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交易

「心里吃不了熱豆腐,我呀,總是充當爛好人,不管你能否听進去,我還是得說你一句。」

「你看看你現在這副為情所困的模樣,也只有你自己是當局者迷了,我,旁觀者清啊!」

「也只有你會數百年的只等著一個女人,這般情深,卻往往不得善果,天理何在?」

這麼多年,只有楚洛塵在靳以軒面前是最說得上話的。燕楚楚和獨孤不凡已經成親,整天帶著獨孤逸在凡間玩樂,偶爾回一次魔界,還經常踫不到靳以軒。兄弟倆也沒有閑聊的機會。

靈玉和楚洛塵在一起生活也有百余年了,楚洛塵還經常調侃她還是個孩子,雖然已經長成成年女子的模樣,但修為尚淺,免不得會被以大欺小。

靳以軒將那個長得和蘇澈一模一樣的女子困在醉堂春,剛回到魔界,楚洛塵又在他面前苦口婆心的嘮叨起來。

「我怎麼就納了悶了,她為你死過兩次,這一次……」

說他為情所困荒唐度日吧,實際上也算不上,這些年,靳以軒也沒耽誤什麼正事,僅是兒女情長一事總是錯付在一人身上。

旁觀者都認為他錯付了,他不該如此痴迷于一人,偏偏以他的經歷,要麼看淡紅塵,要麼忠于一人。

雖然痴心不改,但也太苦了些,苦得連別人難以想象的孤寂,他都一人承受了生生世世。換作其他人,很難熬過來。

楚洛塵正想說不清楚是靳以軒生來克妻,還是蘇澈命該如此,靳以軒一記眼刀狠厲的朝他示意,他趕緊住了嘴,拍了自己兩嘴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麼多年,能引起靳以軒注意的,就只有蘇澈一人,和她有關的話題,他才會放在心上,也才能听得進去只言片語。

其實靳以軒什麼都明白,但往往在什麼都明白的情況下,才最難把握分寸,最難裝糊涂,做不到自欺欺人。

「我還不確定是她,你也想不到什麼好方法幫我試探她,能試探她的,只有我,我最了解她,就像她最了解我一樣。」

他輕聲說著,腦海中閃現出蘇澈灰飛煙滅時對他所說的字字句句。她知道他會等她,更希望他們能擺月兌宿命的折磨,能安安穩穩的度日。

宿命來源于何處?也許,一開始身份懸殊就注定了兩人的相遇相知會一次次不得善終。他不信命,不信邪,更不信他這樣雙手沾滿鮮血的人會克妻克子,但是事實卻一次次給了他一道響亮的耳光。

這是他編撰無數巧合,都無法安慰自己的結果。

每一生,每一世,他都自認為已經受盡了思念的煎熬,從而變得心如止水,看破一切,但事實恰恰相反。

那是如星火燎原般痛徹心扉的想念,伴隨著自責與愧疚,在等待她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日子里,最深刻的感受。

「你有幾成把握,她可能是蘇澈?」

「不知道。」靳以軒搖了搖頭,唯一能堅定去做的就是,在確定她的身份之前,他會保護好她。

找了這麼多年,結合洛依所說的話,她極有可能就是蘇澈。

「你把醉堂春都搬去凡間了,你想以人類的身份出現在這個蘇澈面前?」

靳以軒點了點頭,楚洛塵心頭如釋重負,靳以軒找到了一絲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

「有兩件事想交給你去做。查朗樾,還有……在情非得已的情況下,幫我隱瞞身份。」

最近,靳以軒發現為寧霞仙子報仇的人又出現了,幾次都被他除掉。

靳以軒猜想為什麼蘇澈出現,尋仇的人才會出現,背後的勢力到底是什麼?

