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隨便吃了點東西的李晉讓劉君開車，匆匆前往工行滬市分行的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口，李建設接到了李晉。
「怎麼樣，還來得及嗎？」李晉問。
李建設忙說︰「來得及，還有五分鐘會議才開始。」
「這一次會議主要是上面派下來了一個調研小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敲定準入政策，你之前給我的那些意見我也都整理上去了，這一次可能會多問你幾個問題。」
李晉點點頭，正要開門進去，李建設卻壓低聲音說︰「甕世耀也在里面。」
李晉微微挑眉，「他又沒有正在運行的網絡支付公司，相關經驗都沒有，他進去干什麼？」
李建設苦笑道︰「架不住他來頭大啊，嗖虎的副總和他，都在。」
點點頭，李晉直接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去。
會議室內，人不多，就五六個，但每個人都很嚴肅。
李晉一進門，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坐在會議桌的左邊，甕世耀正撫模著自己耳垂上的耳釘，目光不陰不陽地看著李晉，冷冷一笑。
而為首的一名中年男人十分客氣，走上前來主動和李晉握手。
「你好，李總，我是調研小組的組長，叫吳勝發，你稱呼我為吳組長就行。」
李晉笑著跟吳組長握握手，說︰「吳組長，歡迎你來調研。」
哈哈一笑，吳勝發說道︰「這是我們的工作，那麼現在，我們的會議就開始吧。」
在吳勝發的帶領下，李晉坐在右手邊，正好和甕世耀是兩對面。
會議正要開始，甕世耀卻不咸不淡地開口說︰「慢著，會議開始之前我有個意見。」
「現在網絡支付一切的政策還沒定，所以一切已經開展業務的公司，我看要先關停才對，等政策下來了，再重新審核資質，發放牌照。」
甕世耀的話出口，所有人都看向李晉。
傻子都知道甕世耀的這句話，針對的不是別人，只有李晉。
因為現在全國只有李晉一個人進行了網絡支付的正式運營。
把正在運營的網絡支付關掉，等政策下來了之後再重新審核發放牌照？
這不是明擺著讓李晉吃大虧麼。
李晉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那麼翁總以後吃飯的時候不如先把食物注射進腸胃，等腸胃消化完了再取出來用嘴咀嚼？」
此話出口，嗤嗤的悶笑聲從會議桌上其他人嘴里發出，每個人都覺得忍俊不禁。
就連主持這次會議的吳組長嘴角都露出了一絲笑容。
唯獨甕世耀臉色漆黑，盯著李晉說道︰「李晉，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李晉反問。
今天這個會議上，本就是他和甕世耀之間的對抗，李晉自然不會認輸。
這一認，未來政策上的稍微偏斜，很可能對他的產業造成巨大打擊。
所以于情于理，李晉都做好了跟甕世耀撕破臉的準備。
「網絡支付是我首先提出的概念，在銀行和官方的支持之下，現在證明這是一條可行的路子，你想進來摘桃子，我沒意見，畢竟我也從沒打算過在國內做壟斷，這可是犯法的。」
「但是現在既然是調研會議，決定了未來網絡支付行業的政策框架，那麼你一開口就讓我把我在運營的平台關閉，這是什麼意思？」
「當初這份合作，是工行和央行還有官方都認可的，即便是未來正式的政策下來了，我也正會隨著政策去調整，而不是關停。」
李晉的一番話，有理有據，合情合理，連吳組長都在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但甕世耀存心找茬，又怎麼會這麼輕易放棄。
「說的好听，我早就听說了，你那個網絡支付，每天光流水都近千萬，誰知道這里面有沒有貓膩？你敢開放出數據讓我們查嗎？」
此話一出，會議室內的氣氛頓時詭譎了起來。
而甕世耀還在繼續說話。
「每天上千萬的流水，這是一筆多麼大的財富？稍微動點手腳，就能給你撈走多少油水？」
「這些東西又是你一個人說沒問題就沒問題的？」
「要自證清白，可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開放所有數據，讓我們好好地查一查。」
看著洋洋自得的甕世耀，李晉平淡地說︰「你說要查，那麼如果沒查出問題來，怎麼說？」
甕世耀嗤笑道︰「沒問題不是應該的嗎？要是有問題的話你麻煩就大了，還要怎麼說？」
「你的意思就是我要立刻開放所有數據，給你隨便瀏覽我的商業核心機密，然後沒問題你們拍拍走人，是這樣的意思吧？」
甕世耀咧嘴一笑，「沒錯，就是這樣，怎麼，你不敢？」
「並不是不敢。」
李晉搖搖頭。
「而是覺得很好奇，你為什麼可以自大到這樣的地步。」
「這個邏輯，跟我要你闖入你家里搜查，要是沒查出我想要的東西就大搖大擺地走了，查出來了把你連人帶家全端了，這跟強盜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有問題沒問題，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我名下所有的公司，全部履行了納稅義務，也配合了查稅查賬業務，從來沒有在這方面出過任何問題。」
「按照你的邏輯，你的權力比稅務部門還大？或者說，稅務部門一個個都是飯桶，他們還不如你？」
「要查，好啊，我可以開放全部數據，那麼澄海實業的數據，我是不是也可以去查？」
李晉的話讓甕世耀的面色越來越不好看，等李晉最後一句話出口，甕世耀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了。
「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也敢去查澄海實業的賬？誰給你的膽子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對比甕世耀的氣急敗壞，李晉則從容了許多，他淡定地點點頭，說︰「不錯，你把我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甕世耀眯起眼楮，死死地盯著李晉，兩人之間更強烈的沖突似乎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