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馬淘雲的創業並不是一帆風順。
在阿狸公司之前，他創業了三次，阿狸公司是他的第四次創業。
之前的三次雖然不算失敗，但也沒讓他賺到什麼錢。
而第四次創業創辦阿狸公司，也首先經歷了188這麼一個失敗的項目，才最終開始做網絡個人購物。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TB網。
事實上，對于戰略眼光獨到的馬淘雲來說，李晉說的這些問題，他都已經意識到了。
但是此時阿狸公司只有188這麼一個成熟在運營的項目，他要是擅自砍掉這個項目去做構想中的個人購物平台，別說市場認可不認可，之前的積累和公司內部的投入，就全白費了。
而且即便是對個人購物平台，馬淘雲也只是在構想中，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還沒有完善。
但是此時李晉說出了出來，他頓時有一種找到知己的激動感。
原來自己不是一個瘋子，還有人和自己有著一樣的想法。
至少，不是他一個人是瘋子。
「你覺得這樣可行？」馬淘雲激動地問。
李晉對馬淘雲點頭堅定地說︰「一定可行！」
「其實我早就有想過，但是改變的話，代價太大了。」馬淘雲皺眉說。
「馬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成功是無緣無故的，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李晉淡然道。
「或許你說的對。」馬淘雲一臉深思。
蔡崇年不敢置信地看著兩個人，失聲說︰「你們是瘋了吧？我們明明在談投資的事情，為什麼突然就好像要改變整個公司的運營策略？馬總，軟贏那邊是不可能同意我們的計劃的。」
馬淘雲頓時皺起眉頭。
目前說起來，軟贏擁有阿狸公司超過40%的股份，他們不點頭，顯然這件事情沒有執行的可能。
「說起這個，我還有一個事希望和兩位談談。」李晉似笑非笑地說。
未來阿狸之所以被人詬病，很重要的一個點就是軟贏這個東瀛來的投行居然是阿狸的大股東，這讓國民有了一種阿狸不是本國公司的憤怒感。
但李晉清楚，這些不過是商業上的正常融資，沒那些帶節奏的人說的那麼夸張。
只不過現在既然有機會，李晉可不會讓阿狸這麼大的一塊肥肉白白讓東瀛人吃走。
要知道，未來的阿狸成長起來，比藤訓體量都要大，更重要的是它涉及的業務，關系到了民生的方方面面，已經徹底融入了社會運轉之中。
但藤訓，說到底只是社交和游戲，在社會層面的重要程度上，藤訓和阿狸沒有可比性。
而對阿狸的投資，也是軟贏未來遇到危機得以安全度過的根本原因，更是讓全球投資人羨慕得流口水的生意。
因此把軟贏踢出去，勢在必行。
「投資，我可以要多少投多少，不設額度上限，但是軟銀，必須從阿狸股東名單中除名。」
李晉的話，讓蔡崇年第一時間覺得李晉是真的瘋了。
而馬淘雲，卻死死地擰起了眉頭。
顯然不管兩人各自怎麼想，李晉提出的這件事情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李總，我們剛接受了軟贏2000萬美元的投資，前前後後，我們一共進行了3輪融資，他們佔據阿狸公司41%的股份，所以你說的事情恐怕不現實。」蔡崇年說道。
「現實不現實，去辦了才知道，而且相比跟一個東瀛人合作，我這個華夏同胞顯然更值得信賴不是嗎？」李晉說道。
蔡崇年眉頭一皺，不客氣地說道︰「李總，現代商業並不講究國籍，而且資本是沒有國界的。」
「我能理解蔡總你的想法，畢竟你出身灣省，又從小在國外長大，思想要自由很多。」
「但是你要明白，資本沒有國界，可資本家有，特別對于華夏來說，總有些事情是不能忘記的，要是世界大同，各國對華夏的資本封鎖技術封鎖如何解釋？」
蔡崇年正要反駁，卻被馬淘雲拉了拉。
「老蔡，你在國外長大不清楚國情，這一點上，李總說的是對的。」
見到馬淘雲都這麼說，蔡崇年搖搖頭，說︰「好，就算是這樣，我們怎麼才能把軟贏從股東會中踢出去？這不可能的。」
馬淘雲看向李晉，說︰「李總，今天也很晚了，就不耽誤你休息了，我也需要回去好好地思考一下，順便跟大家商量商量，不如我們過段時間再談？」
李晉起身道︰「那我們隨時保持聯絡，我期待你們的好消息。」
馬淘雲點點頭，跟李晉握了握手，帶著蔡崇年一起離開。
站在公司門口，看著馬淘雲和蔡崇年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李晉眉頭就沒松開過。
「晉哥，我們也回？」劉君的聲音驚醒了李晉。
李晉一看時間，恍然道︰「都四點了？天都快亮了，走吧，回去。」
車上，劉君看著後視鏡里一直在沉思的李晉，不由得問︰「晉哥，那兩個人說什麼了讓你這麼煩惱？看你一路上就沒笑過。」
「不是煩惱。」
李晉笑了笑，說︰「而是突然感覺不能小看了天下人啊。」
這個人，說的就是馬淘雲。
當結束會談之後，李晉復盤整個過程，才發現除了自己提出TB雛形概念的時候，馬淘雲的驚訝和震撼表現出來了之外，其他任何時候，他都很好地偽裝起了自己的真實情緒。
相反，倒是看起來更老成持重一些的蔡崇年幾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而控制情緒的能力，恰恰是一位頂尖商人成功的必備素質，這玩意後天能學，但提升不大，更多的還是天賦能力。
而且由始至終，馬淘雲給出過什麼承諾嗎？
什麼都沒有。
等于說是三個人空談了幾個小時。
「杰克馬，還是杰克馬啊。」李晉喃喃道。
說話間，路程和時間悄然過去，當看見別墅樓上，蘇晚晴房間的燈居然還亮著的時候，李晉突然笑了。
「算了，管他那麼多，聰明人才好，才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恰逢此時金雞報曉，天邊也露出了一抹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