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場面在各個玩家團體內上演著,此刻大家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接著,隨著論壇的帖子越來越多,麥稈的具體消息終于被爆了出來。
鎮子西部,樹海暴亂!
延麥稈以西橫跨數百公里的森林,整體面積達到約數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一場超大規模的獸潮正在醞釀。
「唉唉,听說了麼,麥稈那邊又出事了,是大事!」
「啥玩意,鬼蜜瓜母又鬧回來了,別想了,咱趕不上。」
「錘子的鬼蜜瓜母,那瓜娃子算球,這次是樹海炸了樹海!就是麥稈西邊那個大森林,哇啦啦一大片那個,比神農架大特麼10倍多的森林地圖,里面怪物要出來了,听說是獸潮。」
「我的天,朝麥稈的?」
「不知道,不過听說樹海附近的小聚集地都遷走了,麥稈護衛隊在大面積設防,防御基建都推到鎮外十多公里那邊了。」
「啊這」
玩家們議論紛紛,情緒無外乎詫異,還有興奮。
《TSA-2︰初生之土》的火爆程度是完全壓過《TSA-1》的,不賴于虛擬技術的變革,最重要的是游戲模式。
古風仙俠玩夠了,那麼最適合當代年輕人的游戲風格是什麼?
槍戰。
《初生之土》完全滿足了這個設定,末世的世界觀設定,外加獨特的西部風和科幻風,瞬間拉起了全民游戲的熱潮,不少懷揣著軍武夢想的大叔們,在了解玩家對《初生之土》的評價後,亦紛紛購買了游戲艙,閑暇之余上線體驗體驗玩槍的感覺。
這種情況在國外也非常多,雖然有的國家並不嚴格管制槍械,但一天到晚扛著巴雷特打耗子著實不過癮,哪有電源里大戰喪尸或者生化怪物帶勁?
海狸就很好的抓住了這一點,把一個超級宏大且完整的世界構築在玩家面前,而且它是亂世,混的怎樣全靠本事。
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後,玩家開始樂此不疲的打怪升級,到處搞裝備換錢買武器,熱鬧得很。
但是漸漸的,玩家們感覺游戲的環境似乎有些單調了,倒不是說廢土生存槍戰打怪無趣,而是日復一日的審美疲勞,讓他們覺得進入了長草期。
這沒辦法,高等裝備爆不出來,精英怪打不過,麥稈太遠了暫時不想去目前這就是大多數玩家的狀態。
現在好了,磨了這麼久終于來事,樹海獸潮暴亂,這絕對算是大戰級別的事件!
「媽耶,那樹海差不多有咱半個省大了,麥稈就那麼點的鎮子,這麼大吃得消嗎?」
「樓上開車,拷走拷走!」
「你不懂,這算是官方給玩家傳遞信號了,麥稈抗擊獸潮這一戰必須是得有玩家參與的,要不然就憑NPC打個錘子?」
「說的沒錯,咱們才是主力,走走走,麥稈組隊!還沒有小隊的抓緊組著,過時不候!」
「帶我一個!」
「我也去我也等等擦,我還沒上車!」
瞬間,東域各處的玩家們似是受到召喚,帶著無比激動的心情向北方的小鎮行進
工廠。
陰,不知何時開始飄著細雨。
天台上,湯慶緩緩起身,略顯無奈的掃了眼天上,一道血流從額頭滑下,滴落在地,到處濺紅。
「明明幾分鐘前還是晴天的啊見鬼,這鐵螃蟹的被動是下雨嗎?」他嘆了口氣,視線回到不遠處的蟹挖掘機身上。
它轟鳴著,猩紅的眼楮盯著湯慶,雨水啪啪落下,打在它的機械軀殼上。
其實這只是短暫的停歇,雙方剛剛已經交戰過一輪,大口徑的黃銅彈殼和巨力砸出的坑洞到處可見,甚至有的部分直接塌掉,透過缺口能見到天台底下的情況。
湯慶喘著粗氣,心情有一點郁悶他確實有些小瞧這個家伙了,就交戰結果而論,湯慶處于相對的劣勢,血條空了一半。
這時候就需要個醫生。
湯慶在想,如果流雲初雪或者老 胡在這就好了,但他又不想讓這倆來,他怕出事。
甚至他不想讓任何人過來,即使他知道一個人的戰斗會極為艱難。
可哪有怎樣?他一個人慣了,湯慶寧願一個人去面對這些,也不想看到有人突兀的死去。
老爺子在這里失去了妻子,上條線的丹尼爾失去了未婚妻,湯慶不想重蹈覆轍,哪怕有任何一絲可能也絕不願意去嘗試。
何況就緣由來說,這本就是老爺子和他兩人的約定,老獵人干不動了,自然是由年輕的獵人動手,早該如此!
