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慶收回目光。
講真,他不喜歡鼓油胖子,這家伙戲太多。
不是說笑得很滑的胖子沒有好人,是人都有善惡兩面,只是雙方立場不同,他不相信鼓油胖子會願意溝通一下。
至少,不是談和,哪怕猛 地域沒有大部隊開過來。
湯慶把槍遞回身後,背後那人小手模出,與整體不匹配的雪色柔夷模了會,終于是踫到了槍把。
大胡子好奇的瞥過來,才發現湯慶背著一個乞丐樣的人,亂發遮面,看不出男女。
他想到什麼,頓時一驚︰「格雷夫?」
我擦?
兩天不見,為了我女兒,你小子居然能拼到這個地步?
這是遇到什麼樣的怪物了,能弄成這幅乞丐模樣?毛都給染黑了?!
大胡子腦補了一系列畫面,頓時覺得格雷夫也不是那麼廢物,于是咳嗦兩聲道︰「小子,我女兒在等你,有空去看看她吧,你這混球!」
看著像是窯廠里爬出來的「格雷夫」,大胡子心中居然有些欣賞。
雖然之前拜托湯慶去找人,但實際大胡子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自家準女婿的性格,廢物一個,找不準是在哪就趴下了,直接乞討。
說句不客氣的,大胡子篤定這王八羔子會空手回來。
就像臉上這位的樣子,雖然很夠味,但最起碼努力過了。
看著大胡子一臉欣慰的模樣,湯慶和牧長惜都沒理他。
這時,邊上跳出來一個金發青年,激動不已道︰「真的嗎?烏斯卡里斯先生,您說的是真的嗎,蘿潔她還在等我?」
說話的自然是格雷夫,頭戴藍色小氈帽,長長的金發在末梢留成騷包的小卷。
大胡子愣了兩秒,看看湯慶背著的乞丐,再看看一臉喜色的格雷夫嗯,衣冠整潔,一塵不染,甚至比走的時候還干淨點。
「你,去干什麼了?」大胡子笑容滯住。
「當然是冒險,然後搞蘿潔額,搞給蘿潔買禮物的錢。」格雷夫說著,從兜里模出一個錢袋,搖了搖。臉上稍稍得意︰「烏斯卡里斯先生,這可是我努力的成果哦!」
努力的成果林那麼強的獵人,去趟工廠後表情都不輕松,戰友也被打成乞丐,結果你小子什麼事都沒有,還和我說是努力的成果。
大胡子表情完全平靜下來,盯了他三秒後
「滾!」
這聲包含老父親怒意的吼聲,剎那間響徹雲霄,把格雷夫連人帶小氈帽吹出老遠。
後者慘兮兮的滾蛋了,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沒事吧。」湯慶走到磊哥面前,伸出右手。
實際上他是想直接扶起磊哥的,這兄弟和他交情不算深,但認死理,對他算是仁至義盡,湯某人不至于連感謝的姿態都做不出來。
但他背著乞丐妹妹,不好動作。
誤事啊湯慶嘆氣。
「沒事沒事。」磊哥笑笑,臉上盡是輕松之色,他抓住湯慶的手,起身瞬間後踉蹌一步,又坐了回去。
腿骨斷了。
麻衣青年吸了一口冷氣,不好意思道︰「兄弟,讓你見笑了」
湯慶眼神一滯,嘴唇顫動。
「你等我一下。」他咬牙道。
湯慶說完,轉身向人群中走去,幾步越到那個被制住的人影身前。
對方看他過來,冷笑道︰「我警告你,你特麼最好把老子給放了,否則」
「放開他。」湯慶對士兵說道。
兩個兵哥點點頭,立刻撤手。
敖成詫異無比,但恢復行動的身體不會作假,他扭扭手腕,嗤笑道︰「懂事,但這事沒完,老子和你的債還沒算呢。」
「像你這種稍微混的牛一點,就認不得自己的貨,老子見得多了。」敖成認為他服軟了,意氣風發道︰「這樣,我也不為難人」
他伸出一根手指︰「胳膊,一條胳膊。」
「我要你一條胳膊,錄個視頻傳到論壇,這事翻篇。」
說完,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湯慶,神色傲然。
湯慶點點頭︰「一條可以,但我覺得有點少。」
敖成一愣,像是看傻子樣看著湯慶,「少?嘖,我還沒見過」-
126!
沒說完,一股凶悍到極點的力量沖向他的月復部,瞬間敖成飛了出去。
「哇啊啊!」
他痛苦的蜷縮,渾身卷成蝦米。
好疼,好疼我設置的只有20%的感官,為什麼會這麼疼?!
瘋子,這人是個瘋子,他怎麼敢動手不對,他連鼓油蒲團都敢殺,怎麼會放過我?
