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怎麼轉成了機械師?」湯慶納悶。
職業是可以互相轉的,但是只有一階時轉職前後等級不變,二階以上的職業轉職會損失大量經驗而掉級,階級越高掉級幅度越大。
打個比方,某個一階士兵忽然感覺哪天揮不動刀了,轉職成了商人,那麼他還是一階,等級也是原來的等級。
但是一個二階或者更高階的士兵,他如果忽然轉職成商人,那麼必然會面臨掉級甚至掉階的危險。
16級變14級,二階變一階,咸魚一躺,炮換鳥槍。
當然也有例外,據說醫生轉職成士兵等級不變,還會漲憤怒條。
不知真的假的毫無良心的湯某人打算抽空讓老 胡去試試。
「呵呵,為什麼要做機械師」老爺子呲出大黃牙,臉色說不出的復雜︰「不想再干了唄。」
「我年輕的時候,在鎮子里也算是有點名氣的獵人,當時年輕氣盛什麼都不懂,就覺得天大地二老子第三,然而實際上也差不多當時追我的妞,加起來能繞麥稈三圈。」
湯慶下意識的看了看老爺子,心說不管真假,就憑您厚如城牆的臉皮,我信了。
老爺子瞥了他一眼,繼續道︰「後來,我和最美的那個妞結婚了,很可愛她是機械師。」
「後來呢?」湯慶覺得有戲。
「後來我想搞輛戰車,搞輛摩托類的戰車。」老爺子長吁一口氣,道︰「獵人怎麼能沒有戰車呢,尤其像我當時那種心態,恨不得直接搞一輛8位級摩托戰車,我為這事忙了好久,最後搞到藍圖,打算自己造一台。」
「可沒材料啊,接著不知道從哪听得,說麥稈附近的廢舊老工廠有好材料,當時妻子勸我自己慢慢收集金屬,老工廠太危險了,但我沒听,我太躁了,哪里等的了那麼久妻子拗不過我,也只好陪我去探險。」
「但我沒找到什麼好東西,反而遇上了一只極端恐怖的怪物」老爺子目光動蕩,沒有再說下去,他低下頭去擺弄摩托的零件。
他的動作一頓一頓,似乎每抬一次手,都要花時間想想自己下一個動作是什麼。
「我一個人回來了,帶回了一些幾乎報廢的金屬零件。」老爺子的語氣苦澀無比︰「我拿妻子的命,換了一些垃圾。」
沉默一會,湯慶道︰「那只怪物?」
「蟹挖掘機。」
果然湯慶在心里嘆氣,試探的說道︰「丹尼爾是去復仇的?」
老爺子點點頭,眼里滿是血絲︰「所以我恨它,我日日夜夜都想弄死這個王八蛋,但我知道我不行小子,我實話實說,當時我收留小安,其實多多少少有這些心思。」
「我知道。」湯慶微微頷首。
有原因很正常,無緣無故反而值得深究。
他不會計較這些,因為他看得出老爺子很疼安斯橙,基本是當親孫女在養。
不過很明顯,老爺子後來也沒想法了,因為他發現安斯橙本質也是條咸魚。
總不能指望咸魚孫女吧這個時候湯慶出現了,老爺子眼中才真正有了希望。
湯慶問道︰「那天祭拜的時候,我記得是三個墓碑,還有一個是誰?」
「是我。」老爺子說道︰「在我心里,其實我早就該死了。」
嗯,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沒有同情心的湯慶想道。
他又看了眼老爺子,他黃發摻白,老臉上溝壑縱橫,精干也消瘦,眼里掩藏著很深的傷痛。
真不知道這麼多年他是怎麼過來的,背負在害死妻子兒子的愧疚中,又瘋狂的試圖復仇也許就是這一腔怒火讓他撐到了現在。
看著硬朗,實際上老爺子一場大病就沒了,他的骨子和心早就被仇恨磨干了。
「我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我是異鄉人,異鄉人不會死。」湯慶想說自己是「玩家」,可是出口的瞬間游戲消音,改成了「異鄉人」。
他看著老爺子,說道︰「我沒有死過妻子兒子,所以我不能和你感同身受,但是我知道孤獨是什麼感覺。」
「尤其是失去之後的孤獨。」湯慶幽幽道。
此刻,室內無比安靜,湯慶直視老爺子的雙眼,無比鄭重︰「我會幫你,盡我所能。」
你的厄難,交給我來處理湯慶開始理解了一些東西了,他心中的冰川在漫漫消融。
幫助他人自己也會獲得救贖嗎?原來是這個意思。
老爺子看著他,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伸出右手,緊緊的握住了湯慶的手腕。
他眼里有光
次日,早
麥稈鎮中央宅邸。
「林,因為在這次鬼蜜瓜母的剿滅中,你起了非常關鍵的作用,所以這次長老會議媽媽特別邀請你出席。」
