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和另一名工作人員已經離去，準備用人販子們的頭顱兌換賞金。
麗絲到底不敢違逆天使——那等于跟輝煌聖殿作對。
她只好依依不舍的離開。
只剩下顧青山和鴉，以及——那名熟悉的天使。
兩人的目光聚集在天使頭上，那個發光的圓環。
「所以你現在不是圖書管理員了？」顧青山問道。
御卷嘆氣道︰「出來躲兩天，誰知剛好看到鴉陷入困境，就幫了一把。」
「你不在虛空圖書館了？」
顧青山和鴉一起問道。
御卷有些頹廢的道︰「作為一名圖書管理員，我為了追尋知識，天天面對末日，出生入死的玩命，回來之後竟然連演唱會都不讓我去看，這樣沒有私人空間的日子，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倒是。」鴉贊同的道。
「那你怎麼就變成天使了？」顧青山問。
「你說這個？」
御卷順著兩人的目光，將頭上的發光圓環摘了下來。
「懸浮式環形發光燈管，科技側的產物，可以按照個人喜好，變換七種顏色。」御卷得意的介紹道。
顧青山和鴉怔住。
「搞了半天，原來你不是輝煌聖殿的天使。」鴉松了口氣。
「你怎麼好像很害怕？」顧青山問。
「那幫天使真的很死板，我可不希望跟他們有什麼交集。」鴉道。
御卷在光環某處按了一下。
散發白光的光環變成了淡淡的粉色。
「啊，這個顏色很可愛，是粉紅天使嗎？」鴉問道。
御卷豎拇指道︰「懂行啊，這是限量版的信眾證明物。」
顧青山接過環形燈管看了看，說道︰「御卷，你這麼冒充天使，不怕被教會發現？」
「這是教會給我的。」御卷挺了挺胸道。
看著顧青山不解的神情，他解釋道︰「我經常給教會捐款，達到一定數額，天使們就給了我這個光環，代表我是受教會庇護的凡人。」
「你一共捐了多少錢？」鴉問。
御卷說了一個數字。
鴉吹了聲口哨，道︰「想不到你這麼有錢。」
「是不是捐給教會的錢越多，得到的東西就越好？」顧青山問。
「對，如果你能捐一個天文數字，那麼把你轉生為一名真正的天使，甚至給你一定的權力都是可以談的。」鴉說道。
「是啊，錢才是萬能的，哪個勢力不想要錢呢？」御卷道。
顧青山听著兩人交談，情不自禁想起了蘿拉。
……以後倒是可以帶蘿拉來虛空城。
這里才是她的主場。
鴉小聲問道︰「御卷，你從哪兒搞了這麼多錢跟天使換燈管？」
御卷壓低聲音道︰「這是我的全部課題經費——我在研究金錢和教會的權力關系。」
「做研究確實需要花費很多，你的經費都是從哪兒來的？」顧青山跟著問道。
「魔鬼。」御卷道。
「……好吧，我該猜到的，也只有魔鬼對教會這麼感興趣。」顧青山道。
御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立刻道︰「——先不跟你們聊了，我得趕去看演唱會。」
「啊，正好我們也有點事，回頭見。」
「再見。」
三人的身形閃了閃，分作兩個方向飛掠而去。
……
城主府。
密室。
女子繞著鴉走了一圈兒，沖顧青山點點頭。
「外形是不錯，听說也扮過女人，但不知道有沒有被控制。」女子道。
顧青山取出黑皮書，默念咒語。
聖言術‧戒。
一道光芒籠罩了鴉。
他安然無事。
「直死銀鴉，我相信顧青山已經把事情跟你說了——你是否願意扮作我，去往惡鬼世界？」女子問道。
鴉望向顧青山。
顧青山道︰「我的真名是顧青山。」
「你肯說出真名，所以原本的種族並不是魔鬼，對嗎？」鴉問。
「對，我是人族，之前為了安全，一直沒跟你說。」顧青山道。
鴉露出得意之色，說︰「我就猜到你不是魔鬼。」