敖成驚恐的想到,此時他听到靠近的腳步聲,抬眼望去,那人的面孔出現在頭頂。
干淨陽光,人畜無害。
但敖成對這張臉的印象只有恐懼他不笑、不怒、不驚,就像是隨手碾死一只螞蟻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
「先就一條吧,我估計你血量也扛不住。」那人說著,猛地踏下一步!
砰!
敖成的右臂爆出骨裂聲,被一腳生生踩斷!
下一秒,淒厲的慘叫聲傳遍全場,听得不少人心里發緊即使沒有感同身受,但听這聲叫喊,也能想象對方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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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害數字從敖成的頭上跳起,他瘋狂的掙扎喊叫,卻怎麼都挪不開踩在他胳膊上的腳。
那力量令人恐懼,如同被山岳釘死!
「饒饒了我!饒了我!」敖成痛苦的叫喊,身形扭曲,疼的眼淚直流。
不再是剛剛那幅拽樣,他知道這人根本就沒打算示弱,讓士兵放開他,也只是為了自己親自動手。
他在發泄在報復,他能強制提升自己的痛苦,任何一次攻擊都痛入骨髓。
敖成後悔了,他第一次感覺網游是如此的恐怖,如此陌生。
他求饒了,內心勉強撐起的那點臉面再度被自己毀的一干二淨,巨大的屈辱和無能感瞬間吞噬了他。
「我為什麼要放過你,動手打磊哥的時候,殺老三的時候,你有放過他們的想法?」湯慶冷笑,手中短刀出現。
望著那銳利的刀刃,敖成眼中驚恐無比,他慌忙道︰「我,我沒打算殺他們的啊,我只是問問問。」
「問號哥,別殺我,你別殺我,我發誓不再找你的麻煩了,也不找那兩人的麻煩!」敖成畏懼了,他不敢想象被刀刃切割是什麼滋味,但他絕對沒有勇氣去嘗試。
空間寂靜,所有人的目光湊了過來,期待湯慶的選擇。
呵,選擇。
湯某人笑笑,很多時候,其實本就沒有選擇,人都是被逼的往一個方向走。
就先敖成這事,如果自己只是個普通玩家,像磊哥老三那樣的普通玩家,在對方這種報復力度下能撐多久?
怕是第二天就身敗名裂,直接退出《初生之土》,這輩子都不敢踫網游了。
虛擬世界,並不是因為虛擬就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所有的行為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即使當事人並未察覺。
成年人的世界,簡單而殘忍。
湯慶一刀砍下。
一聲慘叫響徹全場,敖成化成白光消失,和先前被砍死的鼓油胖子作伴去了。
回到磊哥身邊,湯慶歉然道︰「給你和老三討回來了,連累你了。」
磊哥笑笑,沒說什麼。
有些感激,也有些無奈。
我當時就應該好好學習,然後拉他坐下來,好好談談布爾什維克來徹頭徹尾的改造一下
「有點狠啊,問號哥。」周圍有玩家小聲議論。
「是的,但是換我有兄弟被欺負了,我八成也會這麼做。」
「得了吧,你天天欺負你兄弟。」
「打是親罵是愛。」
「切,不過問號哥真的仗義,雖然和猛 地域、戰虎廟這些公會的矛盾是徹底解不開了。」
「無所謂,沒看人和護衛隊長關系那麼好嗎,背靠麥稈,這些都不是事兒。」
「確實。」
掃了一圈,湯慶走到大胡子跟前,後者剛剛把格雷夫打發走了。
「打發走了」,懂得都懂,但大胡子沒辦法,他再不喜歡格雷夫這小子,也不能讓自家閨女傷心。
這就很無奈,要是女婿是個男子漢就好了大胡子看了湯慶一眼。
「事情基本處理完了,感謝您老幫忙。」湯慶笑笑。
大胡子點點頭,問道︰「這些人?」
他指的是風沙亂,以及他那些被強行繳械的部下。
這些都是異鄉人,原本大胡子覺得異鄉人也沒問題,但顯然情況和想的不一樣,似乎在異鄉人里也存在一些組織,招搖作亂不說,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滲透麥稈。
手底下的兵不太听自己的話,死忠于分隊長,這種事不是沒有,大胡子能理解。
畢竟分隊長和基層士兵相處更多,可是帶人肆意作亂就不對了啊!
這不是你的部隊,這是麥稈的防護力量,你不應該、也不能把護衛隊當私家軍隊用。
大胡子的意思很明確,全部清掉。
不趁手的武器不如沒有。
可這樣還得招人,到時候又是麻煩的局面大胡子頭疼。
這時,湯慶給出了意見︰
「化整為零,拆開所有異鄉人分隊,然後丟進各個分隊,並且嚴格考核分隊長及其以上干員。」
大胡子一拍手,可行!
雷厲風行的護衛隊長立刻操作,當場取消了風沙亂的分隊長職務,然後把外鄉人(玩家)完全統計出來,重新整編。
趁他忙的時候,湯慶稍稍離開,忽然目光所及三人,一個小胖子開心的朝他招手。
「喲!」湯慶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