇死。

「在想什麼?」

「沒有!收到了很多禮物,只是,我不知道該放在哪,還是讓吳叔整理比較合適。」

君衍點點頭︰「這些事,不需要你做。收拾一下,爺爺要見你。」

本以為可以避免見君家其他人,現在看來,還是躲不過。

雲歌跟在君衍身後上車,車子沿著盤山公路往山頂駛去,不知怎麼,雲歌竟然開始緊張起來,下意識握住了拳頭,手心里有些細汗,她默不作聲,調整好自己的呼吸,猜想著,君家老爺子會是什麼樣的。

君衍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里,突然開口。

「爺爺不過看著嚴肅,你不需要害怕。人是他親自選的,你規矩老實,他自然不會為難你。」

君衍難得主動跟她說這麼多,雲歌詫異地看著君衍,他這是在安撫自己嗎?

「只是見你爺爺嗎?」

「從現在起,那也是你爺爺。至于其他人,不必理會。」

雲歌應了一聲,雖然君衍安撫了她,可她心里還是有些緊張。听他話里的意思,應該還有其他人在。

君家老爺子住在山頂的雲景別墅,相比裕景園的奢華低調,雲景別墅看上去更顯氣派威嚴,給人一種莊重肅穆的感覺。黑色的大鐵門隔絕出兩個世界,君衍一路駕車進去,大門自動打開,兩邊便有綠蔭花叢為他們開路。

住在這樣的環境里,大概整個人都會開心不少。

車停在大門口,立即有佣人上前幫君衍把車停好。雲歌站在大房子面前,猶豫著,沒有上前。

此時,君衍主動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旁輕聲說道︰「別怕!有我在。」

雲歌倒不是怕,只是緊張。可听到他的聲音,剛才還緊張的心,竟然慢慢恢復了平靜。她露出標準的笑,乖巧的站在君衍身邊,扮演著一位合格的妻子。

一路往里走,佣人們見到紛紛恭敬行禮問候,君衍並不理會,直直帶她往里走去。

房子里的陳設,奢華中帶著些許溫馨,稍微緩和了屋子里冰冷的氣氛。

雲歌還未見到其人,就听到一威嚴的聲音,正在客廳里訓話。

「你們幾個,只有老三不曾讓我分心,其他的,沒有一個是讓我省心的。有空,多和老三夫妻倆學著點。哪怕教出來的兒子,也比你們的優秀。」

不知是誰,心中有些不服氣,嘟囔了一句︰「優秀有什麼用,還不是個病秧子,沒幾天活頭。」

雲歌剛好和君衍走進客廳,只听見 當一聲,一個上好的琉璃茶盞,被老爺子摔了個粉碎。整個客廳鴉雀無聲,沉悶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來。

「老大媳婦,你是嫌自己的日子?太舒服了,是嗎?」老爺子聲音威嚴赫赫,不容置疑。一時間,誰都不敢抬頭說話。

君衍牽著雲歌上前,清脆的皮鞋聲打破僵局。

「爺爺,怎麼又生氣了?」他說著,故意在人前咳嗽了兩聲,連說話聲也虛弱了幾分。

雲歌詫異地看了君衍一眼,這……和剛才在車上時,判若兩人。

她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沒有說話。

老爺子看到君衍,臉上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些。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一個個的,說是你的長輩,沒有一個比你省心的。來!過來坐。」

君衍領著雲歌在老爺子身旁落座,頓時,客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雲歌身上,她成了在場的焦點。

被家中長輩審視著,頃刻間,雲歌覺得自己成了貨架上的商品,接下來,大概就是品頭論足了。

老爺子打量著江雲歌,見她打扮素淨,人也規矩,滿意地點點頭。

「不跟爺爺介紹一下嗎?」

「爺爺,這是雲歌。」

江雲歌起身問候,聲音甜美乖巧,在老爺子這里博得了好感。

君老爺子笑著點頭︰「難得,江家養出了個不錯的女兒。君衍看上去,也精神多了。看來,人逢喜事精神爽,給你安排婚禮,是正確的。」

眾人只听聞,之前奄奄一息的君衍,竟在大婚當晚醒了,病情有好轉的跡象。

本來,大家都不相信‘沖喜’這一說法,現在親眼看到,不由稱奇。听說,這位江家大小姐,只不過是江家養在鄉下的女兒,連書都念得不多。這種環境下養出來的人,能有多好。

素來嘴上沒把門的老大媳婦忍不住念叨了一句︰「鄉下丫頭,一眼就能瞧出來。就怕,外人看見,丟君家的臉面。」

白嵐本來就在意此事,這會又被大嫂當眾指出,心里更不是滋味,看向江雲歌的神色也變得復雜起來。

老爺子听見,一記冷眼落在老大媳婦身上。

「你是書香世家出生,也沒少給君家丟臉。」他說著,不滿地看向老大君耀輝︰「你現在,連自己的女人都不會管了,是嗎?要是不想呆在這,沒人會留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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