湯慶調整好狀態,警惕的看著遠處的機械巨蟹,此刻它的模樣和那年沒有多少差別,渾身上下黑黃相間,巨大的形體仿佛是猛獸一般。
「嘎!嘎!!」
它嘶吼著,停止了這場無意義的休戰,數排管口陡然出現在它的的身後,一道火流從中醞釀而出,赤色破空!
湯慶急忙避過,起身後加速往右側跑去,同時不斷的拉進和蟹挖掘機的距離。
蟹背噴火攻擊的範圍極廣,廣到足以輕松燒穿整個天台,所以蹲伏或者後退沒有意義,必須繞圈跑,拉進距離可以縮短總體路徑,湯慶知道蟹挖掘機的噴火器固定在它背部,只能通過自身轉向來改變攻擊角度。
很快,湯慶逼近蟹挖掘機,熾熱的火流烤的他臉色發紅,他極速越過,抽出戰刀砍在了蟹腿上!-
77
年月的銹蝕還是有影響的,蟹挖掘機的仿佛似乎要低于當年。
它的機械蟹腿上出現一道口子,但也僅僅是一道,對總體來說擦傷都不算。
湯慶一擊即離,撤出機械臂的攻擊範圍,同時不斷的躲避火流,那束赤色長槍般的烈焰橫空而過,卻堪堪追不上他。
忽然,噴火器的攻擊驟停,蟹挖掘機的身軀發出一陣轟鳴,它猛地一抖,然後八條蟹腿狂奔起來,將整個巨大的身軀當成武器裝向湯慶!
「我擦,豎著走?」後者驚呼,一個蹲伏擦地板側過進攻,順帶在它底下劃了一刀。
不疼不癢的傷害數字跳出,湯慶起身後撤,心想當時並沒見過這種進攻方式,賞金首還能自己學?
不過問題不在這,它撞任它撞。
湯慶要擊殺它,必要的一條是騙光它所有的儲備電能,當然前提得先關掉發電室湯慶一直覺得抽不出身,但現在說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他開始不斷移動,開始調整一次次路徑。
指望蟹挖掘機一次性撞上發電室當然不可能,它就算再機械腦袋也知道那地方是它的命源,所以湯慶要激怒它,並且刻意的去引導。
轟!
嘶吼,沖鋒,人影狼狽閃躲。
轟!
嘶吼,沖鋒閃躲。
重復的一幕不斷出現,蟹挖掘機似乎放棄了原來的戰術,以沖鋒取代,龐大的機械身軀每次移動都能帶起天台的抖顫。
湯慶邊打邊退,蟹挖掘機的沖勢很猛,但速度並不太快,以他的戰場機動完全可以輕易躲開。
但實際上,他知道對方沒有動真格,因為蟹挖掘機每次的沖鋒都能很快剎止,然後更換角度再來。
極速剎車確實容易,但它底下的不是輪子,而是八條腿,剎停也時依靠摩擦抵消慣性和沖力,而非穩定性更好的車體剎閘系統。
湯慶再度側過一次沖鋒,此刻他的心情就像是角斗場上的斗牛士,發瘋的公牛此刻從各種角度頂來,試圖置他于死地。
但雙方都有所保留,這不是湯慶想看到的,西班牙斗牛向來是極其殘酷、亦勇猛的活動,斗牛士和斗牛對立,沒有殺掉斗牛的斗牛士,就沒有走出斗牛場的資格。
要擊殺牛,就必須先引誘它,激怒它。
湯慶深呼口氣,他感覺身體的某個部位正在慢慢沉下,隨著心情一起變得安寧,很快他整個人平靜下來,心如止水。
轟!
蟹挖掘機發起新的沖鋒,很快把兩人的距離拉至一半,湯慶不閃不避,輕緊戰刀。
風勢雜雨,氣流被巨大的機械怪物帶出爆響,它猛地拉起身上的機械臂,朝著眼前的青年橫掃過去!
颯!轟!
機械臂掄空,一塊鏟斗被切割下來,跌落在地上。
湯慶的身形從側面出現,他揮了揮發麻的右手,笑著對蟹挖掘機比劃著︰「你過來啊!」
「嘎,咯咯咯,嘎!!!」
蟹挖掘機內傳出詭異的磨合聲,雖然它听不懂湯慶說的什麼,但大受挑釁,僅僅一個側身就再度發起沖鋒,速度比之前快了三成不止!
轟!
湯慶再度側過,手起刀落,一截劃痕出現在蟹挖掘機的腿部,過快的沖勢加大了切割強度,湯慶能看到蟹腿上冒出的火花。
斗牛士有兩種武器,沒有彎頭的利劍,和有彎頭的利劍。
前者用于攻擊斗牛,激發它的凶性和血性,被刺激的斗牛會不斷的進攻斗牛士,直到力竭而死。
湯慶就在不斷的激怒對方。
從丹尼爾圍殺它的那晚,湯慶知曉了它的作戰模式,也了解了它的思維方式。
所以湯慶知道,它一定會上套,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