每個與他有交集的仙友都逃月兌不了嫌疑,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朗樾。

即使不是朗樾,靳以軒也留有後手,以不變應萬變。

「好,包在我身上。」

已經兩天了,蘇澈破窗而逃許多次,但每次打破了窗戶,被砸破的地方瞬間就恢復原樣,快得讓她恍惚以為是自己瞬間的幻覺。

听到樓下有響動,她匆忙下了樓,正見靳以軒回來了。

只有他會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

「像你一樣的怪人。我希望我們是一路人。」

他的手臂上帶著傷,雖然未見傷口,但黑血已經從手臂蔓延到他的指間,靳以軒翻箱倒櫃,簡單的包扎著。

他單手手包扎很不方便,但動作十分嫻熟,她忍不住問︰「被官府逮到了,你還敢回來,帶回了尾巴,豈不是拖累我。」

看到他手臂上血淋淋的傷口,傷口極深,她頓時有些心軟,顧不得問他這兒的怪異緣由,竟然如腳下生根一般,沒想過趁著此時逃走。

她只想知道,是何人傷了他。在她的印象中,能救她的人,膽大包天,不會輕易讓她看到自己掛彩的模樣,無論是自尊或是實力,都不允許他這麼表現出來。

「死不了。」

他默了許久,直到將傷口處理好,又將污漬清理掉,回了她三個字。

在她的眼神中,他沒有看到他所期待的關心,更沒有感受到一絲絲與蘇澈一樣的感覺,她僅僅是擔心他會將對手帶回來,拖累她而已,不免有些意料之外的失落。

「也好,我不想欠人情,你最好死不了。」

「你不是她,我也不會接受你的關心,你走吧,往後你我之間,生死互不相干。」

蘇澈從沒有一刻忘記過他前幾日所說的救她的原因,言盡于此,她也釋然了,失去自由的這幾天,就當作還了救命之恩吧。他心中有人,也不會再想與她有過多的牽扯。

「看來你只是在試探我關不關心你,結果令你很失望。困住我這麼多天,身為你的掌中物,只有恨,又怎有關心?你太不會試探女人了。」

「若真是心之所向,是不需要試探的。」

沒想到靳以軒立即出爾反爾,改變了主意。

「我不攔著你,但是,我收回我剛才所說的話。我不希望你走,外面的處境十分危險,也只有醉堂春能容得下你,也只有我身邊,有你的容身之處。在我沒弄明白你的身份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的生死,即使你與林家有交易,你也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只有我能。」

靳以軒話鋒一轉,馬上改變了主意。差點兒就放她走了,只因為她的冷漠,差點兒就忘了要繼續就在她身邊試探她。

一次,兩次,無數次,總會得到他想要的結果,也正是他滿心期待的動力。

蘇澈听明白了他的話,覺得甚是荒謬。

「你比劊子手還可怕,更卑鄙,把我當成你亡妻的替代品,隱蔽而限制我的自由,你沒有這個權利。」

沒想到他根本不為所動,言語之間,將她反駁得義正辭嚴。

「你走不出去不是嗎?我靳以軒想有什麼樣的權利,從來都是我自己能做主的。我沒有把你當成她的替代品,沒人能替代她,而我唯獨滿心希望,你是她。」

「我想我應該解釋清楚,我對你沒有興趣,讓你不要離開這里,僅是外面太危險,你活不了,我想護下你這條命,太過容易,只是要解開你身上的謎,太難。」

「那麼,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但是,你得答應我,不管你與林飛揚有什麼樣的交易,都必須停止,因為你不能死。」

一句她不能死,就成為了他要保護她的理由,盡管清楚他心里的動機,但還是讓她感到淬不及防的錯愕與鋪天蓋地的暖意,好似這一顆心正在被他捂熱。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她是需要被保護的,連她自己都從來沒有這個概念。

「試探出結果之後呢?」

本想趁著這個時機,提出條件,讓他幫她對付林家人,但一出口的竟然是這句。

「我只能保證,無論你是不是她,我都會讓你從現在的處境中全身而退,與這人世間所有的是是非非都有個了斷,沒人能牽絆住你,于你來說,沒有壞處。我是靳以軒。」

靳以軒十分真誠的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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