「為什麼？」
「因為你比魔鬼狠得多。」
「……」
鴉重新望向城主之女，心中暗暗驚嘆于對方的美貌，臉上卻正色道︰「尊貴的女士，不知我們可有那個榮幸，知曉你的芳名。」
「我是命運術師飛月，虛空城主之女，現在整個虛空城是由我在主持。」女子說道。
「命運術師！」鴉唬了一跳，忍不住道︰「你的術法都是命運技？」
「完全正確，你即將扮作我，顧青山則跟我有著相同的目標，我相信他，也相信那個推薦他的人——所以你們確實該對我有一些認知了。」
飛月張開手掌，面色自若的道︰「我的能力都是命運技，最主要的一種，被稱為‘隱秘的絲線’。」
細細的黑線從她的五根手指尖冒出來，垂直深入虛空，隱沒不見。
下一秒。
一根絲線輕輕的粘在鴉的肩膀上。
「這是必中的嗎？」鴉看著自己的肩膀道。
「對，我已經看到了你跟我之間的聯系，」飛月道，「你想要的報酬我會在事後準備好。」
鴉驚奇的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報酬？這個技能到底是怎麼回事？」
飛月解釋道︰「眾生，萬物，一切的一切，我能通過一些推演，看到它們之間的聯系，並在合適的時候通過這種聯系察覺真相、佔卜未來、發動攻擊、又或是做點別的什麼。」
鴉想了一會兒，面色漸漸凝重。
這要是想殺一個人，根本就不用去見到他，只用找到與他有關的東西，就能下手。
顧青山沒說話，心中卻想起了琳。
琳也掌握了一種命運技。
存在。
無論是「存在」，還是「隱秘的絲線」，都是近乎無解的能力。
——命運側的能力真恐怖。
飛月收回手掌，那五根深入虛空的黑色絲線立刻消失不見。
「現在你們已經對我有了初步了解，鴉，你必須在接下來的半個月內，模仿我的言行和舉止，做到以假亂真。」飛月道。
「沒問題，但我現在實力已經到了一個關口，馬上就要突破，可能需要一些時間。」鴉道。
飛月看了看他，目光又落在顧青山身上︰「是的，你們去的那個聖靈世界，其世界源力無比強大，所以你們在那里戰斗了一段時間，個人實力也得到了飛快的提升。」
「在出發之前，顧青山也有一定的機會去進階，但這要看他的造化了。」
顧青山微怔。
想進階星河聖人，絕非能一蹴而成的事，所以他自己都還沒察覺到進階的苗頭。
「鴉，你有一天半的時間進階，然後立刻就會結束，到時候你再來找我。」飛月道。
「一天半夠了。」鴉點頭道。
飛月又望向顧青山，說︰「你的進階勢在必行，我預感到你的生死就在這次提升之中。」
「怎麼講？」顧青山問。
「如果你不進階，進入惡鬼世界之後將會困難重重，唯有進階之後，你的實力大漲，你我所謀劃的事情才有幾分實現的可能。」
「……我對于這次提升並沒有太多的了解，我想從城主府借一些修行側的書看看。」顧青山道。
星河聖人。
從須彌山主到星河聖人，是一道鴻溝。
想不到，這道鴻溝被一個超級強大的世界給填平了。
但星河聖人的晉升，與修行途中的其他境界都不同，顧青山對于星河聖人的了解也不多。
這個境界太神秘了。
「沒有問題，我現在就給你。」
飛月說完，隨手一揮。
轟！
一陣地動山搖。
只見密室之中，出現了一塊足有數百米長的白玉。
「這是城主府收集的關于高等修行的知識，集合成了一枚超大型玉簡，你且收好。」飛月道。
顧青山伸手在白玉上一按，將其放回儲物袋。
「多謝了，感激不盡。」他抱拳道。
「不必謝我，我也是為了我們的計劃，顧青山，你越強，我們這次事情的把握就越大。」飛月笑笑道。
「還是要說聲謝謝，我現在就走，完成進階之後立刻回來。」顧青山沉聲道。
飛月和鴉點點頭。
顧青山走入白霧之中，從密室消失。