「麥稈高層不是鐵板一塊,長老里有些人一直不待見我們母子,那幫老東西腦子一直不太好用,到時候還請你不要太在意。」
寬廣的歐式走廊里,霍金和湯慶並排走著,前者正叮囑或者正吐槽著一些事情。
湯慶默默記下,點頭道︰「放心,我這人話少,不會懟人。」
忽然,前方不遠處出現一對主僕,穿著金色華服的男子正不停的說著什麼。
「普伊柯‧斯科塔羅,我舅舅。」霍金小聲說道。
任何地方,佷子在外人面前叫舅舅全名都是不尊敬,但霍金沒有任何異樣。
湯慶笑笑,會意。
華服男人也看了過來,稍稍有些疑惑,隨後一驚,連忙迎了上來。
他伸出右手,一臉喜色︰「您是林先生是嗎,你好你好。」
湯慶沒動靜,淡淡道︰「好在哪?」
普伊柯︰「」
僵了一秒,華服男人又笑了起來︰「不,我的意思是,見到你很高興。」
「哦,是嗎?」湯慶有些驚訝,問道︰「有多高興?」
普伊柯︰「」
「大概,就是非常高興吧。」普伊柯皮笑肉不笑︰「听說你在剿殺鬼蜜瓜母中立了大功,作為麥稈的高層,我很欣慰,這次是專門來祝賀你的。」
「嗯,那賀禮呢?」
普伊柯的笑容維持不住了。
他僵著臉,心說不能生氣不能生氣,這是個非常強的獵人,他惹不起。
兩秒後,他試圖牽起一個笑容,再難看也無所謂牽不起來。
「麥稈最近遭受大難,財庫空虛,連我自己都捐光了家產撫恤戰士們。」普伊柯眯起眼︰「其實我是想給您帶點賀禮的,可是我什麼都沒有了,希望你見諒。」
畢竟是耍嘴皮子的政客,普伊柯三言兩句就把矛頭轉向湯慶。
我全捐了啊,沒有錢,再要錢就是你的不對了。
「不啊,你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湯慶沒吊他,反而笑得很開心︰「至少你還有臉說啊。」
普伊柯︰「」
「庫庫庫庫。」霍金沒忍住,趕忙捂臉。
普伊柯掃了他一眼,走了。
他怕再和這小子談下去,自己忍不住想動手關鍵自己還打不過他。
心態爆炸。
「哈哈哈哈。」
人一走,霍金就放肆了笑了起來,他連連給湯某人比大拇指︰「牛,我女乃女乃過馬路我都不扶,就服你。」
「哎呦笑死我了,他這人笑面虎,嘴巴特別討人厭,我媽媽非常煩他。沒想到能見他吃癟,哈哈!」
「你注意到了嗎林,他那個表情,和吃了屎一樣哈哈哈哈。」
湯慶看著笑得前仰後伏的小個子,心想我也是偷師罷了。
懟人的祖宗,還得看賤人呂小樹
兩人進會場後,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
原本以霍金太子爺的身份,怎麼說都得坐到長老席那邊,但小個子本人不太樂意,他看那些長老非常的不爽。
湯慶掃了一圈,發現不少人都到了,老伯、大胡子和幾個眼熟的兵哥,應該是分隊長一級的。
有點意外的,湯慶在不遠處看到了穿著白袍的年輕商人,他坐在一個同樣裝束的中年男人後面。
見到湯慶也在,莫卡斯激動的揮手,然後拍拍中年商人,附耳說了什麼。
中年商人看了過來,感激的點了點頭。
湯慶笑笑。
會議很快開始,經歷一論壓抑無比的安靜述職後,夫人開始了雷厲風行的清理。
這個嬌俏如少女的掌權者面罩寒霜,一句話都沒都說,直接把一沓白紙扔給大胡子,後者立刻開始抓人。
沒有罪證描述,也沒有說明。
那就是名單,一大份死亡名單。
抓到了直接送去鎮外槍斃,沒人求情。
長老會也一反常態,熄了叫囂的意思,任由伊娜絲裁切他們的羽翼。
這時候,沒人敢再觸她的霉頭。
大胡子精神振奮,殺的巨特麼開心。
他對這些蛀蟲無比抵觸,但他只是個護衛隊長,管不到也管不了麥稈的內部。
夫人那邊被長老會壓著,也一直不好出面,但現在出了鬼蜜瓜母這麼大的事,這些人明里暗里蛀的蟲眼全漏了出來。
有了理由,夫人就好動手了,二話不說直接遞刀。
意思非常明了。
全給弄死!
整個過程,夫人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但是最後還是出現了一些變故,因為普伊柯居然也在這份名單上,大胡子抓人的時候,長老會終究是坐不住了。
他是長老會的白手套,也是在麥稈高層混的最開的人,如果他也沒了,這就不是羽翼被剪這麼簡單,這是被切了胳膊。
最後在長老會的死保下,普伊柯被革職,勉強保住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